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独宠冷娇妻 048当年案件
作者:安陵逸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自从秦若回国后,叶家一度硝烟弥漫。

  没有人会主动挑起战火,然而却总会在不经意间那么一句话,总会引起战火纷飞。

  而那个深陷其中的人总会有叶奶奶,无论是独角戏还是争吵混战,叶奶奶总是其中的主导者。

  今天依旧不例外。

  安澜和叶辰星还有叶老爷子在花园里耽误了一会儿,等他们回到客厅的时候,叶奶奶和秦若早就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了。

  当看到几人的身影后,叶奶奶冷冷一哼,当着小辈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叶老爷子留。

  比起叶奶奶的无礼,秦若显得礼貌十足,看到叶老爷子进来,她快速起身,对叶老爷子颔首,亲切地喊了一声,“姨姥爷。”

  三年前,秦若都是喊叶老爷子“爷爷”的,三年后,她喊他“姨姥爷”,其中的缘由,只要是大脑还能思考的人,都会明白。

  叶老爷子也没有当面戳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算是应声了。

  叶老爷子坐下后,秦若也跟着坐下,美眸悠悠流转,看似不经意的落在安澜身上,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殊不知她的异样全都一丝不落的落在了安澜眼中。

  微微够唇,扬起一抹薄凉的弧度,有些人啊,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殊不知早就落在别人眼中了,这样自以为是,只能是跳梁小丑罢了。

  随手把那两包茶叶放在茶几上,安澜坐在了秦若对面,叶辰星紧挨着安澜而坐。

  在叶奶奶面前,叶辰星是拘谨的,话很少,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叶奶奶总是尖酸刻薄的话语,她就没有了说话的**。

  叶家人都很有修养,叶辰星也不例外。她尊老爱幼,即使叶奶奶尖酸刻薄,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她总是选择沉默。

  触及到安澜带来的两包简单的茶叶,秦若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和得意,这样的东西都好意思拿出手,在叶家只怕会被当成垃圾吧?真不知叶辰歌是怎么能够忍受的。

  叶辰歌要求有多高,别人或许不清楚,但秦若绝对一清二楚。叶辰歌对生活质量要求非常高,廉价的东西绝对不会用,而这种包装简单的茶叶,估计也就是一般人家喝的,带来叶家,也真是够丢人的。

  妩媚妖娆的眸子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秦若优雅的把自己带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吩咐佣人拿过来。

  她先拿过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放在叶老爷子面前,微笑道,“姨姥爷,这是蒋老最新制作的一套茶具,这是最成功的一套,还希望姨姥爷喜欢。”

  秦若打开包装,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五个小巧精致的茶杯,全部都是纯手工雕刻,采用的是浮雕样式,每只杯子所雕刻的图案都不同,梅兰竹菊和莲花,而茶壶身上雕刻的则是苍翠的青松,每一处都精致完美,栩栩如生,简直巧夺天工。

  蒋老所制作的茶具,每一套都是完美的工艺品,都很值得收藏,帝都很多人都会特意买一套来收藏,有些爱茶人士有时会以收藏一套蒋老的作品而感到自豪。

  这套茶具的确堪称精品,但见惯了各种优美茶具的叶老爷子,并没有太大的触动,他甚至觉得,这套茶具都不如安澜带来的那两包茶叶,因为这样的茶具他已经有了好几套了。

  上好的碧螺春,反而不多见。

  “辰星,这是你的。”秦若从一个纸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接着取出一条银白色的手链。

  是时尚设计师vi最新设计的青春系列手链,精纯的白金细链,设计精致简单,简雅不失大方。

  “谢谢。”叶辰星接过来只是礼貌的道谢,没有太过欣喜的表情。

  如果是安澜送的,她一定会欢喜万分,可赠送的人不同,接受礼物的心境自然不同。

  若说爱屋及乌,那么此时叶辰星便是厌恶一个人连带着厌恶她所赠送的礼物。

  送给叶奶奶的是一个爱马仕包包,最时尚也是最适合老年人使用的款式,叶奶奶笑得很开怀,同时还不忘厌恶地瞪安澜一眼。

  “若儿有心了。”

