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外星挖矿人 第六十七章糜子我先定下的
作者:浪漫骨头的小说      更新:2023-09-22

  白天,秦子追走到糜子的房间前不走了,蹲在那两只手铲糜子玩,边问采药的女孩。

  “你这是从哪采来的?”

  女孩摇头,意思是不能说。

  “你是怕我去采?七归子道门不自己采药的。”

  送道水的师姐懒得理他,自己先走了。

  “你这药采了多久了?”

  “去年采的。”

  “能不能送一些给我,就一小把。”秦子追想要一些种子自己种。

  “你是想拿回去种?不可以。”女孩一下猜中了秦子追的想法。

  “我拿东西跟你换,不白要行不行?”

  “我们这里不换。”

  秦子追觉得道门里一个天真的人最难说话。

  “你是什么族?”秦子追又问。

  “蜂族。”

  怪不得眼睛这么大,是蜂族的。

  “道规里没规定不能换啊?”

  “有规定,各采各的,不能换。”

  “我不是采药人,不拿药跟你换,拿这个。”秦子追从袖兜里摸出一个雕塑。

  “说了不能换,什么都不能。”

  秦子追还是舍不得走,所以干脆坐在装糜子的布上,一只手铲着糜子玩。

  “我道号叫硅戾,你道号叫什么?”

  “我没道号。”女孩说。

  秦子追不知道半道人有没有道号,就像虵族的机舟,机舟这名儿像道号、又不像道号。

  “这里这么多药,七归子道门用不了这么多,坏了可惜了。”

  “懂医道的道门很多,都可以来这拿药。”

  “他们会自己采药,也会上这拿药?”

  “道门才多大的地啊,药不全,别的道门不让采,所以道门把药集在这里,相互换着。”

  “你刚才说不换吗?”

  “不是一个意思。是不跟你换。”

  “我师姐不是这样说的。”

  “你师姐怎么说?”

  “我师姐说是七归子道门让各道门集在这里。”

  “你师姐没说错,是七归子道门把各道门集在这里的。”

  “别的道门来拿药,随便拿?”

  “在这里开了药铺的道门可以拿。”

  “为什么我不可以?”

  “七归子道门来拿药的是你师姐,不是你。”

  秦子追把玩崩的糜子堆铲成塔状,还是舍不得走,便又问:

  “你见过这么大的蜂没有?”秦子追伸出一个拳头。

  女孩不答。

  “跟你说,我以前被这么大的蜂蛰过,是崖蜂,我想刮蜜,惊动了一崖的蜂。”

  女孩嗤了一下鼻子。

  “不相信?一崖的蜂追着我叮,我全身裹着蜂。”

  “没叮坏你?”女孩戏弄一句。

  “叮坏了,躺了好多天。不过那蜜真香,不知什么香味儿;还有,我去过蝶族,在那也吃过蜜。”

  “蝶族会配不同的花蜜,我们也会,什么香味的都有。”

  “能不能让我吃一点?”

  女孩进屋,拿出一个小罐罐,秦子追拍拍手,站起,双手接住。他知道这个女孩不会拒绝,这么单纯的人,不会吝啬向他人给予帮助。

  可吃的都给了,就是不肯给点糜子,聪明着呢。

  秦子追一口把蜜喝了,还要。

  女孩笑笑,不给了。

  一个中年女子从里屋出来,瞪着秦子追,蜂族的半道人眼睛本来就大,加上努力睁着,秦子追竟给吓住了,识趣地下了屋阶,去追赶师姐。

  原来以为在街上行走的人是采药人,现在秦子追注意到在街上行走的人是来拿药的各道门的道家、半道人。

  秦子追有点担心糜子会被人拿走,所以又转了回来,在糜子不远处转悠。

  守糜子的换成那个中年女子,秦子追不敢过去。那眼睛,比狐猴的眼睛还大,盯人不眨眼,让人心虚,脚底上寒气。

  等了一段时间,秦子追决定还是过去,要拿到糜子,迟早得跟这个中年女子打交道,又不是上门女婿,心虚什么?

  然而还是有点心虚,喝了人家一罐蜂蜜,人家那眼神不对,这个时候去讨好卖乖,容易出怪。

  第一次印象不好,有时候能决定一件事的成败。

  秦子追把这事定为成败。糜子啊,养活了人的食物啊,只是在这里成了药,谁敢说饭不是药呢。饭治饿病,学问治愚病,人不是道家,没有量术,人是吃着饭、啃着学问过来的。

  喝蜂蜜时,秦子追在手心粘了一点蜜,这样在玩糜子时能粘上一点,以免要不到糜子还能种。

  但中年女子那么大个眼睛,什么事都逃不过她,所以秦子追走过去了也没敢停下来,然后又在这边不远处转悠。

  中年女子早看到他了,黑不溜丢一个,乍看不是好人,细看就是坏人,守着自家不走,骗了自家一罐蜜喝。身为道家,应该知道不同族群不通婚嫁,即便自家女儿再美,也不得违了道规。有老娘在,这一关得把紧了。

  恰有人到药铺问药,有人铲了一把糜子。秦子追赶紧过去。

  是在说糜子的事,女孩出来,开始装袋。

  “糜子我们定了的。”秦子追赶紧说。

  女孩睁大眼睛看着他,中年女子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来拿药的人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荇扳,你给定下的?”中年女子问女孩。

  女孩摇头。

  “你向谁定下的?”中年女子问秦子追。

  秦子追拿手指着女孩,“我先说好的,等一下我师姐就过来。”

  “就是还没定下,他们先定下,糜子给他们。”

  “可是我们先说的啊,我师姐有事,让我先来说一声,是不是我们先说的?”

  “谁先定下谁拿药,这是道规。”

  “要不这样,留一些糜子给我们。”

  “只有这么多糜子了。”

  “这也不少啊,能留一些。”

  “你是哪个量道场的,是不是要坏道规?”来拿药的人说。

  “一人分一些也不坏道规啊?你们全拿走就不坏道规了?如果是我们先定下的,你也要一些,我可以分一些给你,这样不好吗?”

  “这不是你先定下的,是我们先定下的,我可以不给你。”那人说。

  “那这事得说一说了,我在这里两天了,跟这个女孩说过很多次,这些糜子我要。”

  “你是哪个道门的,谁让你来拿药的?”中年女子问。

  秦子追抓眉毛,“七归子道门。”

  “七归子道门是你来拿药的吗?”

  “我跟我师姐一起来的。”

  “来拿药的是你师姐,不是你。”

  “我们一起来的,为什么只我师姐可以拿药?”

  “你得去问你门长者。”

  “师太没说我不可以拿药啊?要拿药,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两个人来?两个人来,不会少拿了药。我师姐觉得不需要拿糜子,但我觉得需要,我来定糜子为什么就不可以?”

  “你是道门的人,不能坏了规矩。”

  “你们也是道门的人,我先说,为什么就不可以分一些给我?”

  “荇扳,去把他师姐找来。”

  女孩放下布袋,跑出去,化身成一只人头蜂,在街上穿飞。

  有这么严重吗?秦子追想。

  师姐很快来了,只说:

  “他才入七归子道门,不懂道规。”

  师姐来后,秦子追不能说话了,全身肌肉放松,像要垮掉一样酥软。

  师姐说完,拉着软麻麻的秦子追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