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的,我就又回到了幽倾园。
一连许多天,一直都在**上躺着。我说我没什么事,但幽然却说一不二,不准我下**不准我出房间门,还天天守在我的房间里,天天让我吃些乱七八糟的药。如果我不吃,他便狠狠瞪着我,瞪到我缴械投降为止。
我一直都很诧异幽然为什么找得到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在苍寒山无情崖的时候,土地也对我很好。给我浇水,浇酒。不知道为什么,幽然和他总是让我有一种很相似的感觉。可是认真看看幽然,又觉得根本不像。虽然两个人都穿着白衣,但却一点都不像。我想我是不是该回苍寒山看看他了。以前他到崖上去,是为了我。如今我不在了,他该是很孤独的吧?
转头就看到幽然在桌旁给我倒药,白玉的手指和青褐色的瓷碗相得益彰。他看我看着他,冷冷的走过来对我说,“看什么,还不喝?”说着把碗递给我。
这样的幽然,像个孩子一样的幽然,对我那么好的幽然,我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起来。我从遇见他,他就一直待我很好。心里很温暖。
白朗也经常来幽倾园,给我带各种好吃好玩的,我们的交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在我强烈的抗议之下,幽然终于不把我如犯人一般关着了。我可以在园子里四处溜达四处乱跑了。幽然的园子大的超乎寻常,我每天都可以去到先前没有去过的地方。对于极具冒险精神的我来说,这些着实让我乐此不疲。
幽然可能是担心我再次跑掉,每天都在陪着我,这让我很是不自然。除了这一点,生活特别美好。
可能这世界,人与人之间最奇特的便是缘分吧。但有些时候,最让人无奈的却也是缘分。有那么些人,似乎生来便是亲近,相见恨晚吧,比如幽然,比如白朗。
尽管幽然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好脸色,他还是仍旧每天都来幽倾园,还美其名曰,来照看照看我。听到他说这话,我的白眼一定会翻出来。然后,两个人又免不了一番瞎闹。
就这么的,几天也就和白朗混熟了,几乎天天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每天晃晃荡荡的,有时候把幽然气得脸都绿了。
后来,幽然便开始慢慢教我一些简单的小法术,我也渐渐得能够像平常的那些小妖一样,施展一些小法术,能够自由变幻一些了。按幽然的说法就是,学到些防身的东西,总不至于再任人欺负任人宰割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白朗在一边哈哈笑个不停,真是让我汗颜。这些人,难道就不能把那些狼狈丢脸的事情忘记一下么。
我以为可能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下去了。并且我认为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小狐狸时久也时不时来看我。那天她说是她连累了我,和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想是我连累了她吧。我一直诧异她的茶摊为什么没有人,经过这件事情才知道笙锦根本不允许有人在她的身边。这个女人可真奇怪,莫非是自己孤独于是要别人也孤独么?
生活本该简简单单的,被她这么一搅和,我倒是觉得其实老老实实待着不错了。但却是想得太多了。
想来,这时间的事情也当真是千奇百怪矛盾不堪。人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却也曾说过,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那种平静,应该说的就是我之前的这些日子了。因为我已经没有法子不相信福祸相依这四个字了。
园中的花早已经开过了。不知不觉一世深秋。树木枝条虽然也还算葱茏,但终究是到了该叶落的时节了。偶尔几片树叶随着微风飘摇而下也是正常的。
我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叶子,那叶子却一飘一摇落在了我的脚边。一瞬间,我的心跳都似乎停掉了一拍,然后又瞬间慌乱起来。
指尖已是微微透明,愣愣看着自己的指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方才,我不是没能接住那片落叶,而是,它直接从我的手心穿落了。
心里又慌又乱,手指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怎么办,难道我从此就被毁去人形变回原形了么?不对,如果只是打回原形应该是当下就现出原形,不会是灵气慢慢消失形体慢慢不见,看来笙锦的那一掌的威力是很大的。
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一瞬间慌乱之后,我的心又异常的平静了下来。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但终究也是过了一把瘾了。大不了,再回苍寒山去吧。再大不了,也就是从此消失了。我也就是一只小妖而已,对生死,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
自从发现自己的灵力逐渐消失之后,我就刻意得躲在了房里。幽然心思细腻,天天在他跟前晃悠难免不被他发现些端倪。就连白朗过来寻我我也找一切理由推了躲在房中。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毕竟认识这么久,这么一来还是有些难受。
可是难受归难受,我的状况也是越来越容不得我胡思乱想了。身体已经接近半透明了,已经没有办法拿起任何东西,那些小巧的东西比如杯子筷子之类的,更是直接穿了过去。我看着自己的手指,一遍一遍穿过手边的杯子,思考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消失不见。如果我不见了,他们找不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很担心的吧。唉,命运真是捉弄人啊,不仅仅捉弄人,连我这小小的一个小妖都不放过。
想着想着,突然眼睛酸涩酸涩的,有些模糊了。我想我是哭了可是我也懒得伸手去抹掉眼泪。谁知道我的手指会不会直接穿头我的脸呢?那该是怎样一种诡异吓人的场景呢!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似乎做了很久很久的梦,但却什么都不太记得,只是很累很累。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尖叫声,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门边向我飞奔而来的红色身影,是时久。
眼皮很重,我就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