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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姨，您放心，允文绝对不会忘记您三年来的谆谆教诲，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和期望，允文会让尘儿好好活下去、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尘儿……”允文心疼地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有朝一日，涵哥哥一定会为芸姨报仇的，一定会……”

　　“娘！！”尘儿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允文吓了一跳，赶紧跑回**边去看她，她却并未醒转。

　　油灯的火焰将熄未熄，趴在**边睡着了的允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看尘儿依旧未醒，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剪剪灯花，燃起三炷香，在书桌前铺纸研磨，为季若芸写下一篇祭文，声泪俱下地颂了三遍，然后烧了。

　　傍晚时分，狂风大作，乌云黑压压的像要从天上掉下来。深秋的天气，却突然雷鸣电闪，雨肆无忌惮地下了起来，带来一股原本属于严冬的寒意。

　　一整天，尘儿都没有醒，允文喂她吃了药，又给她喝了一些粥，便一直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

　　关上屋门，允文走到**边，摸摸尘儿依旧苍白的小脸：“尘儿不怕，芸姨不在了，涵哥哥照顾你——一辈子都照顾你！”

　　长长叹了口气，古先生站起身来，拍拍允文的头，便带着学生们走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个子还没长开、眼神却坚毅无比的孩子，古先生满怀感慨，太多的艰辛，已经让这个孩子过早地成熟了，只是他那瘦弱的肩膀，又怎能扛起这千钧的重担？

　　“没关系，再辛苦允文也不怕。”

　　“可你也只是个孩子啊……”古先生又忍不住长叹，“连你自己都常常饥一顿饱一顿，以后多个人不是更难了吗？”

　　“谢谢先生！”

　　“你这孩子……”古先生摇了摇头，“罢了，既然都来了，总不能再赶她走，先生答应你，就把她留在书院吧！”

　　“先生，允文不会嫌尘儿累赘，相反有个人做伴也好。只是书院里就只有李大娘是女的，尘儿来了肯定多有不便，这允文都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敢告诉先生……”允文低下头道。

　　“真是荒唐，”古先生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亲戚！就算你是她的未婚夫，也只是个孩子啊……”

　　“前一阵子，老家有个远亲到杭州来找允文，刚好就在湖边遇上了。他说，姨夫前几年就过世了，不久前芸姨也不在了，只剩下尘儿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些亲戚们都不愿抚养她，因为允文在杭州，况且是指腹为婚的，他们就决定把尘儿送到杭州来。”

　　古先生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又接着盘问：“那她又怎么会到杭州来呢？”

　　“嗯。”允文的脸微微泛红，众人都笑着跟允文闹起来。

　　“所以……”古先生看看这两个孩子，“这孩子就是跟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

　　“是，”允文拱拱手，“其实……她是允文的远房表妹，姓苏，名叫‘离尘’。允文跟着爹爹来杭州之前，尘儿刚刚出世，名字是爹爹取的。娘亲在世时，便和芸姨说好了，芸姨日后若是生了女儿，便给乔家当儿媳。”

　　“允文，”古先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现在，可以告诉先生了吧？”

　　孟大夫写了方子，古先生便又派一个学生送他回去，顺道去药铺抓药。

　　“不瞒你说，小姑娘脉象有些混乱，似是有中毒的迹象，可是又好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染了点风寒，”孟大夫摇摇头，“老夫行医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病人。现下只能是先给她开一服治风寒的药，等她身子养好一些再说了。”

　　“孟兄，可是有什么不对？”古先生问道。

　　“我不知道。”允文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孟大夫匆匆赶来，立刻给尘儿诊视，可仔细诊视过一番之后，孟大夫却一直紧锁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好一会儿，他才满腹狐疑地问允文：“小允文，这小姑娘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允文坐在**边，握着尘儿冰冷的小手，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好了，咱们先出去，等孟大夫来给小姑娘诊视之后再说吧！”古先生说罢便将众人带离了允文的房间。

　　“谢谢先生。”允文由衷地道了声谢。

　　“是！”名唤张明的学生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

　　“张明，”古先生吩咐站在旁边的一个学生，“你去请孟大夫来给这位小姑娘诊视诊视吧！”

　　“是。”允文点了点头。

　　见躺在**上的女孩气色异常糟糕，古先生便问道：“需要请大夫吗？”

　　“先生，学生现在来不及细说，”允文着急着要去给尘儿请大夫，便央求道，“稍后再向您解释，可以吗？”

　　“允文，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古先生开门见山地问道。

　　“先生。”见到院长，允文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允文把昏睡不醒的尘儿放在自己的**上，给她盖好被子，正要出门，古先生便来了，书院里的一票人也都跟了进来。

　　书院的众人看着个子瘦小的允文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急匆匆跑回自己的住处，都不禁讶异，赶紧叫来了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