  怎么会没心,如果没心的话,她就不会隔三差五跑到叶家来刷脸找存在感。

  秦若亲昵地抱着叶奶奶的肩膀,把头靠在叶奶奶的肩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姨姥姥……”

  叶奶奶开心无比。

  秦若的面子功夫绝对堪称第一,她不仅为叶家所有人准备了礼物,就连佣人的礼物都准备了,受到礼物的佣人自然高兴十足,不停的赞美她,各种溢美之词萦绕在耳际,安澜只是轻轻一笑。

  她承认,秦若所做的这些事情,她做不来,至少现在做不来,所以三年后秦若依旧能够在叶家占据一席之地,也是有原因的。

  七点半左右苏清打电话回来说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晚餐不回来了,叶海当然陪同。

  晚上八点左右,是晚餐时间。

  佣人有条不紊地把一道道精美的餐点摆在桌上,叶老爷子拄着拐杖入座,叶辰星和安澜紧随其后。

  叶家虽然是豪门家族,却没有太多的规矩,至少餐桌上没有太多苛刻的规矩。

  秦若挨着叶奶奶,叶辰星和安澜挨着叶老爷子。

  似乎是忘记了秦若还在,叶辰星突然提起了前段时间去旅游的经历,忍不住对安澜和叶老爷子说起来。

  说叶辰星是个话唠似乎也不为过,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安澜听得很认真,还会时不时插上一句,总是惹得叶奶奶怒视一瞪,安澜却仿若未闻。

  “嫂子,我跟你说啊,丽江真是太美了,要是有机会,你跟哥哥一定要去看看……”

  然而,不等安澜回应,秦若先接口了,“我也去过丽江,的确很美呢!”

  叶辰星撇撇嘴,“当然美了,那可是千年古城呢,尤其是情侣夫妻在那里拍婚纱照,绝对有历史流离感……”

  一顿饭,叶辰星觉得有些堵,秦若看似温婉秀丽,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安澜依旧淡漠,无人能够看出她的心思。

  叶老爷子一声不吭的离开餐厅,叶奶奶却不干了。

  “叶正国,你站住!”叶奶奶突然怒吼,很少有人会喊叶老爷子的名字,大多数人都会尊他一声“叶老”,而这一声“叶正国”,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叶老爷子倏然间有些恍惚,那个天天喊他名字的人已经不在了,粗粗一算,她离开了也有将近三十年了。

  “叶正国,你天天摆出这副表情给谁看呢,这辈子不是我王费芳欠了你而是你欠了我!是你们叶家欠了我!”叶奶奶好像受了刺激一样,完全不顾豪门贵族的礼仪,俨然就是一个市井泼妇的模样。

  突如其来的挑衅和怒吼,叶老爷子也从往昔的回忆中走出,他用手中的拐杖用力地敲打地面,“王费芳,三十年了,你无理取闹还不够吗?”

  无理取闹,可不是么,就是无理取闹。

  当初叶家是欠了她,可如果不是她自愿,叶家怎么可能会欠她?仔细算来,如果不是当年她无理取闹,叶家怎么会有机会欠她?

  “我无理取闹?我怎么无理取闹了?”叶奶奶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嫁到叶家二十多年,叶老爷子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受够了。

  她受够了,焉知叶家人也受够了她。

  叶老爷子鹰隼般犀利的浊眸冷冷地望着叶奶奶,“怎么无理取闹?王费芳,不要以为是我们叶家欠了你,如果当年不是你无理取闹,渺渺怎么会死?”

  渺渺?三十年不曾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叶奶奶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安澜诧异挑眉,叶辰星悄悄覆在她耳边小声道,“渺渺是我亲奶奶……”

  了然点头,清冷的视线落在了叶奶奶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上,安澜露出一抹了然的表情,原来如此啊!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清楚,她至少能猜个七八分。

  不由得默默叹息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即使叶家也不例外。

  豪门高户看似光鲜亮丽,可其中的黑暗有谁能够完全说得透彻?

