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有两个信仰之灵吗？

　　亚迪没想过这问题。

　　按照本世界神学基础理论，信仰之灵是一个人对一位神祗虔诚信仰获得认可后的神恩赐予。

　　信一位神可以，同时信两位神？

　　那，俩神不掐架吗？

　　教父明确说过，天上神国是存在的，诸神也是存在。

　　因为自身是无信仰或者说信马爷，所以亚迪没有钻研过神学，不知道塞尔这种情况该怎么算，但想想也非同一般。

　　信佛又信主，佛和主都接受，还都给赏赐。

　　非常人所能及也。

　　这确实个大秘密，说出去整个神学体系都乱套了。

　　塞尔的左右肩头各浮现出两团光亮。

　　一边是一枚指环，表面闪耀着噼噼啪啪的电火花。

　　亚迪看出这是实体信仰之灵，是塞尔雷拳术士的根本，也就是说，他是正义主宰的信徒。

　　另一边是一团环状白光。

　　这是虚体信仰之灵，无法分辨是哪个教派。

　　“光环术士。”塞尔轻声说。

　　这是命运支配者教会的代表职业之一。

　　“我的光环可以治疗外伤、快速恢复身体机能，我去训练馆就是想更快消化这两个信仰之灵。”

　　亚迪连连点头。

　　光环术士的种类有很多，治疗能力也算常见。

　　跟真理医学术士不同，拥有治疗能力的其他分类术士大多只擅长一个方面，而真理医学术士是全方位的，甚至包括治疗邪恶气息污染。

　　两者类似于三甲综合型医院跟私人专科型医院的差别。

　　通过实战，塞尔一方面促进雷光指环的消化，一方面促进治疗光环的消化，两者相辅相成。

　　“塞尔，你……”

　　亚迪竖了下大拇指，‘牛逼！’

　　这个世界永远都有天才，塞尔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比自己这个伪天才强多了。

　　很庆幸，没有很俗套的成为敌人，塞尔是自己亲爱的小师弟。

　　“师弟，在校里如果谁敢欺负你，不用找教父，跟师兄说。”

　　亚迪拍了拍胸脯，“师兄弄死他！”

　　“……嗯！”

　　塞尔用力点头，可爱小脸上散发着激动的光，眼圈却红了，“师兄，你真好！”

　　……

　　下午要上课了，两人才离开校长室。

　　挥手跟师弟道别，亚迪很感慨。

　　算是收小弟吗？

　　算吧。

　　倒不是因为塞尔双赐灵的缘故，没有这个，亚迪也喜欢塞尔甚至有些敬佩。

　　所有考上顶级学府又家境贫寒的学生都值得人敬佩，就像伯恩斯那样，现在多了个塞尔。

　　这个小弟不是自己收的，是教父替自己收的。

　　教父对塞尔的要求很奇怪，给人一种安排身后事的感觉。

　　可能也算正常。

　　教父102岁了，这在人族里很罕见，身体能这么硬朗已经非常难得；又是那么睿智的、学术界最权威的老人，为身后事做安排也不算稀奇。

　　亚迪倒是品味出教父对自己深沉的宠爱，爷爷对孙子也不过如此了。

　　“谁敢欺负你，我弄死他”不是一句空话。

　　是自己对塞尔的友谊承诺。

　　不用靠教父的身份，第二裁决所Z3密探小队长的隐形权力很大。

　　欺负我弟？

　　来，我查查你！

　　有没有跟异端分子接触过，有没有对教义教规不满，都没有？

　　好办。

　　有没有去过非法娱乐场所，有没有看过非法娱乐表演，有没有飘行为，这些都没有？

　　好办。

　　有没有按教规准时早祷告、晚祷告，祷告时是否虔诚，有没有按时参加礼拜活动，都合规？

　　好办。

　　有没有按时吃圣餐，有没有吃过违规食物，跟老婆嘿咻的时候有没有使用违规姿势？

　　屎都给你查出来。

　　尤其是贵族。

　　别笑，异端检查员就是干这个的，这是本职工作之一。

　　我不查，是我的事。

　　查出来，就是你的事。

　　没有这个底气，亚迪也不是吹牛叉的人。

　　当然，这种调查属于秘密调查，查出来办不办要看领导卡缪尔的意思。

　　但凭跟老卡的关系，一点薄面还是会给的，更何况咱上头还有一位不知道是谁的大腿在撑腰。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

　　上了一节大课，然后泡在实验楼里炼符咒，六点下楼吃晚餐，继续泡实验楼。

　　初级实验室免费使用，不用白不用。

　　晚八点，他背着书包离开学校。

　　塞尔也进入到类似瓶颈期，现在的对战单纯是技巧和体能训练，对于时间紧迫的亚迪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出校门，大学城站等飞艇，草莓街站下飞艇。

　　贴着没有路灯的一侧路边往前走，亚迪已悄然变了模样，身后的双肩包也消失了，锁着贝利亚的那张纸卡塞进裤兜。

　　来之前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走在熟悉到了极点的草莓街上，他的心依然很重，沉甸甸地好像要坠到了脚跟。

　　没有通知泰德一起来，担心泰德压不住脾气，半巨人族的脾气都很暴躁。

　　这段时间翻了很多资料，确定了维克多的职业。

　　支配术士。

　　维克多真正的信仰是命运之神——命运支配者。

　　不清楚信仰之灵是什么，有什么术灵，仅从修改泰德记忆以及遥控布依奇上就能看出他的强大。

　　在彻底弄清维克多真实目的之前，翻脸是愚蠢的选择。

　　路过13号别墅，亚迪没有往里看，路人一样走过。

　　街道在16号别墅位置拐弯，他走向小公园，手指轻轻按压开关符咒，兜里那张纸卡上已失去了贝利亚的画像。

　　“去吧贝利亚，按我说的做。”

　　意念里，贝利亚欢呼一声，没入墙体之中。

　　很快，视野里出现熟悉的场景，贝利亚进入了13号别墅。

　　一楼没有开灯，屋里黑漆漆的，客厅里没有人。

　　走廊没人。

　　餐厅里没人。

　　达斯琪玛也没有在女佣室。

　　视野顺着楼梯而上，贝利亚进入二楼。

　　二楼是主卧室、维克多的书房、贝蒂的卧室，主卧室里没人，书房门缝里透着灯光，跟从前一样。

　　平时极少用的小置物间门开着，有烛光闪动，隐约中有抽泣声传来。

　　贝利亚穿进置物间。

　　亚迪的视野里出现两个人。

　　达斯琪玛站在门口，双手抚在胸前低着头，似乎在默默祷告。

　　赛琳娜姨妈坐在小圆凳上，嘴唇微微颤抖，悲切的呜咽着，正用手帕擦着眼泪。

　　置物间墙上探出一个小台，两只烛台上的烛光微微跳动。

　　烛台间立着一个相框。

　　当看到相片上的那个人时，亚迪浑身汗毛炸起，通体冰凉，好像掉进了冰窟里。

　　那是一个英俊帅朗、笑容灿烂的红发少年。

　　伯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