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轮回 第六十七章:辜负香衾事早朝(三)
作者:苏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那一眼一带而过,可眨眼间又似乎带走了一世一生。(.l.)

  小北舔了舔手指,一扯衾儿的衣角,说:“师姐你瞧,那个老男人进了孔老鬼的厢阁”

  衾儿回过神来:“他是谁他从前出现在孔书斋吗”

  小北摇头。

  孔老鬼对客人执礼甚恭,可儒雅男人却止住了他的话头,转而在随行侍卫的耳旁低语一句。后者立刻备来了笔墨纸砚。

  他写了“隔墙有耳”,四个楷体字四平八稳,构形古朴无华却饱含劲道,入木三分。

  孔老鬼会意地点了点头,回了三个草书“山神庙”,一气呵成,相较之下灵动轻盈许多。

  男子点头。

  孔老鬼长吁一口气,不顾病腿起身一揖到底:“告辞”

  儒雅男子倒有些闲情不似孔老鬼匆忙,向侍卫一招手:“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喜事,你坐下吧。”

  等衾儿和小北也退走,男子才缓缓说:“孔老鬼浸道这么多年,倒有所得,这字写得越来越漂亮了。魏明,你别成天板着一张脸,坐下坐下,王府里可看不到暖香阁的歌舞。”

  唤作魏明的侍卫硬邦邦地回到:“诺”

  绫罗绸缎轻卷袍,

  无有来处一声叹。

  孔老鬼回孔书斋的时候,衾儿和小北正对坐在小院的石凳上。他哪里猜不到跟踪的人就是这俩妮子,指派左眼瞪了一眼便独自回了里屋。小北冲着孔老鬼的背影吐舌头,心说小娘我要不是担心你出门被人打死才懒得花功夫理你。

  衾儿想知道的内容远不止于此,硬着头皮跟上去请安。

  孔老鬼板着脸说:“小北胡闹,你就陪她闹到底你们谁是师姐。”

  “弟子知道错了。”

  孔老鬼一路上准备了大概一百条骂人的贯口,正筹划着跟衾儿唇舌剑不死不休,没想到衾儿一上来就直接认错投降了,连小北的战斗力都不如。可他一见衾儿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就软成了一滩水,想生气却又无从气起:“你啊你啊,说你什么好。”

  既然已被衾儿撞破,好多事情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孔老鬼无可奈何地说:“方才那人是你爹的旧友,他不似我这等江湖草莽,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但在入冬的时候拜祭你爹的人的确是他不假,你我不必再言什么搬家的事儿了。”

  但凡朝廷上的人物,都不愿和傅家再扯上什么关联。他有意划清界限,先前孔老鬼绝口不提也是情有可原。

  “他是如何知道山神庙,又是如何知道师父您的”

  孔老鬼躺倒在太师椅中,一摇一摆地说:“贵人的能量,我一个赌徒哪里能揣度。他在今年秋天亲自来找过我,言说是你爹的旧友。没提任何要求只说今后有什么难处让我只管去寻他。他这空口白话还没捂热,狄汉边境闹起争端然后你就没了消息。”

  “你去寻他了”

  “那倒没有,我寻思着筹措点银钱雇十个八个高手寻你便是了。好歹我也是六指千王然后就...就...把招牌和八十万两白银全输给了云:“少宗主再等个十来年,只怕你也难戒掉这杯中之...诶...诶...少宗主那一缸不能喝,换一缸少宗主”

  叶白把头从缸里抽出来,也不知是刚喝完还是刚吐完,脸上的气味又腥又冲。

  “无妨无妨,同醉同醉”

  老团长心中嗟叹,知道“荒河”二字横亘在少宗主心中比天高、比海深,恢复冥灵宗这种事情即使偶尔想想也忍不住惊出一声冷汗,直懊恼自己为何挑了这个话头。

  老团长从袖子中掏出三颗“舍利子”入神地捏了又捏看了又看,唉,少宗主需要帮手啊。他再饮一杯,之后亦是醉的不省人事。

  这时又闯进两个无家可归的人。

  小北的腿虽然短,但是力道可不虚,一脚飞踹就把大门给蹬塌了,轰的一声惊得左右四邻的看门犬狂吠不止。当炉的小二想上楼瞧瞧,却被老板敲了脑门,说:“你没看见领主夫人回来了吗领主何许人也,没点响声才是不正常”说罢,老板和小二会心一笑,高高竖起了耳朵。

  孔老鬼既然叫六指千王,手头上当然有不少让他输不了的手段。门下第一恶徒小北自然不惧小小一扇门。不过满屋子的酒气辣的她张不开眼睛,连“大汉第一女侠来也”没来得及喊就落荒而逃。

  小北捂着鼻子躲在衾儿的身后,说:“师姐,姐夫使妖术”

  一屋子乱七八糟,叶白满脸通红抱着冰凉的水缸在说梦话。衾儿的鼻子忽而一酸。

  走很远的路,推开熟悉的门,你惦记的人会出现在你眼前。原来这么简单的小事竟可以那么令人满足。

  衾儿撅着嘴说:“小北,他只是个大傻瓜。”

  小北也撅着嘴:“师姐,你这辈子完蛋了”

  第二天叶白在重铺过被褥的**铺上醒来,不远处老团长在劝小北吃**领的一样白色糕点。

  叶白见到小北的反应和孔书斋里的小男孩几乎如出一辙,瘫软在地欲哭无泪。小北一言一行神似衾儿,特别是发脾气时流露出的霸蛮和剽悍简直一模一样。叶白心说我这辈子运气一直很差,讨个媳妇居然能赶上买一送一,诶,我这...说不清楚该高兴还是该哭一场。

  叶白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北闻了闻碗里的不知名糕点,漫不经心地说:“小北。”

  “小北,你爹呢”

  小北咬了一小口糕点砸吧砸吧味道,说:“死了。”

  叶白缓咽口水,弱弱地发问:“是...被你娘...打...死的吗”

  小北“呸”的一声把糕点吐出来,提脚踩上了桌面,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女大王架势,说:“这也配叫梨花酥”

  这一幕落在叶白眼里,最后一点侥幸也吓没了:“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