  “姨姥姥,有话好好说,不要生气啊……”秦若见状立即上前拉住叶奶奶,十分好心地劝架。

  “若儿你先到一边去,姨姥姥今天非要说明白!”叶奶奶不依不饶,叶老爷子明显不耐烦了。

  叶奶奶一把挥开秦若,凶神恶煞地怒视,秦若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只能焦急的呼喊,“姨姥姥……”

  安澜以前没有劝架的经验,她也没见过劝架,但她可以肯定,秦若绝对不是真心劝架。若是真心,怎么可能不咸不淡的只动口呢?

  凉凉的睨她一眼,嘲讽至极。

  “王费芳,三十年你阴阳怪气,我都忍了,谁让渺渺用了你一颗肾脏呢,你利用叶家为王家谋了多少利,我没有挑明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经不住你一再挥霍……”

  说完,叶老爷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上楼,甚至忘了叶辰星和安澜。

  三十年没有提起那个名字,突然间乍一提到,就好像沉没在海底的巨大能量突然翻涌,呼啸凛冽,他如何还能想到其他?

  渺渺,不知不觉三十年已过,你在天堂等我三十年,等我们见面,不知可还相识?

  铁血的老将军,终究也抵不住儿女情长。

  叶老爷子甩手走人,叶奶奶也留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澜和叶辰星对视一眼,感觉无力。

  今天最不值的便是秦若了,本想到叶家打听消息,却不料想赔了夫人又折兵,送出不少珍贵的礼物,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

  怒视安澜一眼,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离去。

  如果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就能形成烈火燎原之势。

  叶老爷子和叶奶奶这对貌合神离的老夫妻,裂出罅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形成大裂谷。

  低沉的气压笼罩在叶家的上空,两个古稀之年的上位老人的怒火,让叶家处于一种低沉的氛围中。

  在叶家,以往早晨有些佣人会在庭院中做一些简单的健身运动,今天顶着沉闷的气氛,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如履薄冰。

  早些年,叶老爷子浴血战场,马革裹尸的戾气和霸气,即便到了暮年,历经岁月沧桑变迁后,那种凛冽的气势不曾减少反而更增添了不少。而叶奶奶那刻薄的面容,尖酸的话语,直接戳入心窝中,令人酸涩不已。

  一如既往,叶老爷子从楼上下来,照例在庭院中走了一圈,返回客厅,想起安澜带来的那两包上好的碧螺春,突然来了兴致,想要泡上一杯尝尝。

  找了许久,就是没有见到盒子。

  叶老爷子有些纳闷,他记得明明是放在茶几上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早上七点钟,大多数佣人开始忙碌了。

  “有没有看到茶几上的两包茶叶?”叶老爷子询问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拂拭灰尘的一个菲佣,沧桑的眉目间有些烦躁。

  佣人立即放开鸡毛掸子,对叶老爷子鞠躬颔首,十分礼貌,“一大早老夫人就丢到垃圾桶里了,这会儿应该被垃圾车收走了。”

  她的任务是负责打扫客厅,一大早她就看到叶奶奶一脸刻薄的出现在客厅中,看到茶几上的两包茶叶,嘴中嘀咕不止,然后随后扔到了垃圾桶中,她以为那是不需要的茶叶,便没有多想,于是就提着垃圾袋放在了回收垃圾的地方。

  叶老爷子面色不豫,然而这又不是佣人的错,他也不是那种随意发泄怒气的气,纵然心中有气,也没有发泄,只是挥挥手示意佣人可以离开了。

  佣人微微鞠躬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几许进行自己没有完成的工作。

  客厅每天都打扫,不说干净到纤尘不染,却也洁亮明雅。佣人加快了打扫速度,然后离开了客厅。

  在豪门家族中工作,无论是佣人还是厨师或者是花匠,察言观色是必须的,叶老爷子生气了,她可以清晰得感受得出,自然不会在主人面前乱转,主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昨晚的吵嚷,叶老爷子压抑在心中的那把火已经点燃,而今天早上的那两包茶叶已然成了导火索,或者可以说是在他的心火上浇了一桶油。

