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伴随着黎明的钟声,威尔从小镇上的一个客栈中醒来。
“早,威尔,昨天睡得还好吗?”
“不大好,我怎么头那么痛啊!”
约尔推门走入了威尔的房间,向他打了个招呼,似乎已经忘掉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出去走走就好了,对了,你不是要去见我母亲的吗,今天我就带你去。”
“好啊,好啊,快点出发,得尽早找到一点线索。”
威尔会想起来了,只不过回想起的,是很久很久之前错误的时间点和错误的记忆。
两人推开客房,走下楼梯,眼前是之前的那个酒吧,王胖子依旧还在里边烂醉如泥。
“王胖子,好好喝酒,多喝点!”
“嗯!好!”
王胖子这时居然又像熟人和威尔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不对,好像有些不对劲?”
威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束缚,挤破他的脑袋,崩裂出来一样,疼痛难忍。
“怎么了,症状又发作了?”
“好像是。”
威尔含糊地回答了他,自己的脸红通通的,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一群蚂蚁在上吧疯狂叮咬着一样。
“把这药喝了吧,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你这病,不好治啊……”
“没事,劳烦你了。”
威尔想都没想就接过药瓶,药的颜色是褐色的,一看就很苦。但他直接一口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额……好苦”
“没事,喝了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果然如约尔说的那样,喝下这瓶药之后,脑袋果然不疼了,可是脑子里凭空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记忆。
这些记忆,混乱而又无序,清晰而又模糊,似乎感觉自己确实经历了这些事,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经历的。
“这些事,是……”
“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
威尔对着约尔笑笑,没有说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他,只有眼前的约尔,信得过。
“走吧,去见我母亲。”
“嗯……”
两人沿着小镇中的大道,一步步向上攀登,依旧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小山丘,但不一样的是,眼前的樱花树,居然在缓缓萎缩。
平日里盛开的花蕊大半已经枯萎了,只有那浅浅的几朵靠近树枝根部的花蕊,还在顽强地绽放。
“这,母亲,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我千辛万苦寻来的救命机会,就这样终结了!”
“等等,我有跟你说这棵树可以救命吗?”
“说过啊,你不是说过的吗?”
“我没有说过这句话,看来,你的记忆已经被窜改了。”
“那这样说,你的,不也被……”
“死吧!格瑞尔!别藏下去了!”
约尔猛地一体膝盖,巨大的螳螂刀从折叠状态快速演变成了直直的切割状态,狠狠向着威尔的腰部刺去。
“噗!”
威尔的腰部被狠狠地刺中,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就快要站不稳了,流出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溅了约尔一身。
“还不攻击吗?”
约尔看威尔没反应,又是一拳打过去,指关节处的锋利金属结结实实地刺入了威尔的脸部,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脑机接口启动了应急处理,从威尔脑后掉了下来。
“还不还手吗,等着我放大招吗?还是在等待时机?”
约尔似乎很有经验地看着眼前已经血肉模糊的威尔,做出拳击的防御姿势。
“你……不应该,这样……”
威尔的眼神被打得涣散,拼命抓住意识还算清醒的一瞬间,说出来这句话。
“什么?还想耍花招?”
“不,我看到了,看到……”
不等威尔说完,约尔又一个上勾拳打来,威尔试图躲避,可是依旧被重拳击中。
“嘎达”
威尔掰回了脱臼的下巴。
“你,噗,不能,这样,这,不是,现实!”
威尔吐出了一口全是鲜血的唾沫,依旧没有还手。
“我当然知道这是幻觉,”
约尔继续准备下一轮攻击,似乎这一切都被他预料到了。
“我不是,格瑞尔,这是一个圈套!”
“是嘛,原来是这样花言巧语的,我拥有撒旦之心,可以洞悉这世间的一切!”
约尔拉开了胸口的衣服,露出强健的肌肉,他的胸口,密密麻麻分布有奇怪的红色花纹,就好像纹身一样。
随着约尔呼吸的一起一沉,红色的花纹也由浅变深,由深变浅,一起一伏,散发出不可言喻的强大力量。
“这就是,撒旦之心吗?”
“是啊,我和哥哥体质类似,都拥有你们所讲的撒旦之力。”
“冷静下来,想想你的母亲死的到底值不值!”
“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死的!”
“我,看得见,摸得着,你母亲,将她最后的记忆,留给了我!”
原来,威尔所看到的记忆,就是约尔母亲,也还是约克母亲的记忆。
这段记忆如此清晰,以至于威尔能够感受到她死前发出的不甘哀嚎。
“她叫莉莉丝,在日本出生的埃及人,她的死因,是你和恶魔所做的交换吧……”
“别说了,停下!”
“让我来告诉你,她想对你说出什么……”
威尔用颤抖的手,缓缓指向了暴躁不堪的威尔。
一根蓝色的丝线从他的指间冒出,缓缓地飘向约尔。
威尔十分抗拒地向后躲去,可是一回头,却是那颗依旧挺拔的树干。
树干上,也伸出了许许多多的蓝色丝线,这些蓝色丝线,汇聚成了一个女人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约尔那通红的脸。
“妈妈?是你吗?”
约尔没有再躲避了,他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此时此刻,从威尔所伸出的那根丝线,与组成手的丝线交织汇合。
散发出透彻明亮的蓝色亮光,将约尔身上那些红色印记全部都掩盖了下去。
幻境之外,是眼睛发白的约尔,和浑身鲜血,已经重伤的的威尔,滴滴鲜血染红了身旁飘落下的樱花瓣。
“该醒了,约尔!”
“妈妈,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家啊,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