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展昭来到苏晴面前立刻下马,“大人,发生命案了。”
“真的?”苏晴顿时双眼放光的问道,瞬间意识到不妥,连忙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太遗憾了,什么地方?”
“南郊城隍庙中出现一具女尸,被做成人蜡点了天灯。薛崇楼已经带着弟兄去了。”
“好,本官这就去。”苏晴直接接过展昭骑来的马,翻身上马,“你把小雅他们送回衙门后再过来。”
说完,转身策马而去。
“很久没看到公子那么精神了。”巧蝶望着远去的苏晴,幽幽的说道。
“是啊,自从半年前破了极乐门之后,大人一直没精打采的。就连钓鱼作画都是心不在焉。虽然在我们面前没有表现出异常,但我能感觉到公子很孤独。”
苏晴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城隍庙,此刻的城隍庙外围满了人。城隍庙门口,被衙门用布条拉出了隔离带。
苏晴下马,径直向城隍庙中而去。
供奉堂中有些昏暗,加上蜡烛燃起青烟,让供奉堂显得青雾缭绕不似人间。
一众捕快正在举着火把,一寸一寸的搜寻着,薛崇楼在一旁,与一个中年贵妇说着话。
“崇楼。”苏晴大步上前叫道。
薛崇楼连忙将贵妇带过来,“于夫人,这位就是我们苏大人。”
“民女见过大人。”
“崇楼,什么情况?”
“有个年轻女子被炼成了天灯,早上是这位夫人最先发现派人报了案的。”
苏晴闻言,来到了被点天灯的女子面前。
“嗡——”
脑海中顿时发出一阵颤动,集案录自动弹出,浮现在脑海。
“发现蓝色可接取案件,是否收录?”
终于有一件蓝色案卷了,太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录过红色案件了,集案录的口味竟然变挑了。刚开始的时候,白色案件还能收录进集案录,可这半年来,愣是没有一件白色案件收录成功。
哪怕是斗殴致死这样的人命案子,依旧没用。
君不见,苏大人已经半年没开张了啊。
“收录!”
集案录自动翻开到了最新页。
“案卷二十,被点天灯的女子。案件等级,蓝色。”
完成收录,苏晴又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女子呈跪坐状态,仰着头,张大这嘴巴,嘴巴里伸出一介灰色的蜡,蜡烛有被燃烧过的痕迹,此刻已经被熄灭。
如果除去蜡烛,女子的姿势像是在仰天呐喊。
女子身上穿着鲜红的衣裳,很是鲜艳,脸上还被涂着胭脂水粉,将女子打扮的彷如生人。
“从蜡烛燃烧,滴蜡堆积判断,已经被烧了很久了,至少五个时辰以上。如此推断,她应该是昨晚上被搬到这里的。”
“死者身份呢?”
“还在查。”
“有没有其他线索?”
“供奉堂昨晚上未时锁的门,由门房姓秦的大爷负责,秦大爷口述,昨晚上关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不排除他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
“肯定是没有看清楚。”于夫人这时说道,“别说是他一个老头子,就是我一开始也没看清,直到走到了最里面,掀开了帘布才看清的。”
“去问问昨天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随身应该带着大箱子大包裹的。”
“是!”
忙活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忙完,苏晴带着一众捕快回到衙门。
回衙门之后,苏晴立刻将尸体交给验尸堂仵作,因为暂时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苏晴干脆就在验尸堂等着。
“死者年龄应该在十七八岁,死亡原因不详。尸体经过特别处理,所以无法判断死亡时间。腹腔之中内脏被掏空,灌注了四十斤的蜡做成了天灯。
大人,属下做仵作这一行有二十年了,见过的听过的离奇案子数以千计,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尸体,听过这等丧心病狂的凶手。
杀人不过头点地,杀人后做天灯,凶手恐怕和死者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她只是一个妙龄少女,哪会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未必是本人仇怨,或许是老一辈的呢?”
“大人,死者的身份找到了。”这时,薛崇楼大步走来。
“大人,死者叫杨小兰,今年十八岁,是青乐书院的学生。”
青乐书院是去年刚刚建成运营的书院,书院分为女科和男科,男科学习的是四书五经,六学六艺,女科学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大玉国文风极盛,有三条文脉镇压文气,就算是山间樵夫砍柴时都有可能吟唱上几句。但即便文风如此之盛,女子读书的依旧很少,何况是进书院读书的。
“一介学生?怎么会惨遭毒手,还被如此对待?”
“死者的父亲也来了,大人是否一见?”
“好!”
苏晴出验尸堂来到内院,此刻的内院中,站着一个萧瑟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这个男人佝偻的背脊就像那即将逝去的余晖。
看到苏晴走来,老人满脸泪光的扑通跪倒在地。
“大人——我闺女怎么了?他们说我闺女被害了?是不是真的?”
看到眼前的老人,苏晴的表情微微错愕。
想象中杨小兰家境应该极好,不然怎么会舍得女孩子去书院读书?读书的价格多贵?
女子读书又不能参加科举,读了有何用?再说了,就算是读书,在哪不是读?何必去这种属于贵族书院的读书?
却没想要杨小兰的父亲竟然是眼前这个满面皱纹,背脊佝偻,身上贴满补丁的老人。
听着眼前老人哭泣的询问,苏晴的心没由来的被揪了一下。却也不忍心骗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家有什么仇人么?或者你女儿与什么人有过节?”
“我闺女真被害了?啊——天呐——”
顿时,老人顿时瘫倒在地,哭天抢地起来。
苏晴眉头微皱,几次想要打断。
“杨老四,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我家大人在问你话呢。”薛崇楼冷声喝道。
“大人,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哪有什么仇家啊。我闺女是个读书人,平时与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哪会有什么仇家?
大人,这倒底是为啥?我闺女怎么死的?”
“杨老四,你是做什么的?”
“小人是个货郎,走街串巷卖杂货的。”
“你一个货郎供应女儿去青乐书院读书?”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那是我宝贝疙瘩。她爱读书,想去书院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得供她去。”
“这是为何?”
“我闺女都没了,说出来不怕大人看不起。我就希望闺女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但我只是个货郎,要靠着媒婆说媒,闺女肯定嫁不了好人家的。
听说青乐书院有很多达官显贵的子女,我就想着闺女在里面能遇上姻缘。可谁能想到……这才不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