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SUV在夜空下的高速路上疾驰。
回想起下午自己看到的那篇报告，约翰不禁开始分心思考：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一说吗？
那些试验体大多是由胚细胞催熟诞生的，约翰会和同事一起记录每个试验体的数据，但那些从来没有出现过生物电现象，所以，正常都是用于融合病毒后观察后续发展。最后，记录完整个过程后，转移到最底层进行火化处理。
然而，他清楚地记得下午在浏览最新的试验报告时，发现编号G102的θ（西塔）脑电波为5.31HZ。
虽然数值非常小，但确实有波动。
这件事应该还没有人知道，约翰也是在临近下班时，才拿到电脑打印出来的报告。
不知为何，今天右眼皮一直在乱跳，搞得约翰心慌慌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一百二十码的车速，在五分钟后缓缓下降。
于门口人脸识别成功后，约翰驱车驶入研究院。
在一楼麻溜地换好实验服，刷脸开门等待电梯降临。
“你们也被喊过来了？”
“别说了，本来今晚打算陪老婆看电影，结果...唉~！”
“呵呵，我原本和孩子在餐厅吃炸鸡，谁料安保部门突然给我来电。”
“我是洗完澡后，打算和兄弟们来一把排位，务必要在今晚成功晋级。幸好电话过来时，我游戏还没开，要不然铁定要被他们骂死。”
......
大家谈笑风生，显然是见怪不怪。
他们不觉得问题有多严重，肯定在可控范围之内。
在这些研究人员的眼中，安保部门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之前培养仓不小心窜出一只小白鼠，咬断了电路，结果这些安保咋咋呼呼的，硬是扯到什么骇客入侵，整得所有人大半夜赶过来，通宵备份资料。
地下负九层。
“约翰大叔，晚上好啊！”
约翰点了点头：“潘森，有什么发现吗？”
瘦高个的青年，笑着摇摇头：“并没有，我检查一遍后，发现我们九层很安全。所有的设备并未丢失，包括那些试验体以及各种病毒样本，全都完好无损地在原位上。想必，这次又是安保部闹了个大乌龙。”
“陪我再检查一遍吧，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离开。”
“没问题。”
两人走在空旷的廊道上，挨个儿检查每一间实验室。
至于这层楼的其他同事，估计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这些试验体我还没有检查。”潘森一边开灯一边说。
约翰沉吟片刻：“没事，正好我也有点猜想，需要验证一下。”
每天都在和这些宛如死尸的试验体打交道，最初多少还有点心悸，久了便逐渐习惯甚至是麻木。毕竟，这些都不是大体老师，而是催熟的试验品罢了。它们甚至不能称之为“人”，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潘森没有多嘴去问对方是什么猜想，反正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少有点怪癖。
“你从那一排开始，我从这一边开始，这样效率比较高。”
“没问题。”
打发走潘森这个精神小伙，约翰径直朝中间地区走去。
编号G102，性别...
不，准确来说，连性别都没有。
空有一副身躯，却没有生育功能。
是的，在注射病毒之前，拆除体内一些，研究员眼中的“妨碍之物”。
宛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漂浮在绿色透明的营养液中，微弱白色灯光的映照下，是一张宛如玩偶般精致的脸颊。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娇小玲珑的纤细身躯，好似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让约翰稍微感到惋惜的是，他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因为，试验体就只能是试验体。
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例，有脑电波频率的存在。
尽管约翰察觉到G102的非同寻常，但他本人更愿意相信，这是设备计算失误所给出的结果。
“约翰大叔，你盯着介个看干啥？是有什么异常吗？”
不知何时，潘森走到他的旁边。
约翰搓了搓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你相信灵魂一说吗？”
“嗯？”潘森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叔啊，你又给我出什么难题啊？”
翻看着关于编号G102的试验记录，约翰漫不经心地说：“我总感觉这些试验体，可能被灵魂给附体了。”
潘森立刻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都还没到深夜呢，你就在这边吓唬人。
“我记得这些试验体，在强制休眠时，δ（德尔塔）脑电波频率范围，是在0.5-2.6之间对吧？”
“是啊，没错。”
“那如果出现超过4这个数值呢？”
“......噫！”
听到这番话，潘森后背发凉：“叔哇，这玩意儿可不兴乱说啊！”
与此同时，阿斯诺曼小镇医院。
“乔治，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糕，又新来一例病患，说自己呼吸不畅。但通过X光透视后，报告却显示肺部很正常。”
“呼吸机戴上了吗？”
“嗯，都有给他们准备。”
“我先观察一下患者的症状，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流感，没必要那么惊慌。”
“好。”
看着寸头男人的背影，女人似乎想到什么，连忙喊了一声：“乔治！”
“怎么了，佩琪？”乔治转过身，好奇道。
佩琪欲言又止，最后干笑着回答：“没什么，加油！”
“谢谢。”
——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
走出试验体培养仓之后，约翰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股腐烂恶臭的气息。幸好我晚餐吃得不多，要不然......yue~！”
听到约翰的这番描述，潘森挠挠头：“真抱歉，最近鼻炎，暂时闻不到。估计是其他楼层，在清理那些试验体吧！”
“或许吧。”
两人走到电梯房，潘森点了一下向上的按钮后，产生疑惑：“杰克逊他们怎么没来？按理说即使在路上，现在也应该到了才对。”
“不清楚，他们在群里没说不来。”约翰偏过头看向他。
“叮——”
电梯铃响起。
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约翰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两扇门缓缓拉开。
看到来者，潘森有些不悦：“哈里斯，你怎么现在才来？”
然而，对方没有回应。
潘森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后者缓缓抬起头颅，猩红的双眼注视着二人...
——
“六号病房，十七号床出现呕吐症状。”
“三号病房，八号床患者出现休克。”
“......”
整个医院乱成一锅粥。
不得已，护士长开始拨打电话，让那些已经下班的医生，赶紧过来帮帮忙。
手术室内。
“患者心跳频率已经超过200！”
“患者试图挣脱，你们快把他控制住！”
“不是，他力气真的好大啊！”
“你们坚持住，我马上注射镇定剂！”
——
轻轻地推开门，伊莉雅蹑手蹑脚地走下楼，看到厨房里熟悉的身影。她怀揣着好奇，悄悄靠近对方。
只见自己的母亲艾琳，正捧着生鸡肉大口撕咬。
整张脸遍布鲜红的血渍，这一幕只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妈、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