诸劫无量 第十章 界渊行者
作者:山海帝天的小说      更新:2022-04-21

  世道异相,迷途者,已经分不清自己定位的人。

  这类人往往会成为某个怪相的眷属者,制造或吸收某种物质、存在基础、世界基础能量物质进行献祭或许之交易,以获取更高位阶的力量。

  血刹生枪击一名行者,他的面具掉落,奇异的烟雾犹如巨蛇一样在空中不断翻滚着。

  “嗖嗖嗖~”烟入躯壳死灰复燃,那骷髅面具人又重新站立起来,全身鼓囊着。

  双手扑抓向最近的一个人,也就是肯特公。

  “砰!砰!”肯特公拿起双枪对着骷髅面具人就是两枪,子弹在头上打出火花。

  “真当我没有找到什么武器吗?”

  “宛首道君给我们下了一个诅咒,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身体,一切的所知所思所想都只是尘埃下的模拟,故无生故无死。礼赞世道,共归殊于尘埃。”那名骷髅面具人声音低吟,仿佛能与思维共鸣,一高一沉。

  “永生者?”肯特公来了兴趣。

  “无生无死,依托于世道下的尘埃,你们存在的基础,是珍贵的宝物。”那名骷髅面具人缓缓道。

  “能和我们说明你的来历和目的吗?”加尔力·盖文试图问出一些消息。

  “我们……普通……追求更高……力量……或是坠入……或是进入……或是触发……界渊行者。”界渊行者的声音很是模糊。

  “……行走……游走……收集存在的基础……祭炼……回归世道……”界渊行者的声音还是很模糊,众人只能听清这些话语。

  “存在的基础?”肯特公这一点很是模糊。

  界渊行者指了指树木,又指了一指脚下的草丛,一阵让人厌倦的低吟声响起。

  树的影子变成了草丛的影子,草丛的影子则是变成了与他不符合的树阴。

  界渊行者又是猛的挥了一下手,树木与草丛化为齑粉消失不见。而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很自然的出现了露肤的土地。

  “不是替代存在……不是消除存在……取走存在的基础……构造……”界渊行者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他被某种力量召唤被拖向未知方向。

  “你听说过吗?”孤山客问着。

  “他的思维并不像是我想象的那样混乱。”加尔力·盖文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肯特公拿着自己的双枪,看着地上凹下去的草地,似乎是在想,子弹为什么不会击穿他,而是击倒他。

  “我的枪也只有保命的用途了。”肯特公感慨一声说道。

  “界渊行者?我好像从海盗那里听过,但据体是什么我忘记了。”加尔力·盖文有些惋惜,或许当时的他只是当做了一个笑话。

  “诅咒?”血刹生倒是记忆起了些什么,只是说:“虽然我不能确认他是什么,但是少与之接触,或许是安全的。”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还有那个女的会不会被教堂送给了沙虎?”肯特公看着四周,现在他是着急了,没有去处,总不能自我放逐吧。

  “不会。”孤山客。

  “不会,他们某种角度来讲,是真正的基督徒。”加尔力·盖文也斩钉截铁说着。

  “我从不会为无名的宗教所庇护的人而感到担忧,他们不会伤害伏微微。”血刹生也是很自信的说道。

  四人继续向林子里面走去,一条被芬实的小路出现在眼前。道路说窄也不窄,说宽也不宽,够三四个人并肩而行的。

  迷雾在林子后面,还在加尔力·盖文和孤山客逃离时的位置。

  白雾森森,林间幽幽,没有虫子鸣叫的声音,路两旁的树木仿佛被砍伐过。

  树干身上长满了青苔,它的断裂处是崭新的,树轮也是几十圈朝上的。

  枝干密叶,青茐郁郁,树枝树叶还是鲜活的。在树木倒塌的地方,林子是稀疏的空地,并且周围十几步距离都被青苔弥漫。

  植物的芬芳涌入鼻尖,清晰而又真实的抚蔚杂乱的情绪。

  “我的似乎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孤山客从失神状态最先回过神来。

  加尔力·盖文也是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啊,我们一直向前走,并且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哈什……”肯特公打了一个哈欠,如同大梦初醒。

