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学习总是过得飞快,,下午的时间就像走流逝的飞星,再也不会倒回。
在放学后,二班里的人很快像潮水般退去。
“范曦,一起回家吗?”同学乙问着范曦。
“不了,你先回吧,等会我还得去一趟图书馆。”思索片刻的范曦回答。
“行,那我先走咯。”
范曦在座位上呆坐了一会,便缓缓地收拾东西。
在教室内的范曦突然听到从走廊上传来轻轻地脚步声,没有任何思索便听出了这是夏瑶的脚步。
我现在已经对她这么熟悉了吗,明明感觉没有相处多久啊。
范曦握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向教室外走去。
刚刚出门,便迎面而来一个人,夏瑶。
“走吧,回家啦。”夏瑶歪着头,轻轻地对着他说。
“今天...我先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我想去一趟图书馆。”范曦抿着自己的嘴唇,盯着夏瑶那散发着淡淡笑意的眼睛。
原本面带轻松的夏瑶听到他的这句话,呆滞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啊这样吗,这么晚了,你去图书馆做什么呢。”夏瑶面色不变的问他。
“我准备去查阅一些资料,最近我有一些疑惑想要解答。”
“好,那我先回去咯?”夏瑶见他坚定的眼神,知道他确实是有事,便不再强求。
“拜拜。”
两人挥手道别后,一个向着校门口走去,一个向着图书馆。
两道身影渐渐行远,最终消失不见。
变得昏暗的夕阳照在图书馆内,照映在了少年的身上。
那细致的脸上原本平静的眸子现在却慌乱不已,平缓的眉间却已然紧缩,脸边的咬合肌凸起,耳边传来阵阵耳鸣。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书中的内容。
十几分钟前,范曦来到了图书馆,他想查阅一些书籍来了解他现在对夏瑶的情感。
但是无论翻阅哪本科普书籍,书中的内容都在告诉他。
他已经喜欢上了夏瑶。
试图寻找答案的少年已经从书中得到了答案,但他却对这个答案抱有疑心。
什么是喜欢?朋友之间的喜欢?同学之间的喜欢?这些和恋人之间的喜欢一样吗。
翻阅自己三十多年的人身经历,他觉得,自己无法解释出自己对夏瑶的喜欢到底是不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从小就是一个木头的范曦,虽然长得比较出众,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其他人的外貌有什么区别,即使有漂亮的女生向他表白,也被他拒绝。
以前有人说他是不是失去了恋爱的能力,比如:性无能。
但他很清楚他不是,他只是对她们无感。
这也导致了他对于恋情一窍不通,甚至这次喜欢上夏瑶,他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回想与夏瑶相处的种种,他都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对夏瑶的感觉是不同的,这种感觉是更在乎,更加想要去了解。
范曦静静地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双手下垂,双目无神,看似是看向前方,其实就是在发呆。
残阳已然不见,缓缓升起的月亮已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回过神来的范曦,发现夜色已晚,便想拿出手机打向家里。
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手机里已有十几例未接电话,有家里人的,班上同学和老师的,更有...夏瑶的。
他静静地盯着那个名字,思索一会,还是打给了自己的母亲。
“嘟——嘟嘟”
几声盲音后,传来了陈薇竹的声音“范曦,你死去哪里了,打你那么多次电话也不接,快吃饭了,什么时候回来。”
“太晚了,我今天就在外边吃了,你们先吃吧,我有些事情,得在外面待一会。”
“行,快点回来哈,真是的,净让我们瞎操心。”
在陈薇竹叨叨唠唠的声音中,挂了电话,范曦心中暖洋洋的,多久没有这样和母亲对话了呢,太久了。
自从大学毕业,和家里闹掰以后,就再没听过母亲这样唠叨自己了。
范曦来到校外的沙县小吃,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整个店内除了厨师就只有他了。
“欢迎光临,要吃点什么。”厨房内的厨师见有人来了,便打了个招呼走了出来。
“怎么晚了还在学校学习啊,真是认真。”
“哈...哈哈,没有没有,我要一盘炸猪排饭,谢谢。”范曦面带尴尬的回答。
“没问题,稍后。”
过了一会,饭很快就上来了,不是特别的好吃,但也可以吃。
范曦在边吃时边想,自己以后到底该怎么和夏瑶相处。
在吃完饭之后,范曦沿着大马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微黄的路灯照在马路上,那黑暗中的光,使得马路上更显灰暗。
