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价格合适。”梅契尔与阿尔杰对视，主动向出价的权利交给对方，显得很有诚意。

　　“想要去捕捉这种生物并不容易，加上劳工费380磅——作为同一组织成员的折扣。”

　　阿尔杰明显通过这件事找回了自信，心中也放松下来。即便“节制”先生在神秘学知识储量上部分超过自己，但获取材料的渠道没有自己广阔。

　　“成交，不过我还需要你帮忙购买3克飞鱼的提取物，这种东西在海边比较容易获得……当然，如果我猜错了，您并不在海上运动的话，那便算了。”

　　梅契尔笑吟吟说着，但语气几近于肯定，淡蓝色的眼睛仿佛凝固的海洋在懒散中透露着侵略性。

　　如果说正义小姐的眼睛像是雍贵纯净的祖母绿令人惊心动魄；节制先生的眼睛就仿佛海蓝宝石平静柔美，但却在切割面中反射出锋锐。

　　感觉不一般啊！克莱恩不禁多看几眼。梅契尔那家伙的眼睛就没有节制先生般特殊，说明尽管都是蓝色的，仍然有高下之分。

　　虽说已经被揭底，但经历丰富的阿尔杰仍然保持沉稳，语速不快不慢地说：

　　“可以，这就当做赠品。我一段时间内不会更改可供收取邮件的地址，你们依然可以寄往那个地方。”

　　见倒吊人先生和节制先生的交易谈话结束，奥黛丽咬了咬唇，有些腼腆地说道：

　　“第三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只普通的动物喝了序列9的魔药，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句话一出，灰雾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死寂。奥黛丽看见包括语者先生在内的三人均陷入诡异的沉默，心中的慌乱紧张愈发浓郁。

　　“咳咳！”梅契尔低声咳嗽，为可爱的正义小姐解围，“姑且放心，有时候这也是件好事，能起到一些特殊的效用。”

　　说话间仿佛已经看穿了奥黛丽做的蠢事，忽略了奥黛丽掩饰自己行径而说的如果假设。

　　“倒吊人”阿尔杰一愣，沉默过后紧跟着“节制”梅契尔的话锋继续：

　　“普通的动物没有人类的头脑，没法第一时间学会冥想，所以，大概率会当场死亡，或者崩溃成怪物，但要是它们撑了过去，应该就能成为超凡生物，如果魔药能提高思维能力，它们甚至还会变得聪明。”

　　“如果施以正确的教导，学会人话也是常见的事。饮用魔药成为非凡者的方式并非人类的专属，虽说很多时候失控几率更大但超凡生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梅契尔点着头，蓝色眼眸中透出认真和笃定。

　　来自神秘家族的“节制”都这么说了……应该风险也不大吧。

　　“正义”奥黛丽借助观众的能力压制住心中窘迫的情绪，语调轻轻放松地说道：

　　“好的，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

　　在聚会的末尾，阿尔杰停顿几秒，望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一眼，斟酌着语言道：

　　“最近几十年，各个隐秘组织的活动次数呈增长趋势，甚至出现了好几个新生的、成规模的、有一定非凡力量的组织。”

　　被掩饰在灰雾之中的愚者模凌两可地回答：

　　“有些古老的力量在苏醒”

　　然后他看见就坐于他左手第一个的节制先生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倒吊人，笑容意味深长时回答也模棱两可：

　　“当古老的力量在苏醒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时间在缓慢逼近那个阈值，所有家族跟组织都在准备这件事。”

　　“阈值？”

　　奥黛丽碧绿眼眸中透出疑惑，感觉这个说法超纲于他目前所窥到的属于神秘世界的一角。

　　“哈，尚且还算早。如果正义小姐您期待这个答案的话，等我晋升到序列7再跟你透露一点也不迟。你也可以提前向愚者先生提问，我这微弱的学识比起愚者先生来说只能算是太阳下的烛火。”

　　梅契尔说了一通话，但是没什么营养，巧妙地将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克莱恩的眼睛透过灰雾盯着他最讨厌的谜语人，有种想要把他强行驱逐出塔罗会的冲动。

　　你叫正义小姐来问我，我能回答吗？没那个实力知道吗？我也想知道答案啊！他自我吐槽着。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分享，那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

　　“遵循您的意志。”奥黛丽和阿尔杰同时起身。

　　克莱恩手指滑动，断掉了与深红星辰的联系，看着两道身影消失于巍峨大殿。

　　…………

　　陌生但又不陌生的天花板，梅契尔从床上坐起。意识瞬间感应到了就坐在旁边的迈斐珂·特。

　　“来到马甲的旅馆了。”梅契尔扶着头，依旧发现并没有使用安眠心跳期间的记忆。

　　站起身扫视了一下狭**仄的房间，里面有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以及码放在桌上的一张票——后天前往贝克兰德的火车票。

　　看着火车票上用油墨印刷的日期和绿色的印花，以及上面庄重的“贝克兰德”四个字。

　　“反正现在本体是肯定要跑出廷根，跑得越远越好。熵之塔拨动恒常使羽毛笔无法察觉它是否真正的把我写死了，我再跳的话又会露出马脚……”

　　简单将衣服穿上，他打算去银行把剩下的钱取出来。当初他没有想到因斯这么快要把自己写死，弗里斯克给的账户里面980镑只取出了一半。

　　路西法的那一笔存款他另有打算。

　　而且还要去蒸汽教堂一趟。

　　…………

　　来到熟悉的银行，梅契尔即便使用战斗人偶，却还是脚步停留，诧异的表情一闪而过。

　　门口站着人，栗色的短发，灰蓝色的机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他已久。

　　梅契尔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便不加掩饰地走过去，没有拘谨地打招呼：

　　“白，巧合的事情总是多见，所幸我脱离了灾难，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弗里斯克的女仆长，序列8的“教唆者”——白·佩什尔（东吴）显然可以轻易看破梅契尔这蹩脚的话术，她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挽起耳边的头发，似乎是在例行公事地说：

　　“1-83第三个预言：黑夜的隐秘遮掩，破局者于灾难中将占据优势。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闺宁艾克将其解读为值夜者在暗中捣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弗里斯克极小片刻使用1-83的时候找到了那件封印物……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执物人。”

　　她有些单薄的嘴唇翕动，尽管没有发出声音，但通过口型梅契尔还是解读出了她正在说的话：

　　“这样的结局，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