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生挤在后排，旁边是邹家超。

　　此时，邹家超嘴角一直挂着一丝微笑，想必通过刚才蔡史恒两人的自我介绍，他也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以及将要发生的事。

　　这应该就是临别前，韩勇所说的惊喜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在场。

　　车子行驶在前往科协的路上，季平生好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街道。

　　九七年的上京，已经有了国际化大都市的锥形，但与发达国家的部分城市相比，还有很长的的一段路要走。

　　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

　　此时。

　　路边掉灰的墙壁。

　　卖菜摊贩用的杆秤。

　　缝衣师傅踩着的缝纫机。

　　中分头帅小伙骑的边斗三轮摩托。

　　以及，行人脸上丝毫不掩饰的笑容。

　　才是这个年代，这座城市，留给人们的珍贵回忆。

　　...

　　经过有门卫站岗的大门，车子开到一座办公楼前。

　　下车后，蔡史恒一边吩咐王燕蓉去通知领导们，一边带着张凡盛八人来到一楼的会议室内。

　　当季平生进去后才发现，主席台上几个座位，已经摆放了一些座牌，沈崇山的名字也在其中，不过不在正中间。

　　照这个架势，今天的表彰规格，应该不低。

　　“张教授，本来按照安排，表彰仪式是安排在九点左右的，但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可能有些领导不一定有空，所以...”蔡史恒事先给众人打着预防针。

　　“理解理解，领导们的事更重要。”张凡盛爽快地说道。

　　很快，七八个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包括沈崇山在内，其中有四人是一身灰色中山装。

　　张凡盛立即迎了上去。

　　领头的一名花甲老者，不等张凡盛先开口，就笑呵呵地说道：“凡盛，好样的，为国争光了！”

　　“谢谢许老夸奖，不过我可不敢贪功，我就一敲边鼓的，最大的功劳应该属于他们。”张凡盛说着，指了指季平生六人。

　　“一个个来，一个个来，都是功臣，都该表扬！”许老拍了拍张凡盛的肩膀。

　　看得出来，这个疑似大领导的许老，对张凡盛很是亲近。

　　部分人见到这一幕后，都若有所思。

　　“许老，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建平，贝大数院的副教授，也是这次的副领队。”张凡盛开口介绍道。

　　“许老您好！”王建平立马上前了一步。

　　“嗯，不错不错，贝大很出人才嘛！”许老赞扬了一句，比较官方。

　　不过，有领导这句话，也就够了。

　　“小季，你们快过来跟许老打个招呼。”接着，张凡盛又对季平生六人招了招手。

　　几人闻言后，季平生当仁不让地第一个走了过去，而邹家超他们，也都非常懂事地排在后面。

　　“许老好！”季平生脆生生地喊道。

　　“许老好！”

　　邹家超他们也一一跟着招呼着。

　　“许老，他就是季平生，这次不但得了满分金牌，还...”

　　“好了，凡盛，这是咱们的头号功臣嘛，我知道。”许老伸手虚按一下，接着对季平生慈祥地说道，“来来来，小伙子，让许爷爷好好看看。”

　　啥？！

　　许爷爷？！

　　站在许老几人身后的蔡史恒等一众年轻干部，不敢置信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是震惊莫名。

　　许老可是堂堂高官，再进一步，那就是D和G的领导了，现在竟然对季平生自称爷爷。

　　要知道，许老如果在外面这么说，可能是为了体现自己亲民的一面，但现在可是非公众场合，那完全就是爱护之意溢于言表了！

　　尼玛...

　　好羡慕！

　　好嫉妒啊！！！

　　季平生也被许老最后一句话震了一下，他非常明白其中的含义和影响力，不过因为不清楚许老的具体身份，也就没有过多细想。

　　但该有的情商，他还是有的。

　　这不，季平生直接来到老人跟前，打蛇顺棍一般，乖巧地鞠了一躬：“许爷爷您好。”

　　接着，又主动伸出双手握住老人，轻轻摇晃了两下。

　　我靠！

　　这小子不得了啊！

　　看着跟许老握完手后，一脸腼腆羞涩的季平生，蔡史恒、王燕蓉等人面面相觑。

　　回想起自己像他这个年纪时，连见到长辈都是战战兢兢的，更不要说面对气场十足的大领导了，能正常开口把话说顺溜了，都算好的！

　　一时间，几人有点佩服季平生了。

　　许清南微微一愣，但立马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不错不错！”

　　对这种双商都高的后辈，从许清南的角度讲，他是非常乐意提携的，因为这类年轻人，不管今后是在哪个领域，都会走的更远！

　　“小季，你这是只认许爷爷，就不认沈爷爷了？”就在这时，沈崇山居然开口打趣了一句。

　　宋时月也凑着热闹：“对啊，小季，还有我老宋，你也不认了。”

　　两人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张凡盛：特么的！我不活了！

　　王建平：我擦，天理何在！

　　王燕蓉：出门踩臭狗屎了吧！

　　蔡史恒：好想把那小子一脚踢开，换成是我啊！

　　其他人：...

　　...

　　所以人们常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嫉妒使人质壁分离，此时蔡史恒几人，就充分诠释了这两句话。

　　“老沈，老宋，你们和小季认识？”许清南疑惑地问道。

　　“去年CMO考试的时候就认识了，这小子最后一道题，还是我和老宋给他审的。”沈崇山半真半假地说道。

　　其实，当初CMO颁奖仪式上，沈崇山宣布完名单，并点名表扬季平生后，直接就离开了，这老头和他根本连面都没碰过。

　　更不要说那姓宋的了，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不过，季平生也不会傻到去拆穿。

　　“沈爷爷，宋爷爷，小子就是忘了自己，也不可能把您二老搞忘了啊！”他情真意切地配合道。

　　嗯，这小子识趣。

　　沈崇山和宋时月笑吟吟地点点头。

　　“好了，不多说了，赶紧把仪式搞完，待会儿我还要去主持一个会。”许南清催促了一句。

　　领导发话了，效率当然杠杠的。

　　三分钟不到，表彰仪式就结束了，许清远等领导没有继续停留，立即就离开了。

　　张凡盛代表全队，领了一个镀金团体奖牌，其他人的荣誉也都包含在里面。

　　而季平生手里，不但多了一份裱好的先进个人证书，还多了一张小纸条，这是一个人临走前给他的，上面分别写着三个电话号码。

　　至于奖金，许清南解释说因为是特批的，加上科协财政比较紧张，所以聊胜于无吧。

　　于是，两个领队每人得了五千，邹家超每人两千，季平生独揽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