范曦走在路上,看着这副景象,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大学毕业后那工作的几年。
那几年对于他来说,不过一日,因为每天都是重复,毫无变化,神处其中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毫无色彩可言般的日子,是他永远不想再体验到的生活,每天醒来,上班,下班,睡觉。
两点一线,仿佛只有周末的两天才属于自己,但是对于范曦来说,上班下班都差不多,毫无变化可言。
他把现在的日子和以前的日子对比,那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现在的生活才叫生活,而之前的生活,那是生存。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虽然对于这里来说,只过去了七八年,但对于范曦来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
那天是一个暴风雨,雨下的很大,雨珠倾泻的往地面砸去。
在一处阴暗的巷子中,传来了凄惨的猫叫声。
“不要,不要打它!!!不要!!我求求你们了,不要...”脸上略带着青稚的范曦被人摁在地上,他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
那里有两个手臂上刺着纹身的混混,手里各拿着一根铁棍,脸上狰狞的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凶狠的向地上砸去。
“喵呜!”躺在地上的猫,原本顺柔的毛发现在变得凌乱不堪,毛一小撮一小撮的往下掉,一块块血污在它的身子上出现。
“呜...”原本试图反抗的猫,渐渐变得虚弱,挨的棍子也越来越多。
最后,当猫躺在血泊中时,双目无神的看着被摁在地上的范曦,嘴微张,似乎还想最后发出一声叫声吸引他的注意。
但最终,它还是没有叫出声来。
范曦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它,突然浑身发力,猛然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混混,用劲自己全身的力气,抱着那只已经没有温度,变得僵硬的小猫。
他紧紧的抱着它,多么希望它还能像以往一样,舔舔他的手,可是已经不能了。
“该死,打了这么久,竟然还有力气。”刚刚被他推倒的混混往地上吐了口痰,手拿过铁棍,往范曦身上狠狠的砸去。
“砰”
范曦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闪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棍子落下,一棍敲到了他的背上。
”呃啊。”他感觉他的背已经没有知觉了,可能已经骨裂,原本就没好全的身子,这一棍敲的他头晕眼花,眼前渐渐的模糊
在承受三个人的围殴下,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原来越沉重,似乎就要闭上了。
“大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其中一个混混见他似乎要昏死过去,赶紧停手。
“呸,晦气,叫你坏我们好事。”领头的混混见打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小弟离开。
雨轰轰的下,将原本的血泊冲散开来,原本血溅的到处都是的地面,被雨水冲刷干净。
范曦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手直打哆嗦,再原地趴了很久之后才缓了过来。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猫,看着自己那熟悉的猫脸,他嘶哑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轰!!!
一阵雷声将回忆中的范曦惊醒,他似乎,又听到了猫叫的声音。
他似乎是怕回忆里的情景再次重现,冲向他的噩梦。
冲进去后,是同样的场景,只是事情的发展变了。
几个头上是杀马特发型的差不多是初中生的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范曦看不懂的道具,但是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留有的血迹。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猫,而它的旁边,是另外几只已经没有了生息的猫。
“你们在干什么!!”
范曦怒吼道。
几个人被他吓了一跳,惊慌的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一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人,放松下来。
其中一个人挥挥自己手中的小刀,吓唬道:“快走,不然别怪哥的小刀没眼!”