  三十年前,他还是一个上将,渺渺也还在尘世中,妻子陪伴,家庭和谐圆满,他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幸福的人。

  三十年后,他已近垂暮,已是一脚迈进黄土的老人,爱妻不再,心中的苦涩,夜深人静,那种十年生死茫茫的凄楚,只有他自己可以体会。

  枯枝一样的手紧紧握着拐杖,浑浊的眸如同苍鹰一样,带着岁月的苍茫,饱含沉怒与孤寂。

  三十年的情谊,三十年的放纵,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他自己承受了三十年的不幸,他不想再让他的孙子承受。

  当初渺渺是接受了王费芳的一颗肾脏,但若不是王费芳自己的粗心大意,渺渺怎么会为了救她而被枪击中,怎么会需要接受她的肾脏?

  一切因果循环,三十年的轮回,或许是该走到尽头了。

  叶奶奶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叶老爷子那张阴沉的脸,瞬间也拉下脸来。

  “澜澜带来的那两包茶叶呢?”叶老爷子粗着嗓子询问,神情十分严厉。

  这样的模样引起了叶奶奶的反骨。

  叶奶奶年轻时就十分强势,家世高贵,模样姣好,她骄傲无比,从小众星拱月一帆风顺,却在叶老爷子这里总是碰壁,爱而不得,求而不遇,那颗纯洁的心便蒙尘了。

  岁月的刻画,她褪去了骄傲,变得尖酸刻薄。

  秦若和叶辰歌的变故,让她想起了年轻时期的自己,这好比一条导火线,终究引发了潜藏在心中的嫉妒和贪婪。

  安澜就是当年的渺渺,秦若就是当年的自己,叶辰歌就是当年的叶正国。时隔三十年,纵然是不同的人,命运却出奇的相似,就好比昨日的画面重现。

  叶老爷子粗声质问,叶奶奶也不甘示弱。

  “扔了!”云淡风轻的口吻,毫不掩饰其中的鄙视,“两包廉价的茶叶而已,哪里比得上若儿的价值不菲的茶具!”

  在她的眼中,安澜处处不如秦若,只要是与安澜粘上一点关系,她都嗤之以鼻,安澜她都不屑,遑论是两包茶叶。

  “胡闹!”叶老爷子怒了,他用力地用拐杖敲击地面,发出低沉的“咚咚”的撞击声,仿佛鼓擂一样撞击在心上。

  或许是心疼那两包上好的碧螺春,也许是看不惯叶奶奶那刻薄尖酸的嘴脸,叶老爷子沉怒低吼,“无知妇人!澜澜那两包茶叶是上好的碧螺春,比那套茶具有价值多了!”

  不是叶老爷子夸大其实,事实上的确如此。

  碧螺春原产于中国苏州以及洞庭湖一代,出口到a国后,一级碧螺春价格便会提高好几个档次,有些上了年份的清茶,更是有市无价。

  叶奶奶就是听不得有人说安澜好话,言辞中总是带着贬低和冷嘲,她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上校而已,哪里能喝得起上好的碧螺春,不是廉价无比以次充好就是贪污受贿!”

  “王费芳,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澜澜的名声,不仅在a国甚至在国际上都斐然出众,她何至于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一个巾帼英雄,没有人希望有任何闲言碎语来污蔑她。

  叶家人护短,叶老爷子更是。叶奶奶贬低安澜,他自然不会同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简直不可理喻!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王家一样,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他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隐藏在暗处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揭露出来,叶老爷子气的胡子颤动,他怒气横生,这些年叶奶奶利用叶家为王家谋了多少利益,他不说不点明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

  “叶正国!”叶奶奶一拍桌子,猛地起身,“你真是老糊涂……”

  谁是老糊涂,谁是真睿智,自有定论。

  叶老爷子走人,叶奶奶愤恨不甘之余也无计可施,她看得出来,叶老爷子对她全然没了以往的愧疚,她突然有种恐慌,她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恐慌。

