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活该舒良娣倒霉,襄王府大门外,正搁着一盆水,是石头放的,准备待会撒在地上,这是为了防止扫地的时候起灰。
陈妈奔过去,二话不说,也不用木香动手,端着水,对着舒良娣从头淋到脚。
扔掉盆,陈妈气不一处来,“你不过就是个侍妾,也敢对我家夫人指指点点,你真当自己是太子妃呢?我家夫人是踢了太子府的狗,可你咋不说,这狗差点就咬到我家夫人了,你跑出来,不问我家夫人受伤没有,反倒心疼狗!”
陈妈转身朝向赫连晟,“殿下,夫人跟几位小主子都受惊了,奴婢得回去熬些银耳莲子汤,给夫人压压惊!”
木香在心里给陈妈点了无数个赞,她回来的真及时,说的也很给力。
瞧瞧唐昊铁青的脸色,以及惊恐尖叫,站在那蹦来蹦去的舒良娣,真是太过瘾了。
唐昊烦躁的挥手,冲着一旁看热闹的下人吼道:“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良娣扶回去!”
“是,殿下!”
舒良娣冻的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脸白的跟纸一样。
本来穿的就少,已经很冷了,再被泼这一盆冷水,可以说,只差结成冰棍了。再配上那一头被揉乱的头发,湿乎乎的粘在头上,什么风骚,什么妖娆也没了。
“我不过是向她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粗鲁,本夫人的厉害,她还没见识完,改天再带她见识,太子殿下不会因此生气吧,女人之是打闹,殿下也要出手吗?”木香无辜的拍了下手,嫌弃那女人头的发油。
唐昊死死压着满心的怒火,不怒反笑,“很好,本太子也算见识了襄王妃的厉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哼!”
他的确犯不着为了一个侍妾,一条狗,跟赫连晟争执不下。但这账,他记下了。
赫连晟始终是个王爷,他是太子,终有一日,等他登上皇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唐昊一走,太子府门前立刻空旷了。
何安跟栓子已经带着木朗跟彩云回去了,木香去瞧过他俩,说了会话,彩云便赶着她去清风院。
太晚了,也该他们俩单独相处了。
陈妈送来两碗清粥小菜,看着他们吃下,又按着京城的习俗,包了些生饺子,送上一壶酒,一杆称,挂在新房门上。
沐浴的水,自有人挑着送来。
哑婆摘了刚开的蔷薇花瓣,送来给夫人沐浴用。
做好了这些,康伯便打发众人去休息,顺手还将清风院的门合上,不让人去打扰。
真正的二人世界,真正的洞房时刻。
等了许久,赫连晟反倒不急了,在木香沐浴过后,拿了件衣服给她披着。
摆上两只酒杯,对月酌饮。
先前发生的事,都左右不了两人的心思。
木香的一颗心,也如同揣着小鹿般,狂跳个不停。
“过来!”赫连晟朝她招手,展颜一笑,这笑竟比满室的烛光还耀眼。
木香头发没干,披散着及腰的长发,坐到他身边。
可能是赫连晟嫌她坐的太远,大手一捞,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伸手倒了杯酒,递到她唇边,“张嘴!”
“我自己拿着就好,”木香伸手要去夺酒杯。
赫连晟手挪开,避开她的手,“娘子不听话,知道如何惩罚吗?”
在木香呆呆的注视下,他将杯中酒含进嘴里,接着揽紧她的纤腰,唇压上她的唇,唇舌强硬的抵开她的红唇,将温热的酒液渡给了她。
可是酒渡完了,某人却不舍得离开,依旧辗转吻着,灵巧的舌,滑过她口中每一丝空隙。本是辛辣的酒,可到了她嘴里,就成了甜浓的蜜糖,跟他的气息掺杂在一起,幻化成最诱人的情腻。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赫连晟才放开她,望着木香酡红的小脸,高大的身躯不由的一怔。
木香觉得心又麻又痒,娇嗔又气愤的捶了他一下,“喝酒而已,你放我下来,我坐到另一边去,这样坐着好别扭!”
褪去遮掩的冷漠外衣,此刻的木香,俨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赫连晟轻笑,并不放开她,转而又倒了一杯酒,“娘子觉得别扭吗?要不……再换一个方式?”他**极了,她此刻娇羞的小模样,依偎在他怀里,像只乖巧小猫咪。
不必想,木香也能猜到,他说的另一个方式,绝对是要做那些叫人脸红心跳加快的事儿。
“不……不用了,就在这里喝酒挺好,”木香奋力的挣开他的手,伸手夺过他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随后,扔掉酒杯,猛的抱住他。
胸前挂着静空送给她的镇魂血玉,隔着衣服,贴在两人的心口之间。
喜袍褪尽,木香却一点也不觉着冷,还不是被某人目光看的,只会热,又哪里会冷呢!