  “感觉像是刚睡醒,精神状态也异常的稳固。”血刹生面色沉重,那些青苔在他的感觉中就像是在滴血。

  “你们看,后面的迷雾到底是不是在弥漫在跟着我们。”肯特公指着后面浅淡弥漫的浓雾。

  “不要理会它,我记得这林子的迷雾比外面的更加危险。具体有什么,见过就得死。”加尔力·盖文警惕的盯着迷雾。

  又走了一段距离,一段树干拦路在眼前,上面有齿轮撞击过的印迹,青苔和一堆碎肉散落在几步的距离范围。

  “外面的武装份子还在警戒着这里,他们似乎看到了我们。”孤山客看着林子外的武装人员,都是荷枪实弹,只是守在林子的边缘而不是进入林子。

  对于几人在林子里面的活动,他们关心的也似乎只有出没出这片林子,总是下意识的试图忽略。

  “一股黑火药味儿,你们有没有闻到?”血刹生感觉皮肤被什么东西敷上,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火药硝烟的味道十分的浓。

  “咳咳咳~呛的很。”孤山客闻到了气味儿咳嗽个不停。

  加尔力·盖文也是这种情况,加快速度连忙离开了此处。肯特公则是一直望着路旁断倒的几棵树木,那里的气味儿最为浓厚。

  断裂的树木,裂口处有着红色铁锈的痕迹,树干半截也被大火焚烧了一半儿。

  虫尸,虫子的尸体像是柴火一样堆积在一起燃烧,那截焚烧处现在依旧是有些甲壳残留。

  “虫子?虫子呢,这里的虫子才是最重要的。”加尔力·盖文语气急促,连忙向前走,不一会儿众人就见到他从后面走出。

  “你?是谁?”血刹生看着那影子,有些戒备。

  “你们,都去了哪里,我一直在找着你们。顺着虫子的方向走,肯特公、孤山客这是基础的规矩啊。”加尔力·盖文一手拿着地图,背着背包满头大汗。

  众人再次回忆起之前领路的那一个人,既管记忆不断的告诉自己是正常的,但一回忆起就是复虫眼螳螂嘴,并且身上没有这背包。

  “你,你是加尔力·盖文?那刚才的那个人是谁?”肯特公惊讶道。

  “刚才的那个人?界渊行者?我不是说了吗?只是听海盗提起过,但具体内容我已经忘了。”加尔力·盖文不明所以。

  “滋滋滋……”

  血刹生拿出一瓶喷雾,对着众人和自己一顿喷,在三十秒种之后,药剂喷完。

  人是正常的,影子也是正常的。那股清晰的香味儿消失了,脚下的土地也软绵绵的。

  一往地下看去,一条巨大的蜈蚣尸体,铺垫在自己的脚下。180cm的宽度,甲壳下已无完肤,赤红的甲壳,在它的身体下是一道细微的裂缝。

  “这又是什么物种?咱们地球上有这种蜈蚣吗?”肯特公吓得差点倒在了地上。

  “这甲壳很坚锐,能够承受四个人的重量,并且周围的断树似乎是它划破的。”血刹生往断裂树木的位置走去,百年的老树被拦腰截断。

  “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走吧,这个地方不安全。后面的迷雾似乎是在蚕食它。”加尔力·盖文拿着地图时不时的看向自己身后。

  迷雾正在缓慢推进,虫子的尸体在被分裂,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是怎么过来的?从迷雾里面?”

  “迷雾是在我后面,而我一直在追着你们。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不是知道我有地图在手,乱跑什么?”加尔力·盖文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是跟着你。”肯特公。

  “可我一直在后面追着你们,你们连最基础的方向都不知道。这条路明显不是我们要走的路。”加尔力·盖文指着地图上的注解,一段基督用语。

  “……林子里的道路只有一条,虽然有些时候会出现好几条,选择迷雾渗透不了的路会安全但……巨大的虫子尸体铺垫成道路……敬重死者,并在发现后往侧面方向……”

  “往哪个方向?”肯特公。

  “树木砍伐最少的方向,并且往虫子最多的方向。”加尔力·盖文问道。

  “那应该是我现在所站的方向,有很多虫鸣声音可以听到。”血刹生转头望向幽林深处。

  “走,我们顺着蜂虫走就能找到合适的方向。”加尔力·盖文拿着地图叫上众人。

  孤山客和肯特公留在原地,孤山客看着前面的方向,若有所思。肯特公则是惊恐的看着前方,仿佛有什么大恐怖在那里。

  “你在等着什么?”孤山客问着加尔力·盖文。

  “不知道,我总感觉之前的加尔力·盖文可信,对于后来的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总是有一种陌生和心悸的感觉。”肯特公如实说道。

  “我倒是觉得,拿着地图的才是真的。小心脚下的虫子。”孤山客离开小路跟上血刹生两人。

  “我相信我的直觉,既使他看起来很荒谬。”肯特公心里想着,去了前面。

  十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一间林子里,虫子聚集的地方,几只蜂虫的尸体掉落在虫群里。