  这个想法一露头,就好像蔓草一样迅速蔓延生长,贫瘠的荒原上顿时荒草萋萋。

  倏然,她起身,身形不稳,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备车,我要去王家……”

  *

  “秦小姐,这是关于花情的所有资料。”晦暗灯光的角落中,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放在桌上,然后被推到秦若面前。

  秦若没有着急拿过来翻看,而是素手执起酒杯,轻轻晃动,暗红色的液体带着几许妩媚的妖娆,轻撞杯沿,暗夜中几欲迷乱了眼。

  她轻啜一口,火红的唇与暗红色的酒相接,透出一种迷醉的奢靡。

  红唇轻启,妩媚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显得有些喑哑,“所有的资料都在吗?”

  “这是我们所能调查到的所有资料。”侦探恭敬道,接着补充,“只是花情到达帝都后的资料,她来帝都之前所有的资料好像被人抹去了一样,只能调查出她的国籍是f国,其他一概不知。”

  帝都的私家侦探能力有目共睹,但却在花情和安澜的身上栽了两个大跟头,调查出来的资料只是皮毛,不要说雇主不满意,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甘心。

  然而,安澜和花情似乎有如神助一样,无论他们用了多少手段,就只能查到这些表面的资料。

  放下酒杯,手指有些嫌恶的捏着文件的两角翻看,好像是沾染了携带病毒的病原体一样。

  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其上,那一行文字,让她移不开视线。

  三年前,世纪商场抢劫惨案,十几人受伤,两人死亡,花情赫然就是其中之一。

  秦若的眸子有几分恍惚,三年前的抢劫案,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最后紧急关头,她下意识推出了一个女人挡在自己面前,一条鲜活的人命丧失。

  如果没有调查,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想起这事。

  当时死去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既然花情是其中之一,那么肯定就是被她失手推出去而丧生就枪口之下的那个无辜的女人了。

  原来,命运就是不经意间以一条线串联在一起,无论怎么逃脱都逃不开。

  秦若看着文件沉默不语,侦探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能试探着询问出声,“秦小姐,有问题吗?”

  侦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秦若,从而让自己辛苦经营的私家侦探成为泡影,毕竟秦家在帝都,虽然不到只手遮天的帝都,但整垮一家小小的侦探社却是易如反掌。

  他不会拿自己的心血开玩笑,因为他赔不起,所以他只能小心试探。

  秦若一反常态,没有出口为难,把文件带走,只是临走前警告了一句,“我不想让第二个知道里面的内容,你看着办。”

  目送秦若离去,侦探这才松了口气。

  为期七天的视察结束,因着思念家中娇妻,回到帝都后,叶辰歌便立即回家了。

  不过不巧的是,安澜不在家。

  叶辰歌有些不悦,明明说好的在家等他,结果到家却不见那心心念念的人,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高兴,更别说是七天没有抱到娇妻的叶辰歌了。

  拨打安澜的电话,无人接听。

  如果说开始叶辰歌只是不悦的话,那么这会儿就是不悦加闹心了。

  妻子不在家就算了,电话还打不通,他果然是世界上最悲催的男人。

  原本温馨的家因为女主人不在变得空旷而清冷,叶辰歌觉得十分孤寂,自然也不愿意多待。进入浴室洗去一身的仆仆风尘,换了一身衣服,便驱车重新回到军区。

  到了军区才知道安澜又去执行紧急任务了,这会儿就是他牢骚不止也无能为力了。

  妻子不再身边,寂寞的时光似乎只能用工作来填充了。

  心无旁骛地处理文件,心渐渐平静之后,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

  不知不觉间,夜色降临,天地间似乎被墨蓝色填充,星星灯火点点。

  合上文件,那双清澈疏浅的眸浮现在眼前,叶辰歌轻轻叹息一声,饱含宠溺。

  安澜此时不在身边的他无法抱着那具柔软的娇躯聊以慰藉,只能喟然叹息一声。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收回不在此处的思绪,转而落在拼命震动的限量版特制手机上。

