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面而来的信息都是林茹之能看懂的文字，进入飞船前的扫描就是为了匹配她的记忆。如果是她脑子里没有的概念，就直接用图案来表达，也能理解。光是这点，已经秒杀林茹之想象中的所有飞船了，真是太贴心了。“这是武器，这是导航，这是引擎，这是星图，这是能源生产，这是护盾……”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光是说明书就足够看得头晕眼花。不过想要控制飞船，肯定要学。林茹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买车的时候，本来以为学了驾驶证就可以开车，结果买车还附赠一本说明书介绍车的各种功能。驾校的汽车可没有那么多功能，而出售的车子为了吸引客户增加了各种喜闻乐见的功能，还得看说明书熟悉一下操作。飞船可比汽车复杂太多，功能也多太多，所以得好好学习。“依靠意识操控么？难怪没有方向舵，可以实现无惯性转向，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就算飞船在宇宙翻跟斗，飞船里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林茹之表示厉害啊，不过意识是第六识，她还没练过呢。眼耳鼻口身，分别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对林茹之而言已经没有难度了，她累积的念记忆或许还不够通过造梦考试，但这只是时间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意识，前面了五识都是具体的，到了第六识就突然抽象起来了。当然第七识也很抽象，第七识是六识的基础，是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本来应该排在第一位，可是按照学习难度排列，直接排到了第七位。意识排在第六位，说明它的难度仅次于末那识。只要领悟了意识，就是造梦宗师，实力会获得飞跃，同时造梦的真实性也会突飞猛进。用眼耳鼻口身五识来造梦，再逼真也会很呆板，没有灵性，时间一长就会被揭穿。在掌握意识之后，梦境真正做到以假乱真，甚至让玩家玩上一辈子也分不清真假。意识很抽象，训练难度很大，全靠天赋。有些造梦师一辈子都无法领悟，有些造梦师年纪轻轻就可以掌握。意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应该是人对世界万物的一种感悟，一种灵性，是人感受到世界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回归，一种残留。第七识是万物基础，意识就是对万物的反应。每个人的意识都不一样，所以也很难教。“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意识对她而言也是个新鲜玩意：“要讲科学，前五识都是世界对人进行输出，人接受。而意识应该是唯一一个人主观输出的，是人对世界的反馈。其他的识都是由外向内，而意识是由内向外。”这是林茹之的浅显理解，没什么问题，其他识都是世界对造梦师，而意识是造梦师对世界。前五识，不管造梦师如何努力都是不变的，而意识却变化多样，可以是冰冷也可以是温暖，可以是对抗也可以是合作。“可以像东方宿那样认为蓝星已经无可救药，也有卓云那样就算被冤枉一样坚持真相。这些都是意识的体现，所以意识是不是就是自己对世界的看法？然后用这个为标准对世界进行改造？”林茹之坐在空旷的舰桥内，一个人思索着。“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都是从无到有构建的，不管是讨厌还是喜欢，不管是憎恨还是感激，都是通过自己再放大到世界。那我对世界的看法呢？”林茹之感觉自己比较随波逐流，没有李维、东方宿那么偏执，也没有卓云、乔布那么坚持，她好像都可以，只要能能活着，能学习，好像就行了。再加一点就是和闺蜜一起活着，一起学习，人生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能再加上造出大家喜闻乐见的梦境游戏，就更美好了。“我还挺贪心的，不过我并不希望世界按照我的想法运转，我只是不断地改变自己去适应世界，迎合市场，这或许是因为我在职场上混过吧。”林茹之一直都是乙方，每次都要迎合甲方的要求，总是自己做出改变，而不是设法去改变世界。真要说改变世界，她反而不知道应该这么做了。东方宿认为如果世界不能变的更加井然有序，就不如毁掉。李维认为只要推动科技，可以不惜牺牲一切。卓云和乔布也希望保护现有的秩序，不要让世界变得更加糟糕，都在用自己的能力去做。林茹之完全没有这种理想，虽然她提出过很多思想，但那都是为了忽悠人，她内心却并不坚决，因为她相信世界是变化的，就算她真的将世界塑造成自己心中那样，可很快又会变化，不可能持续。一切都是变化的，所以随着时代变化就行了，自己适应世界，而不是世界适应自己。当然这种活法肯定会被人批判为随波逐流的，但林茹之相信一点就是不管世界怎么变，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适应。强大的自己才能应对千变万化，才能不被世界打败。“我虽然不想战胜世界，也不想被世界打败。”林茹之自言自语，渐渐地思考自己对世界的态度。这也不容易，必须不断变强才能做到。“我还要变得更强，只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独善其身，必须利用世界的力量保护自己。”林茹之很清楚光和世界对抗没有好结果，也要利用世界。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运动，难道这就是意识？“这是什么？”不太理解，第一次遇到，但应该就是意识了，是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形成的力量，这股力量将会让她在宇宙中变得更加独立，更加鲜活，也会融入她的梦境，让梦境带上这种特性，传递给更多的人。林茹之并不是随波逐流，也不是认命，而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她不会成为李维和东方宿为了一个理念就把世界当做敌人，没必要，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情做不了。随着意识的扩散，飞船接收到了意识完成连接，林茹之瞬间感觉自己多了一具巨大的身体。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人和飞船竟然二合一了，自己的灵魂好像延展到了飞船的每一个角落，洞悉了每一个零件的运转。“高科技啊，意识链接？！”林茹之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这飞船竟然比自己的身体还要指挥如臂，妙不可言。“那就飞飞看！”林茹之心想既然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累积，那就起飞吧。随着她的想法浮现，一念之间，飞船就已经咻地旱地拔葱飞向宇宙，速度之快难以想象，感觉比光速还快。反正林茹之是第一次这么快，刚才她只是想了一个目的地，这就到了？这速度快的惊人，如果自己知道造梦星球的坐标，岂不是可以咻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