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平及其他的值班人员都被取走了命魂,而张伯却安然无恙,忍不住继续问道:“张伯,为什么阿平…;…;”
“唉!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张伯显然知道我会这么问,不等我说完便继续道:“他们都遇见了魏建国,而我却没有,这也是我提醒你,晚上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理会,否则容易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
听完他的话,我才明白他是一片好心,而自己却对他处处质疑防备,觉得有些太过分,对他很不公平。
既然魏建国已经死了十几年,那自己与平叔他们见到的,自然是他的冤魂,平叔他们的命魂自然也是被他取走了。
那自己呢?也见过他,会不会也是同样的下场?想到这些,心里又不免充满了担心。
可魏建国为什么提醒小心张伯…;…;
我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他是鬼,我怎么还会相信他的话?
想起了宇馨,我便问张伯为什么这两天她没来?毕竟张伯把她托付给我照顾,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也不可否认,想起她,我心中便有种异样的感觉…;…;
张伯说她去外地的同学那里玩两天,走的匆忙,所以没有来这里告诉我一声。
还说这丫头不懂事,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害的我担心,让我别介意,同时也对我照顾宇馨表示感谢。
听到她没事,我放心了下来,口中说着没事,心中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觉得她或许根本就没在乎过我。
…;…;
又聊了会家常后,张伯便回到了房间休息,而我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穿过我的耳朵格外的清晰,却又有一种不实际的模糊。
我猛地坐了起来,手中紧紧抓着水果刀,回忆着刚才的声音,居然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刘主任!
不错,就是他的声音,白天刚刚与我交谈过,虽然此时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却是他的声音无疑。
可他已经死了,尸体还在大厅中,想到这些,我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了车祸女人的经历,我知道这不是幻听,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想起张伯的提醒,我决定不理会这些,躺在了床上,却又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这时,走廊内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虽十分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又格外刺耳,我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吱!
开门声响起,我心中“咯噔”一下,然而却是虚惊一场,并不是我屋子的门,而是对面张伯的房间。
难道是张伯?这么晚他起来干什么?刘主任刚才凄厉的惨叫声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起他平时诡异神秘的举止,让我再次产生了疑惑,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爬起身来下床向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口,走廊里空空荡荡,昏暗的灯光,寂静的落针可闻,阵阵阴冷的气息飘过,让人不寒而栗。
“快点,赶紧…;…;”张伯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他焦急的话语,像是在对另一个人催促着什么?
只是声音模糊不清,我将耳朵贴在他门上,只能到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后便寂静一片,再也没有说话。
几分钟过去,我不禁有些失望,心想或许他已经睡着,刚才的声音只是一个老人的喃喃自语而已。
想到这些,便站直了身子,轻轻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砰!
刚走进房间,张伯的门突然打开,我猛地回头,只见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怎么还没睡?在这里干什么?”
他浑浊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话语中带着冰冷的质问,布满皱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可怖。
“昨晚上喝的有点多,尿急起来上厕所。”
我装作迷迷糊糊,心中却暗自庆幸,如果他早出来几秒钟,看到我偷听的话,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即便这样,我也知道他应该已经察觉…;…;
“哦,赶紧回去睡吧!”张伯语气平和了一些开口道。
“张伯,刚才我听到你房间好像有说话的声音?”我试探性的问道。
“是吗?可能年纪大了,容易说梦话。”张伯开口解释。
我随口哦了一声后,便不再理会他,回到了房间。
张伯明显在说谎,如果刚才的屋子里的声音是说梦话,可走廊内的脚步声该怎么解释?难道他回到房间这么快便睡着了?
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喝酒时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跟阿平他们被取走了命魂有没有关系?
…;…;
第二天醒来,拿着手中的辞职报告,却不知道该交给谁?
刘主任已经死了,昨天他口头上答应我辞职,不知道有没有报到上边?
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不但钱没赚到,还要交违约金的话,对于穷困潦倒的我来说,肯定无力承担。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陈姨,那个看似严厉却又热心的女人,她是这里的老职工,或许能帮我说说情,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打定了主意,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后,便向大厅内走去。
刘主任的死在殡仪馆内显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围在他尸体前一脸的凝重伤感,陈姨也不例外,眼眶中含着泪水。
这个时候我要是去找她提这事的话,显得不合时宜,考虑了一下后,决定先去吃饭,回来找机会找她谈一下。
在离殡仪馆几百米远的十字路口,有一个小吃店,早上油条稀饭,中午米饭炒菜,主要针对路过的百姓,条件十分简陋。
对于我来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自然不会讲究这些,在摊位前坐了下来。
“小伙子,吃点什么?”老板娘扎着破旧却十分干净的围裙迎了过来,笑着开口问道。
“来碗稀饭…;…;”当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向这边走来时,我感到后背凉风嗖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居然是魏建国!
脸上依旧苍白而面无表情,头发一丝不乱,显得干净利索,明显他也看到了我,嘴角勾起一个僵硬的微笑。
“魏大哥,你来了。”
老板娘顺着我惊讶的眼神看到他后,热情的打着招呼继续道:“快点坐下,还是来一碗稀饭?”
从她的一句魏大哥中,说明中年应该就是魏建国,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显然经常到这里来,所以老板娘跟他十分熟悉。
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会经常出现在这里?那天晚上他说刚出差回来探望死去的爱人,也就是故意骗我将门打开?
“嗯!”
魏建国点了点头,直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对我道:“小兄弟,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虽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大白天艳阳高照,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让我放心了许多道:“你是不是叫魏建国?”
“嗯,是我!”他话不多,点了点头承认。
他爽快的回答,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四周,做好随时拼命逃跑的准备道:“你不是十几年前被人杀死了吗?”
“哈哈,是不是怕了?这么胆小怎么在殡仪馆值夜班?”
魏建国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难得的大笑着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鬼?”
就在这时,老板娘端着两碗稀饭上来,看到我们聊天并没有打扰,接着用托盘拿来几根油条及一盘小咸菜,便回到一旁去忙碌。
“既然你已经死了?现在不是鬼又是什么?”在殡仪馆这几天,车祸女人,阿平的事情让我明白,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哈哈,鬼是最怕阳光的,我为什么不怕?何况鬼没有影子,你看看我有没有?”张伯大笑着说完,站起身来故意侧了一下身子,后边确实有他的影子。
他笑的虽有些僵硬,却十分坦然,当然也是事实,这些我也早就听说过,包括便成厉鬼的阿平,不也是在乌云密布的情况下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彻底放下心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十几年前,我的公司如日中天,因此得罪了许多同行,有一天被几个杀手绑架到郊区。”
魏建国说到这里时,嘴角下摆,脸上露出了痛苦,显然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继续道:“路上我趁他们不注意,跳下了车子侥幸活了下来,而爱人却…;…;”
想起冻尸柜中他爱人的惨状,我心中也充满了愤怒,能体会他此时痛苦的心情,可想起现场的尸体不禁追问道:“可是报纸上明明说你已经死了!”
“我当时被他们折磨的筋疲力尽,逃脱之后昏倒在一个农田里,醒来后本来想去报警,却得知爱人已经遇害,报警也挽不回她的性命。”
“可起码能将坏人绳之以法!”
从他低沉的话语中我知道他选择了放弃,这样对他爱人太不公平,也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不满的说道。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势必会继续杀我灭口,或许警察还没抓到他们,我便已经死了。”
他说到这里时,眼中露出冰冷而狠辣,脸上的五官扭曲露出可怕的狰狞,让我感觉后背一股凉意升起,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