  触及到那个电话号码,深邃的眉眼中掠过一抹厌恶。

  有些人有些事不能一味躲避,若是那样的话反而给了他们纠缠不清的借口,比起藕断丝连,他比较喜欢釜底抽薪。

  手机震动不止,除了暗嘲对方的锲而不舍之外,他终究接听了。

  “有事?”冷淡的声音,像是夹杂着雨雪的寒流,凛冽寒凉。

  “辰歌,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在叶辰歌面前,秦若总是收敛起高傲的面容,变得谦卑无比,甚至有时候用卑微到尘埃里形容都不为过。

  叶辰歌单手斜插在裤兜里,望着如水的夜色,看着万家城市烟火,没有安澜陪伴,心生凉意,他想,他是越来越放不开安澜了。

  心的寒凉,话语亦因此愈薄凉,“我想没有必要,有什么话完全可以从电话中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会忘记那次绯闻,他不挑明,不代表他不在意。

  叶辰歌的疏离和冷漠,让秦若恨到极致,却又只能强忍不能发作。

  她紧咬下唇压下横生的怒气,纵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目的。

  “辰歌,最近有人在调查当年在世纪商场中的抢劫案,我怕会……”

  话说一半,恰到好处。

  秦若盘算过,绝对不能让叶辰歌知道花情是因她而亡的,所以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她了解叶辰歌,如果是她主动寻求他帮助的话,那么他不会太过重视,最多交给高棋去解决,花情的事情自然容易隐瞒。如果他自己注意到,即使费尽心思也难以掩饰。

  不得不说,秦若的算盘打得十分精彩。

  果然,她一说完,叶辰歌便有些不耐的应声,“我知道了,我会让高棋处理。”

  没有后话,便结束通话。

  秦若眸中闪过一抹狰狞和得意,安澜,你不是想要调查你妈妈的死因么,当你知道是叶辰歌帮着隐瞒的时候,你会不会崩溃?

  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依稀写了几个字,像是安澜,又像是叶辰歌。

  *

  调查花情的人,除了秦若,还有花祭夜。

  “先生,除了我们也有人调查过夫人。而且有人强制抹去了有关夫人如何离世的资料。”龙彪恭敬地说道,同时把调查出的文件放在花祭夜面前的书桌上。

  花祭夜慵懒而优雅的斜靠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支撑着下巴,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美洲猎豹,微眯的冰蓝色眼眸,宛若一汪冰川湖水,冷寂而幽然。

  “也就是说你没有查出夫人去世的原因了?”疏浅的语调,听着十分平静,却无端让龙彪心间一颤。

  “先生,我很抱歉。”龙彪快速说道,“请先生再给我一段时间,一定可以查出来!”

  花祭夜并没有急着开口,气氛顿时沉寂了几分,一种强势的威压充斥在周围,龙彪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许久,花祭夜的声音重新响起,“安澜呢?”

  不等龙彪回答,低沉的话语,恰巧落在了推门而入的楚衍耳中。

  一抹戾气和冰冷闪现,楚衍大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睨着慵懒而坐的花祭夜。

  或许是因为楚衍的气势太强了,原本想要回答的龙彪,话语顿时堵在了喉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轻笑一声,不辩喜怒,花祭夜无视楚衍的冷鸷,视线落在龙彪身上,“怎么?哑巴了?”

  龙彪顿感压力山大。这两位先生,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得罪一个就好像悬于冰刃一样,这会儿两个都如此阴阳怪气,煎熬难忍啊!