  一条刚好够三人走过去的缝隙,虫子趴在原地动也不动。

  三人小心翼翼的从这群巴掌大的毒虫旁边过去,生怕惊扰到了它们。

  “肯特公呢?”加尔力·盖文没有看到肯特公,感到奇怪。

  “他怀疑出口处是在路的尽头。”孤山客说道。

  “放心,有枪在手,还没有什么危险能过于致命。”血刹生说道。

  “但愿吧。”加尔力·盖文低着头看着地图,声音随意的让孤山客感到一股寒冷。

  却说肯特公这边,一路向前走去,在一个路口处,看到了加尔力·盖文正拿着一张材质特殊的地图观摩着。

  “侦探?”肯特公试探性问道。

  “肯特公?其他人呢?”加尔力·盖文问道。

  “他们偏离了道路,往北面走去了。”肯特公半遮半隐的回答。

  “这前面的路是死路,有一个叫郭京的圈内人在前面一段路后。地图上并没有绕过去的方法,能回去吗?”加尔力·盖文将地图摊开,看着后面布满了迷雾。

  “不行啊,虫子也就是脚下的路被迷雾啃食了。”肯特公的看着有些惊悚。

  “你中邪了?”加尔力·盖文一个巴掌扇过去,绿色瞳孔一闪,没有看到肯特公身上有什么异常。

  “不是,脚下的……唉?”肯特公指着脚下的路,红色的虫甲变成黑黄相接的土路。

  “呸!”加尔力·盖文用古老的驱魔方法一口吐沫吐在肯特公脸上。可别小瞧了这个方法,在北欧神话中,奥丁都承认并以此施行一些重大仪式。

  “你干什么?”肯特公擦干净了脸,吐沫也捈满了全脸。

  “驱魔。”

  “什么驱魔方法像你这样吐人一脸!”肯特公怒火冲天。

  “圈内的消息而且北欧神王奥丁,和基督教皇、先知还有其他一些中世纪信仰宗教势力都是这样。”加尔力·盖文有理有据的说道,丝毫不理会肯特公。

  迷雾又是弥漫向前,些许人影在里面走动。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就凭那巨大的身躯就证明对方不是善茬。

  “只能继续向前走了,记住一点,人行人世界的路,亡灵走的是通向死亡的路。”加尔力·盖文拉着肯特公继续往前走。

  稻草人的眼睛诡异的发红,虫子的血浸染在稻草人身上。走了一半儿,迷雾开始肆无忌惮的侵蚀,稻草人被折断砍断。

  黑色雾气不断弥漫,路两旁的虛影越来越多。一开始便是在路外面无目的的晃荡。在看到路上有人行动时,如虎狮狩猎扑向路上。

  “啊……”肯特公看到路上的一个影子,苍白脸石白身,无孔脸在中央裂开。

  “别看!”加尔力·盖文一个巴掌扇过去。

  一路奔跑,十分钟过后来到那个槛栏前,纸张似乎被什么人焚烧过,现在只剩下了灰烬。

  几个披着长袍的骷髅脸面具人站在路的尽头,猛的转身面对过来。

  身形平行快速而近身,只看到残影闪烁,气势汹汹的往两人过去。

  “界渊行者!”加尔力·盖文猛的大喊。

  那七八个人顿时停下身形,立在虚空,看起来就像是长袍挂在了身上。

  “尔知吾矣?”

  “我听说过,你们都是行走于间隙的强者。”加尔力·盖文。

  “汝信仰何也?”

  “如果真要说起来,我们是信仰基督,但我更偏向克教。”加尔力·盖文想了想说道。

  “吾不利刃于魂也,奈何汝之无魂矣。”骷髅脸面具人伸手握掌,两人觉得自己像是被泥沼困住全身。

  “砰!砰!”肯特公拔枪就射,双枪子弹出膛对准前面那人胸口。

  “真当我的双枪是摆设?”肯特公又连开几枪,八个界渊行者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子弹并没有见血,只是击退了几步的距离。八个人一同出手,却是吸来了迷雾。

  界渊行者一愣,随既化做灰雾扑身向两人后面。

  “扑通……”