范曦没有管那么多,多年前的一幕在他眼睛重现,他红着眼,冲向那个人,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重生回来的范曦在学习上努力,体质上也没有落下,这一拳,直接将那人打懵。
乘着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范曦迅速又上前给了他几拳,还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终于,那人的同伴也上前,想要给范曦一脚,但被警觉的范曦敏锐的躲了过去,还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直接将他踢到了地上,再起不得身,现在的年轻人,太纵欲,把身体搞垮了。
在将他们打跑后,范曦前去查看猫的身体情况,还看了其他几只猫。
除了这只奄奄一息的猫之外,其他的全死了。
范曦遮掩不住自己眼中的悲伤和愤怒,如果那几人还在的话,范曦可能会给他们来上几刀。
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抱起,在附近找了个纸箱,将那几只已经魂归的猫放了进去,他准备找个地方埋了。
在他带着还活着的猫去了宠物医院,检查身体并医治后,将那些魂归的猫找了一个地方埋了进去。
走前,范曦深深地看了那个地方一眼,希望你们来生当一个幸福的家猫。
范曦决定收养那只还在的猫,它万一在外面又被欺凌了,没有他的话,可能就真没了。
在宠物医院治疗了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将它包扎治疗好,之后静养就行了。
在和宠物医生道谢后,便背着猫包回了家。
刚刚进家门的他,就迎来了陈薇竹铺天盖地的骂声:
“范曦,你是不是要死啊,这么晚不回家,怎么回事啊?”
说着走向前来,看着范曦那疲惫的脸,和背后的猫包,更加迷惑了。
“你是出去打架赢了一只猫回来吗,怎么脸色这么差。”似乎是对猫有什么厌恶之情,陈薇竹的脸色在看到猫包之后,一下阴沉下来。
“妈,我没事,我想养一只猫,您看行么。”范曦微微的向她表达自己的意愿。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忘了你初中为了一只猫差点被打成残疾的事了吗?!”
看着她脸上的坚持,范曦也没在说这件事,只是将猫包放进了房间,便收拾自己身上灰尘。
在收拾好后,顶着自己母亲坚持的目光下,背着猫包走出了房门。
来到隔壁屋子的范曦,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后很快传来脚步声。
“啪嗒”门开了,门后是一个穿着休闲服,脸上带着轻笑的夏瑶。
范曦复杂的看着她,问:“夏瑶,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夏瑶歪着头,略带疑惑的说,“你说什么事嘛,我看看能不能帮。”
呼——
范曦将背后的包拿在身前,对着她说。
“我想让你帮我养一只猫,行吗?”
听到猫这个字的夏瑶,心情略微有些伤心,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强笑着对着范曦说:
“可以啊,我可以帮你养猫,我也挺喜欢猫的。”
“真的?!太好了,谢谢!”
夏瑶温柔地对着他笑了笑,手里接过猫包,结果在看到猫时,楞了一下。
“范曦,这猫怎么这么多包扎啊,受伤了吗?”
原本心情较好的范曦听到这话,瞬间愤怒起来,但还是强忍着想骂人的心情,向她释:“这猫,是我在走路时遇到有人在虐猫,然后救下来的。”
“这样啊。”夏瑶听完这段话,也跟着生气起来:“怎么还会有人虐猫啊,真可恶,你放心,我一定把它养的健健康康的!”
说完便将手中的猫包放在地上,怕不小心又碰到它的伤口。
松了一口气的范曦激动的抱住了夏瑶,
“谢谢你,夏瑶!”
“唔”被抱住的夏瑶瞬间脸红起来,这就是男生的怀抱吗,都是他的味道,很安心。
温度随着范曦的胸口传向夏瑶,使少女的脸不自觉地发热。
“啊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清醒过来的范曦连忙松开夏瑶。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猫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夏瑶看着匆匆回房的范曦,噗嗤的笑出了声。
要是有一班的人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惊讶的张开嘴巴,原本不苟言笑的夏瑶竟然笑了,笑得那么好看。
夏瑶将猫安置好后,趟在床上,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拥抱,面色又不自觉地潮红起来。
“这就是范曦的怀抱啊,好温暖...”少女喃喃地说道。
“好想,再来一次。”
沉睡的少女,在她的梦中也感觉到了温暖,像小时候妈妈的怀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