  纵然如此,却依旧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龙彪只期盼着最后能够让他走得安详。

  默默的在心中为自己画一个十字,叹一声“阿门”,龙彪偷偷看了脸色冰冷的楚衍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因为安澜的身份,她的资料全在a国国家机密档案室中,能够查到的很有限,不过安澜和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安澜对安家恨到了骨子里似乎与夫人有关,安澜还有一个妹妹安宁,前段时间出国了。”

  “继续查,要是查不出来你就不要回f国了。”轻轻的一句话,让龙彪苦了脸。

  “是。”纵然心中悲苦万千,身为一个下属,他只有苦命的份啊。

  龙彪离开,楚衍勾起放在桌上的文件,随手翻看。

  脸部冷凝的线条不觉柔和了几分,原先有些猜测,此时增加了几分确定。

  “阿夜,你对安澜,似乎很上心呢!”言辞话语之间,分辨不出情绪,狭长的眼眸微眯,薄凉的气息顿时倾洒无疑。

  “不如对你上心……”花祭夜突然起身,隔着书桌倾身,同样都是冰蓝色的眸子,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情愫流转。

  “呵!”楚衍突然轻笑一声,如羊脂白玉的手指轻轻在花祭夜完美无暇的脸上勾勒,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穿透了心脏。

  “如果……你跟安澜,有什么关系的话,你会怎样?”

  视线相互碰撞,深深凝视,“前提是被我承认。”

  “你一定会承认的!”信誓旦旦,无比坚定。

  花祭夜握住那只在脸上肆意勾勒的手指,薄唇浅勾,“那就等我承认。”

  话语点到为止,有些真相暂时还不是时宜公布,或许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绝对会令人震惊。

  楚衍腹黑性凉,有些时候他喜欢看千百人生戏,却能够不动声色,这也是他能够放弃家族事业,笑看可笑的无谓争斗,在纷繁尘世中独善其身的原因。

  只是,命运总是会有自己的轮回轨迹,他没想到沉沦**时会遇到花祭夜。

  蔷薇玫瑰,看似相像,各种滋味和馨香,只有握在手心的人才能切身感受。

  多年的流离,他已淡若清风,尘世中,似乎只有一个名叫花祭夜的人能够让他心旌微动了。

  *

  银狐秘密执行任务,这一走就是七天。

  特种兵执行任务,便关闭所有的通讯工具,只有当任务结束后,才会主动联系军区派人接应,所以纵然叶辰歌有滔天的权势,也难以找到联系到安澜。

  这是银狐进入a国西南部边境山区的第三天,在丛林中跋涉了三天,依旧一无所获。

  此时正直炎烈夏天,骄阳似火,热带丛林中闷热不堪,纵然银狐特种兵体质强悍,在这种如同蒸笼一样的天气中,也不免有些难以忍受。

  汗津津的作战服被暑湿热濡,紧贴在身上,黏着的汗液,十分难受。

  步伐虽然矫健,不免沉重了几分。

  “老大,确定情报没错吗?”裴翠秋抹了一把汗水,露出汗涔涔的鬓角。他们进入边境丛林三天了,始终一无所获,这是银狐执行任务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极度炎热的天气下,不免多了几分怀疑和牢骚。

  这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

  “原地休息十分钟!”命令下达,安澜抓起悬挂于胸前的望远镜四处观看,除了蓊郁繁茂的热带林木,偶尔会有一只小动物跑过,其他生命不见踪迹。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裴翠秋会意,立即计算经纬度,接着报出具体位置,“东经90度56分,北纬21度17分。”

  “偏离情报位置多远?”

  “东偏北,大约一百二十六公里。”

  裴翠秋把电子地图给安澜,自己站在一边,方便安澜询问。

  仔细地观看地图,清澈疏离的眸中浮起一抹凝重,接着舒缓了几分,仿佛破冰的利刃,刹那释放出点点光华。

  “蓝标!”

  “到!”

  “你带几个人到一点钟方向大约三公里的地方侦查一下,不过不要妄自行动!”

  “是!”

  “十七!孙治!”

  “到!”

  “你们两个到七点钟方向大约四点五公里处侦查!”

  “是!”

  “其他人原地休息,补充体力,今晚大概就能行动了。”

  太阳已经悬于西天,收敛了刺眼的光芒,柔和的光透过丛林,为树叶度上一层金黄色。热度不曾消减,只是偶尔有丝丝微风吹过,躁动不堪的心,似乎因为有了头绪而平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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