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 序幕·晨之云雀
作者:胧月沐雨的小说      更新:2022-09-29

  山姆和他的三人小队在食堂用膳完毕后发现天色已然漆黑,而他们等到走至长桥才惊悚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刚刚进食的记忆,吃了什么完全没有会议,肚子的鼓胀和嘴唇边的油渍提醒着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餐。

  这一条回寝室的路漆黑寂静,除了他们三个,人类的痕迹一点也没有,本应是每隔7米就有一盏明亮的路灯,而现在确实间隔了3、4盏灯才有一盏亮着,却也不是正常的工作着,而是像中国古代宅院里哪些没有灯罩的烛灯随着风摇曳着,错落的影子似是一个个迎宾的女郎。

  这一份场景来自大洋彼岸美利坚的山姆少有见识,申和山本却或多或少在他们的影视剧里见到过,却不是贞子,更不会是雨夜里的强奸犯,毕竟他们三个是男的。

  “噗,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哦”在现场之外的观众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内心所想,发出了这样一句评论。

  三人继续向前,他们行走到了素有“鬼楼”之称的第二基础教学楼,不过,这栋楼却是外表灯火通明,反而让他们安心了不少,才走到这栋楼的中间区域,山姆同学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就像是闻到了精心烹调的牛排一样,他仔细且用力地嗅了嗅,似乎还在更远的地方。

  在这样灯火通明的地方,三人小队没有从食堂过来时的疑虑担忧,但也没有快速的向前,他们眷恋、贪图这样安逸又稳当的路径。

  不过这条路也就只有500米左右,很快就到了尽头,本应在10点以前灯火通明的图书馆映入眼帘,藤蔓肆意地攀爬,但是更为恣肆的是他们的影子,像是灾厄的手指,一根一根死死扣住掌中所有学子都垂涎的明珠。

  三人不敢多看图书馆,甚至有两人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死死抱住中间老大的胳膊,就连山姆也直呼某位宗教神灵的名讳,不知是否是哪位神灵给予了启示,山姆又闻到了那一股浓烈的肉香,就像是浇上了混有罗勒和迷迭香的鲜美肉汁,没有掩盖反而进一步激发了肥美牛肉的香味,那些阴影在这股香味面前都黯然失色,像是被昭君惊走的飞雁,山姆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阴影的走向,光来自长桥!

  于是他拖着害怕的两人跑向光明,这时他想起了一句经典“神说,要有光!”而他就是被神灵选中的人,他要带着他的伙伴追寻光明,突破黑暗追寻自由。

  那样的香味越来越近了,山姆忍不住吞咽了口水,这种香味的出现,就好比身在地狱中的他正在奔向天堂,而那香味就是天堂里天使们烹饪的佳肴化作的指引,指引着他去往天堂。

  他轻嗅着,锁定了是长桥和图书馆的交界处,他狠狠地闻着,高挺的鼻子贪婪地吮吸空气中的香味因子。

  猛然间他看到了香气的来源,他呆滞住了,那不是天堂。

  在长桥和图书馆之间交界处的栏杆旁,靠着一个黑色皮肤的人,他用力的喘着气,身体上的肌肉涌动,像是《木乃伊》里被圣甲虫钻入之后鼓起,游走的肌肉团。他的双眼血红,似乎没有了神智,用手指疯狂挠着自己的肌肤,黑色的皮肤都被挠出殷红的痕迹,皮肤下全是淤血,再一用力表面皮肤撕裂,鲜血就奔涌出来,那些血液因子四散,飘进了山姆的鼻子……

  山姆痴呆儿似的看着倒地的黑人留学生,他的天堂气息尽然是来自一个黑色人种,他这样的美国人最厌恶的黑色人种……

  山姆彳亍着,踌躇着前行,慢慢的靠近那个似乎没有意识的人,山姆张开了嘴巴,像是猎豹那般从嘴里流出哈喇子,肌肉都到了紧绷的态势,而后猛地扑了上去。

  湖那边的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出画面的荧幕,西方在宰杀牺牲的时候他们习惯用电流杀害,因此动物体内的鲜血基本都留在肌肉里,和当地的饮食习惯具有明显的差异。

  很多人被误导西方人不吃内脏,但实际上他们是吃的,或许是大家想象不到的最原始,最接近食材本身味道的烹调方式,之所以这样,因为他们饿了……

  青年想,倘若是我的话,会选用新鲜的小米辣、泡生姜、泡辣椒,做一道爆炒鸡杂,当然这些内脏都要先用面粉洗两次,再用盐好好地把上面的粘液搓掉,一点腥味都不能有,这些内脏只提供脆嫩的口感,味道都有泡酸菜提供,至于腰子和肝,腰子细细地改刀也是爆炒,猪肝却要和血皮菜滑炒保持它的嫩度,至于大肠,他还没有吃过鲁菜里最为经典的九转大肠,至于鸡翅鸡腿他往往都是烧烤的形式,无论是烤箱烤还是碳烤都有一番风味,至于鸡头,他一般是丢掉,鸡架鸡油尚且可以和松茸、鸡枞等蘑菇熬汤,唯独鸡头这玩意儿家里没人吃……

  想到此处,荧幕已然略过诸多场景,深夜时分恰恰是这座城市吃烧烤的好时节,这里的炭火烧烤可不是BBQ、烧鸟、烤肉能够比拟的,瞥过荧幕的那一眼便让他回想起曾经看过《满汉全席》这一部电影那位最擅长生食大和民族评委所言的“生滚猴脑”。

  “哇”的一声,青年吐了起来,吐出来的食物残渣里还有没有消化的青菜叶、豆腐、玉米之类的,“不好意思呀最近在减脂我都吃的素,两位见笑了。”

  “嘁,这就是人类嘛,真是足够有趣呀”

  “对呀,这就是人类,为了满足欲望,即使是同类也可以成为前进的燃料,更遑论这些”地球意志的集合体看了一眼青年吐出的食物残渣。

  “对呀,这就是人类,为了自身活着,可以把一切都吃掉,哪怕是自己,或许有一天不只是这些……”它的眼光掠过石头、泥土,掠过树木花草,穿透飞禽走兽游鱼,望向远方,是光,是月亮、是地平线后的太阳,是星辰和无垠的宇宙。

  太阳升起来了,晨光里的云雀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