  两人被击打倒在地上,感到头顶一阵清凉,迷雾已经靠近并开始包裹。

  “何人又入此间?”一道嘹亮的声音从路的尽头传出。

  道路开始塌陷,加尔力·盖文和肯特公只觉得自己站立不稳,又是地震身体随着震动陷入未知的地下。

  七千七百七十七个金甲泥人拦在两人身前,身后的迷雾不可扼制的继续前进侵蚀。

  “相公止步!”七千七百七十七个金甲泥人,兀忽上前组成阵墙。

  加尔力·盖文拉着肯特公从地面站起,绿光闪烁奔波其身。隐隐约约的泥人露出一条道路直通城墙之上。

  “快,前面有一个圈内的法师,他能帮助我们。”加尔力·盖文和肯特公上前。

  “我相信了,我相信了那些宗教传说是真的了。”肯特公一脚踏上路,感觉像是一只脚踏在了空中。

  他都不敢停下,一停下就无法仍动,再看看后面,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巨手似乎是章鱼的触手,正负相离,泥人在不断被分解。

  到了城墙上,郭京一身朴衣,背负其师陈希真敕罚,永镇世道虚妄。

  迷雾铺天盖地而来,郭京微微闭目,拂尘长须塔在胳膊上,轻声一笑。

  “道友咄咄逼人,已乱了天地纲理,好在坏事儿不大,成不了气候。若是再近,须将葬于尔。”郭京站在城墙上,面对迷雾轻声说道。

  很奇怪,对方的声音很小,但是自己也能听到,离那方士还有十几米的路。肯特公只觉得是在自己耳边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到并理解。

  在几分钟后,加尔力·盖文带着肯特公来见郭京。

  “法师,我们被迷雾和界渊行者追逐到这里,还请你帮我们。”加尔力·盖文不习惯的做了一个恭手礼。

  “哼!留汝不得!”郭京听后冷哼一声,面色突变,手中拂尘化做一杆棕杆绿织的旗子。

  对着迷雾摇晃了几下,只觉一震,遮天蔽日的动静。迷雾在尘埃中消散。

  “哈哈,此法宝名曰树旗,乃是诸多方士集方腊与梁山之物器所炼化,威能遮天又岂是尔等未开明之生灵所能明了?”郭京轻蔑一笑,又是一挥复了平静。

  “小友见笑了,实在是贫道的疏忽,以致城墙后面的生灵借着迷雾逃了出去。那厮乃是毒瘤,不过也翻不了多大波涛,百骸之段体刀剑亦可杀之。”

  “我的双枪都打不死他们啊?”肯特公。

  “这倒不会,只要将他们骨骸具毁,也是会消散。”郭京拿着树旗,解释着。

  “我的队友……”

  “此乃吾之过失,让那些人出了去,你能二次进之,也是缘也,助尔一力。”说罢郭京便要摇旗。

  “慢慢,你能告诉我怎么解决这迷雾吗?”加尔力·盖文问道。

  郭京听了沉思一会儿,将树旗递给加尔力·盖文,说道:“那些迷雾的来历着实复杂,贫道边不能多说。你是真心想要解决的话,贫道将此旗与尔魂也能解决一些麻烦。”

  “这东西?”加尔力·盖文拿着树旗有些惊讶。

  “无碍,若能除去此雾,也不失了他的本份。只是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做。”郭京往着一个大殿方向拜了拜说道。

  “请说,只要是我能办的。”加尔力·盖文接过旗帜。

  “一、我知道你有能力消除迷雾,师言:雾散而冥王矣。吾憎迷雾乱吾道行,所以将此旗予尔。二、梦薨书院乃之不详之地,却被人搅了局,如果你进去则需要你拨乱反正。”郭京又拿起拂尘,缓缓说道。

  “好吧,如果你相信我,我也有能力的话。”加尔力·盖文只能应下。

  “善。”

  拂尘一挥天旋地转,正在和血刹生、孤山客谈论方向的加尔力·盖文猛的倒在地上,再次起来时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了。

  肯特公和一群蜂虫在了一起,从一旁草地里起身。

  “血刹生、孤山客你们真的在这里啊。”肯特公说道。

  “你是怎么过来的?”血刹生看着肯特公内心戒备。

  “蜂虫,蜂虫能指路。”孤山客喃喃道。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加尔力·盖文有些发懵。

  “你带的路。”

  顺着蜂虫指引的方向,四人走出林间。

  外面的景像让众人略感惊讶,麦田、鱼池、木屋、城堡俨然一副中世纪的欧洲。

  几个伐木工人背着木柴,从林子深处走出。他看见几人的模样没有惊慌,说着:“你们是哪里的探险者?”

  “我们误入了这里,你能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加尔力·盖文问道。

  “这里是高塔托尔平原南部,南方军西部的南小镇。”伐木工人走在前头带路。

  四人对视摇摇头,他们之前也没有注意到林子里面有人在伐木,除了自己四人,也没有在林子里面见到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