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没答话,示意小六子过来伺候他。小六子连忙上前来挂
“明察秋毫……”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有时,还真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圣上真可谓明察秋毫。”子青笑道。
他语调平缓地说道:“这曲子一听便知是大学士弹的,大学士在此守候,那么代替莫离的人必定是云枢密了。”
“圣上怎知是臣在此?”子青带着几丝赞赏的笑意问道。
“云枢密……”又过了许久,帐内才又传来子昱虚弱得几如蚊蚋的声音。
过了许久,帐内才传出一声低沉、虚弱而悲凉的叹息。子青站起身来朝允文示意,允文点了点头,一曲完毕便起了身,将古琴放回原处。子青则走到了**边,在凳子上坐下。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打破了无聊的沉寂,弹的是《高山流水》。允文席地而坐,古琴放在膝上,专注地弹奏着。子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听着曲子,一边侧目微笑。
快到三更时分了,圣宁宫里除了守夜的子青和允文,便只有几个侍从,其余众人早已各自歇息去了。龙**的帐幔依然罩得严严实实,屋里安静得可怕。
圣宁宫。
“呀!明天就是中秋了,”她轻轻拍了下手,“只顾着担心这厢,竟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
雪儿一直站在门口,直到他和座下的白马一起消失在了月光下,才慢慢地转回身,抬头看了看天。将圆未圆的月,明晃晃地挂在天边。
“驾!”他喝了一声,策马离去。
子青笑了笑,下了台阶纵身上马,小厮把缰绳递给他,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恭送爷。”
“你先走。”她推了推他。
“有些凉了,回屋去吧。”子青笑着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儿。
“我知道,”她粲然一笑,“今晚我会去陪她的。”
知道她话中有话,他笑着岔开话题:“昀儿那里你还得多留点儿心,那丫头也是个会把自己藏得很深的人,皇甫昱现在这个样子,她其实是最担心的,只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才强装镇定。”
“那没关系呀,”她低头笑笑,“反正……我早有这个觉悟的。况且,想见的时候能见到,就是最好的了。”
“怎么会,”他失笑,抚着她的头发,又轻轻叹了口气,“反正呀,最起码是这一二十年之内,肯定没法像以前一样天天陪着你了。”
“你每次出门,人家都这么送你的呀,你嫌烦啦?”雪儿嘟着嘴道。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不放心呐?”子青笑着捏捏她的脸颊。
一更过后,子青便准备进宫去了。雪儿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
“嗯,”子青笑着点点头,“我还得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呢。”
“那你好歹也吃了饭再去呀。”雪儿拖着他的手道。
“是。”离尘笑着欠了欠身。
子青摸摸她的头,对众人道:“现在是关键时候,这剂猛药到底能不能起效,大概很快就能见分晓了,所以今晚我必须待在宫里,见机行事。我是特地回来知会你们一声,顺便也听听昀儿的看法。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我也认同昀儿的说法。另外,离尘,允文今晚也得留在宫里了。”
“哥哥,”昀儿问道,“今晚是谁守夜?”
“确实残酷了些,”阿煜双臂环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好像要看皇上能不能狠得下心来下手杀死皇甫公子一样——那可是要他扼杀另一个自己啊!要是换我,我可真的没有那种勇气。”
天扬道:“照我看,要是昀姑姑再不进宫去,皇上就算保全了性命,也十有**得疯了。”
“嗯,就是。”小雪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样还真麻烦,”小霜摇摇头,“还是咱们这样比较好啊!”
“说得好像皇上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样。”小雪道。
“我想……”昀儿轻轻说道,“他是在试着接受这个‘事实’吧。他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即使是对莫离,也不会完完全全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还是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看待问题,现在他是在跟自己交战,或者说,是赵诚正在试图说服皇甫昱来接受这个现实。”
众人也都不住地叹气,子青笑了笑,安慰众人道:“不必担心,在简言他们‘下药’之前,我早就用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性命无虞,就看他怎么来跨过这道坎了。”
“看样子,这剂药确实下得猛了点儿了。”湘君道。
子青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什么也没吃,也不理人。”
“哥哥,怎么样了?”一见子青,昀儿便急急忙忙地问道。
昀儿闻言,连忙起身出迎,众人也都跟在她身后,忙不迭地去询问消息。
傍晚时分,众人正在花厅等着开饭,一名小厮跑了进来:“庄主回来了!”
风云庄里,众人焦急地等候着宫里传来的消息,昀儿也是几夜都没睡得着,心痛如绞,心急如焚。
而那几个人,一直都轮班守在他身边,寸步也不敢离。
他不吃也不喝,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躺在**上,把帐幔也拉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理,谁也不见。齐王的眼线来打探过几次消息,却只当他是在跟莫离赌气,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