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圣人啊 第二十五章文会
作者:风青蛰的小说      更新:2022-05-26

  但自从出了东京城,千里奔波来到这江南水乡;自从被雀占鸠巢之后,他知道了。

  无论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是后世那大爆炸的信息时代,都让他知晓了一个道理。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是以,他现在很是反感参加那种所谓的文会:做几首无关痛痒、辞藻华丽的诗词;写几篇狗屁不通、花团锦簇的文章,互相吹嘘,褒贬一番。

  再评论痛骂一番现在的时局政治…没有任何用途,浪费时间不说…

  更与国无益。

  他是不想参加的,更不想去浪费时间。但耐不住杨会帆的死拉硬拽。

  这个家伙也异常骚包的捯饰了一番:一身崭新的宝蓝色宽袖直缀,一顶长带飘飘的软脚幞头。

  但不得不说,人靠金装马靠鞍。这个家伙捯饰一番之后,到也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文雅气质。

  怪不得有吃天鹅肉的妄想。

  打扮完成,杨会帆拉着他在街口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骡车,赶往城南的‘离别亭’。

  一边走,一边给京城来的郭毅普及一些江陵文人的身份信息。

  望山先生,本名俞维远,表字望山。乃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大儒,杰出的诗人、辞赋家、散文家。就连白鹿书院的山长,都时常邀请望山先生去讲学。

  也因此,现在的许多文人学士以及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而清之先生,本名薛文清,表字清之。也是文坛领袖之一,有多部文学著作流传于世。

  就连最近几届科举的省试考题,当今圣上也曾经请教过清之先生。

  骡车缓缓前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位于荆江北岸的‘离别亭’。

  那是用连廊连在一起的两个亭台,分为‘离亭’和‘别亭’。

  到了冬季,就会用厚厚的蒲草墙把四周围起来,隔绝风寒。还在四周摆满了炭盆,驱寒保暖。

  环着两个亭台,由远及近的摆放了几排案几,上置一座精致的小火炉,燎烧着一个红泥茶壶。

  茗香袅袅。

  而两个亭台之内,也分别摆放了一张红木雕花案几,同样上置红泥小炉,茶香蕴蕴。

  等他们俩赶到之时,有不少文人学士已经到了,热情的跟杨会帆见礼:“啊,会帆兄,你可是来晚了!”

  “文德兄,是你来早了!是迫不及待的见到陆姑娘吧?”

  “呦!敬山兄也来啦?”

  “会帆兄,多日不见,学问又精进不少吧?”

  看的出来,杨会帆的人缘很不错,不时的有人跟他打招呼。

  但他的‘江湖地位’并不高。

  因为这些所谓的诗会和文会,都是有人组织的。

  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

  而组织者一旦发出邀请,就会按照与会者的身份和地位,进行排座。

  这样一来,抛开一些组织者的私心和成见,与会者的‘江湖地位’就一目了然。

  正如杨会帆,就排在了最外围的倒数第二排,远离了中心的离别亭。

  他本人却对这样的排位没有任何异议,仿佛能来参加,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随着时间推移,人也越来越多,粗略估计得有五十多人。

  有专门的小厮负责往来引导,在规定的位置上坐下。

  而每来一个人,杨会帆就在旁边小声的给他介绍,姓甚名谁,有一些什么样的光荣事迹。

  其中,竟然还有几名女子,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还有一个昨天在茶楼见过的,被称为‘放之’的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平平。还像昨天那样,手里拿着一本书,从不离手。

  听杨会帆的介绍,此人做‘陆牧’,字放之,也是颇具才名。就是为人桀骜,有些不合群。

  郭毅没有搭话,只是安静的坐着,默默的喝着茶水。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与这个热闹的会场,格格不入。

  而他的特立独行,还有那狂放不羁的装扮,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直到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柴门前,一阵高呼声猛然响起:“陈匪石来啦!”

  “匪石公子来啦!”

  来人只有一米七几的身高,身形有些单薄,穿着一身黑色的、绣有暗金云纹的丝锦直缀,腰间束有一条镶嵌玉石的金丝腰带,还系有一块玉佩。

  一身装扮,华贵不凡。

  再观其相貌,也是一个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只是脸上挂有些许病态的惨白,看上去有些娘炮。

  杨会帆此时也附耳过来,给他介绍道:“他就是陈定,表字匪石。京城陈家的二房,他大伯可是堂堂的礼部侍郎。他的表字,出自,诗经柏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意思就是,我的心不是石块,石块能转移,我的心却坚定不移。

  “据说,他三岁能吟诗,五岁能对赋,八岁能作词,十六岁就已经是江陵府的解元。可惜,他去京城参加省试的途中,收到了祖母的噩耗。遂中途折返,错过了去岁的省试。”

  如果杨会帆所言不虚,那这个风度翩翩的陈匪石,那可是妥妥的神童。

  标准的主角模板。

  而此时,众人全都起身,七嘴八舌地把陈匪石围在中间。

  “匪石兄,许久不见啊!”

  “匪石兄,你的那首冬雪赋,可真是惊才绝艳呀。每每读之,无不让人心旷神怡!”

  “匪石公子,吾有些许学习心得,望与之共鉴。”

  陈匪石面带微笑,进退有据的一一应对。

  忽然,又有人喊了一嗓子:“陆子兮,陆姑娘来啦!”

  全场骤然安静下来。

  众人全都扭头,看向柴门外。

  一位身披雪白狐裘大氅的女子,正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马车。

  女子身材高挑,体态优美,凹凸有致。肌肤白嫩胜雪,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下涵一双翦水秋瞳,秀额端鼻,粉颊边微现梨涡。

  行走之间,聘婷婀娜;顾盼之间,眼波流转。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披散开来,只在脑后系了一条雪白的丝带。

  雪白的狐裘,乌黑的秀发,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飘扬。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纵观全场,只有郭毅没有戴幞头,只是很随意的束了高马尾。

  纵观全场,也只有她陆子兮,没有绾发,也没有戴金叉步摇,只是很随意的披散着秀发。

  两个人同样都有些狂放不羁的味道。

  “怎么样?这陆子兮,陆姑娘,是不是犹如仙女下凡?”杨会帆颇有些激动的拽了拽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