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锦千年 第四话
作者:宋久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越锦千年》第四章

  马缓慢的行走着,本来司空见惯的上任仪式,却因为这新大人气度不凡的外表变了感觉。『言*情*首尤其像红衣这样情窦初开的姑娘,对这大人,倒真的移不开眼。

  到马儿走近殷芷城和红衣时,红衣不禁揪住了殷芷城的衣袖,以控制自己的兴奋。殷芷城无奈地笑笑,抬眸一瞬间便碰到了马上男子的眼光。男子眼角微微上挑,朱唇轻抿,似笑非笑,随即又自然地看向别处。

  殷芷城心里微微一惊,随即又恢复常态,把红衣拉回神来“别看了,都走远了。”

  红衣不死心地踮起脚去看,果真已经见不到男子的身影,又意识到自己正使劲揪着殷芷城的衣袖,又迅速的收回了手,脸颊红了一片“姑娘,我……”

  殷芷城见她可人的模样便笑出了声“没事,姑娘明白你。”

  听殷芷城这样说,红衣的脸更红了。

  殷芷城没再多说什么,凝目看了一眼男子离开的方向便拉过红衣往回走。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殷芷城晚饭后便到了庭院中踱步,月光披在她身上令她多了几分朦胧的灵气。

  一个身影无声息地落入庭院中,一眼便看见了那如仙子的殷芷城,望得有些出神。

  “来了就出来吧,你吓不到我的。”殷芷城不看墙边,自是已经察觉到有人来了。

  南序时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走了出来“我自是知道吓不到你,也没有打算吓你。”

  殷芷城看着朝自己走开的南序时,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殷芷城轻启红唇“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南序时抬头看了看这姣好的月光“我出宫来给南锦渊赐扁,顺道来你这瞧瞧。”

  “南锦渊?”殷芷城狐疑的看着他。

  “就是今天上任的判官,你可去瞧了?”南序时看着她,也是明白她不想去那种场合的。

  殷芷城不禁想起了那与南序时有些相似的脸,点了点头“他姓南?”

  南序时点头“你可知道为何?这南锦渊是我三弟。”

  殷芷城皱眉“你那三弟不是南易正吗?这南锦渊我没听你说过也没见过罢?”

  南序时走近些殷芷城“你见过,三年前在芽山时你与南锦渊有过交集,不过你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正巧有他。”

  殷芷城微微皱眉,想起今日南锦渊看她的眼神,不禁明白过来“那你宫中的三弟又是谁?”

  南序时把手放到后背“宫中的三弟自是皇室之人,但却不是真的三弟,南锦渊的额娘,在他五岁时便生疾而死,说是生疾,但事实上确实被小人毒害,后宫之争是何其残忍,可怜了三弟,自小丧母,先帝有意立他为太子,于是便有人暗中设计三弟,经过一番波折,三弟终被除皇稷,被送他乡,先帝仙去之前,嘱咐我要找回三弟,于是我便开始四处打听,终究是找到了他,但是他不愿与我进宫,我并不强迫他,便赐了他官职,三年前你与我去芽山之处,那便是他生活的地方。”

  殷芷城认真的听着南序时说话,她早已听惯见惯了这宫中勾心斗角之事,只是想起来今日那深邃幽深的眼眸心里便升起一股异样。

  殷芷城对三年前的记忆完全一片空白,唯独忘记了那一年,虽看过很多大夫,用过许多方法,也无法使她记起那一年,于是那段记忆变成了一段空白。

  南序时又继续说道“南易正本是伶妃之子,只是这伶妃在宫中自尽,于是她的儿子便交给了妩妃供养,也就是南锦渊的额娘。”

  殷芷城淡淡地点头,对于宫里的事情她是不太关心的,平时多多少少听南序时说一点,便觉得宫里生活无比黑暗,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南锦渊额娘的死,还有南易正额娘的死绝非一两言可以说清。这南锦渊不愿进宫,大概是童年的记忆给了他太多阴影,他不喜爱那般表面虚荣华贵,内里却腐朽黑暗的牢笼,可他为何又要为官?又为何要回到南蜀国来呢?

  南序时看着殷芷城沉思的面孔不禁心头一紧,随即又咳了两声道“以后这南锦渊与你共事你便轻松多了。”

  殷芷城拉回思绪,不曾注意到南序时的目光“我还以为你会招来一个老熟精炼的包公来,确实不曾想你会让你三弟来,你不会是拿他来撑场面的罢?今日他一进城,便引起了骚动,我看不出三日这南锦渊便会被那些莺莺燕燕招了去!”

  南序时听殷芷城这样说,面上便有了笑意“我这三弟,面容倒是俊了些,但也随了些我,性情当然也随我,你瞧着我是那种拈花惹草之徒吗?”

  殷芷城故意鄙夷地看着南序时,又调侃到“你的确不像,都上位三年多了,连一个枕边人也没有,不会是有私密的女子罢?”

  听见殷芷城这样讲,南序时心头一紧“以民为重,况且,这后位并不是随意能坐的,得我欢怡才可。”

  殷芷城见他红了脸就笑了“自然是,只是,你这样让这满朝官员怎想?又让南蜀百姓怎想?”

  南序时看着殷芷城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她笑靥如花,两双眸子如清泉般澄澈“你不也一样?你不也迟迟未嫁?我那十四岁的表妹睛公主也要出嫁了。”

  殷芷城俏皮地哼一声“你那公主可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定是许给了哪国王子了罢?既然不可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又何来嫁人之庆?”

  南序时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眼睛“你是在等心爱之人?”

  殷芷城笑笑“自然是,此生若我不可嫁与我心爱的人,我宁可孤独终老。我不是你们皇室的人,自然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哪怕你是皇上,你也始终逃不过世家的婚姻,你的皇后,自然是要身高地重。”

  南序时听殷芷城说如此话低下了眼睛“是啊,哪怕我是一国之君,也是不可随意我的人生的,这便是皇族的无奈啊。若我今日没有这皇室的血液,我定会像你这般!”

  殷芷城对上南序时柔情的眼眸,婉婉一笑。她怎会不懂南序时的心思,他曾与她骑着骏马奔驰在广阔的南蜀国土地上,一副天生的王者之气,挥着自己的衣袖,声如洪钟“这是我南蜀天下!”然后他拉着缰绳,神态悲凉,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如此落寞“我性本爱丘山,却误落入这皇室之中,此乃悲哉!”

  无奈这命运的托付,他必将担任大任,成为人主,一统南蜀。

  南序时与殷芷城相视一笑,南序时便道“这世上有你替我自由亦足矣,我该回宫了罢,日后由你进宫寻我罢,近来朝廷内事务繁重,怕是没有难么多时间可来翻墙了。”

  殷芷城点点头微微一笑。

  南序时说了声“天冷快些进屋罢,别染了风寒。”说罢留下一阵细风便消失在黑夜里。

  殷芷城望着那微动的树影,灵动的眸子微垂。

  奈何君子不得偶,只因佳人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