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东方二各种风格流派的歌曲听过不知凡几,也不禁感叹,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倒不是乐曲辞藻多么特别,实在是这声音天生的好听,这唱腔婉转好像唱进了你的心里。街边的看客都安静下来,忘记了拥挤,静静的欣赏,怕喧闹打扰了此刻的陶醉。
等东方二回过神来,花车已经走远,导致他都忘记欣赏后边的花车。最后还是头上的小猫用毛茸茸的下爪子拍打了一下东方的脸,这才换过神来。
只听小猫喵的叫了一声,似乎对这主人如此花痴有些不满。
“刚才花车里的人是谁,这声音真是好听。”东方二也不在乎。
“那是红豆坊的烟雨姑娘。她的声音那是出了名的,前年官家出游到盛名城,也是达过天听的。”路人解释道。“连官家都赞不绝口,应该是本届花魁有力的竞争者之一了。”
另一个路人也八卦地补充着:“听说烟雨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入幕之宾,如果今年哪位公子能够帮她完成心愿一拔头筹,会不会得到家人青睐。”
这有没有人能帮她,反正肯定不是自己,东方二想着也没有怎么上心,而且这艳坊就是削金窟,自己囊中羞涩,凑凑热闹还行,捧花魁什么的还是要清醒一点。
反而另一件事令他惊奇。
这么优秀的人,才只是有力的竞争者之一,莫不是生的有什么瑕疵?东方二自己腹黑的想到。难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她就是上届花魁?”
“不是,烟雨虽然确实很热门,但上届花魁却是最后那个车上的月如眉姑娘,你没看到?虽然蒙着面纱,但是那身段,啧啧。”
看着路人一脸痴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东方二不禁后悔:“烟雨误我!”
“喵!”
花车游街结束后,众人也纷纷散开。东方二和老棋篓朝着已经打听好的客栈走去。
走着走着,老棋篓似乎闻到了一阵酒香,似乎沉睡已久的记忆突然苏醒,叫喊着要去找酒,就毫不犹豫地留下东方二自己去客栈。反正盛名城治安应该是很好的,东方二也不担心。
行了两个街区,路过一个石桥,东方二看到桥上有两个老头正在下棋,头顶着大黑的东方二看了看时间尚早,也想见识一下这盛名城里的的人棋艺如何,既然文风盛行,棋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便站在边上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东方二不禁心下惊奇,这盛名城果然是不愧天下才情之名。随便桥上两个老叟对弈竟然也是奇妙无穷。两个老头你攻我守,局面一度难解难分,一阵搏杀过后,终于有一人似乎陷入了困境。
零星围观的路人也陷入思考,所谓观棋不语,大家倒是安静。
“这......这......”轮到其中一位青衫白发的老头落子,只见他眉头紧锁,两个手指捏这自己花白的胡须,捻了又捻。东方二感觉他恨不得将这胡须碾碎了,也不见他落子何处。不过从棋力看来,这两人应该是起鼓相当的。
转头看向另一方的白衣老者,似乎依然是成竹在胸,算得对手应该无路可走,这一步便是投子认输。“哈哈哈,文老哥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
“且慢且慢,容我再想想,再想想。”这文姓老者似乎不太服气,又似乎沉迷于思索,急忙摆手。
“那不如这样,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赶着回家,不然家中的母老虎下次该不让我出来下棋了。如果你能和在场的各位朋友借得一步,咱们就下完此局,不然你就投降咱们择日再战。哈哈哈”
白衣老者似乎已经预料到今天这局必然赢得老友一子,于是给对方了一个台阶,但是仍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文姓老者似乎司空见惯,也不拖沓:“好。”转头向各位拱手道:“各位朋友,今天这局棋,文老头我怕是要丢人在此。不知是否有高手,指点一二,文某不才,也有些谢礼。”
东方一听有谢礼,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好啊,自己正愁人生地不熟,这老头一看鹤发童颜,必然生活不是太差,而对面这白衣老者也是一身锦袍。看起来非富即贵。掐指一算,这买卖不亏啊。于是问道:“什么谢礼?”
文姓老者一愣,似乎没想到有人真的关心,又似乎不相信有人能解得了这棋局。毕竟他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些自信。而且眼前这少年也太过奇特,年纪小不说,肩上还挂着一只纯白小猫,看起来有些可笑。
不过老人似乎并没有在意东方二太过功利,自己有所求,有所回报,也是正常。于是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佩。
东方一眼看出这玉质地通透乃是上上之品,不是凡物。对这老头身份不由得好奇起来,不过光是这玉典当了换点银钱,这也不亏。
想来这文姓老者也是颇为自信,能出这么高的代价估计不觉得有人能解开。
可是好巧不巧你碰上了小爷,也算是你的运气。东方二暗笑。
“这位小哥有何高见?”老人问道。
只见东方二两指夹起一枚棋子,朝着棋盘一处轻轻落下。
“三步之内,可屠大龙。”
“哈哈哈”白衫老者闻言一愣,接着不禁笑了起来,自己棋艺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自认为浸淫棋道几十年,也还是摸到一些门道。
眼下这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子,竟然在老友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声称三步屠了自己的大龙,实在是太狂了些。
“哦?那我真是要好好看看,打压一下这老小子的嚣张气焰,哈哈。”文姓老者似乎还很看好这小子,反正自己想不出来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认输,又不是没有输过棋,但是如果能在这种情况下翻盘,那以后自己可是能笑话对面这老家伙很长时间。
于是大家又看向这少年落子之处,觉得似乎也平平无奇。“这步我也能想到,但是只能暂时解此危局。”一个路人说起来,既然是找大家帮忙,这路人自然也开始活跃的讨论起来。
白衫老者按部就班的下了一步,东方少年不假思索飞快的又跟了一步。老者似乎很期待他的第三步,而自己的棋阵也即将收官,于是又下了一步。
这时文姓老者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咦”了一声。但是又没有完全想通,陷入了沉思。
接着东方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下了第三步,似乎就像之前下的每一步,轻轻拿起轻轻放下,没有一子定乾坤的气势,也没有凭借一击之力力挽狂澜的傲气。
似乎做着一个平常的事情,又表现出了一个少年在长者面前应有的谦逊。
“小子侥幸得胜。”东方二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