赫连晟抱起佳人,一步一步,迈向红罗帐内。
帐帘落下,掩去满室的浓情柔光。
不多时,清风院里时而传出,如海浪的低啸声,时而又如情人间的呢喃声,让天上的月儿星辰也害羞的躲了起来。
一直到天空微明时分,清风院里的热闹,才归于平静……(此处省略四千五百字……)
**
这一夜,可不止清风院里不平静,就连住在下人房的两个人,也不平静呢!
何安在忙完了府里的杂活,回到房间之后,已经很晚,也很累了,闭着眼睛,摸到自己的床,仰面一倒,却感觉不对。
翻身一看,我草!他床上怎么多了个人。
小五睡眼惺忪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似乎还没睡醒,瞧见何安坐在床边,还不满的撅嘴滴咕。
“你怎么才回来,我睡一觉都醒了,洗脚了没?不洗脚,可别上炕,脚那么臭,熏死人了!”
何安傻呆呆的站在床边,当确定床上的人是小五之后,又气又恼,“你没事睡我炕上干嘛,你自己的炕不是在那吗?吓死小爷了,赶紧下去,回你的炕去,我要睡觉,我不跟你睡一块!”
小五这会也清醒了,抱着被子,死死赖在炕上,就是不起来,“我不要,我就是要睡你的炕,我哪也不去,你快点上来,下面好冷的!”他傻呢,好不容易捂热了被窝,这会让他下去,死也不干。
“不下也得下,你又不是个娘们,跟你睡一个被窝,太奇怪了,我不干,”何安才不管他愿不愿意,扑上去拉他、拖他、拽他。
小五却像屁股长钉了,扒着床柱子,不管何安再怎么拉拖拽,就是不下来。
“都很晚了,别闹了,将就着睡一晚嘛,你看,这被窝我捂的好热乎,不信你过来摸摸!”
小五腾出一只手,想拉何安的手。
他一动,何安才瞅见,这人睡觉怎么不穿衣服,上身光着,浑身上下,只穿个短裤。
要命咧!
何安一掌挥开他的手,爆怒,“你睡觉脱那么光干嘛,哎哟,真受不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要死赖着我的被窝,那让给你好了,我去你那边睡!”
“不要,你过来睡,小安子,”小五坐在炕上,看何安走向他睡的床榻,只脱了外衣跟鞋子,便躺下了。
小五坐在炕上生闷气,越想越觉着不甘心,抱着被子,蹭蹭的奔到何安睡的那张床上。
不等何安做出反应,一屁股坐了上去,还拱了拱,把何安往里面挤。
“你又干嘛,我都说了不跟你睡,你有毛病啊,赶快下去,要不你睡这儿,我睡那,反正我不跟你睡一块,”何安再度爆怒。
如果小五不是非得强调跟他睡一起,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怎么觉着,怎么怪!
小五欠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行,你走哪,我跟哪,哎呀,不就是睡一个被窝嘛,我又不会把你吃,你那么计较干嘛,赶快躺下,时辰都不早了,你再大声叫嚷,把柱子他们惊醒,他们该跑来问了。”
小五一边劝他,一边把油灯吹灭了,然后硬是把何安拖睡下了。
何安一想也是,都这么晚了,只得将就,不过明儿,他一定得跟柱子换个屋睡,再不跟小五睡一个屋了。
他怀着满心纠结入睡,小五却怀着满心愉悦入睡。
睡到半夜,何安觉得身上痒痒的,后来是嘴上痒痒的,再后来……他以为是在做梦,这一天下来,也够累的,眼睛一闭上,就不想再睁开。
直到天蒙蒙的时候,陈妈敲门喊他们起来。
今天是殿下跟夫人要去老宅拜祭宗祠的日子,他们得先准备起来,吃过早饭就得走了,怕来不及。
陈妈敲了门,何安便醒了。
揉揉眼,翻个身,抱着个枕头,想赖会床。
只是,这枕头,怎么这么大,还这么硬啊!
何安睁开眼睛,突然闯入视线的,是一张放大的脸,不是小五还能是谁呢!
再低头往下一看,他双手抱着小五,腿压在小五腰上。
这不是重点,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抱在一起睡,也没什么。
可是为毛他的衣服是敞开的?小五也没穿上衣,两个男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
何安一个激灵,蹭的从炕上跳起来,可身子一歪,竟从床榻上掉到了地上。
又不对了,他记得昨晚明明睡要里面的,怎么跑到外侧睡了?
一连窜的疑问还没来得及想,就见着小五动了动。
何安赶紧抱上衣服,提着鞋子,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赶紧跑路!
**
天大亮时,清风院门外,也扒着不少人,一个个都伸着头,想透过门缝,往里面瞅。
“你别挤了,先让我看看,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啊,院里没人呢,”彩云推开何安,很努力的,想让眼睛再贴近门。
何安被她推开,只能另换地方,“不可能看不见,昨儿的门没修好,凑合着挡着的,漏了好大一个缝呢!”
陈妈跟哑婆也止不住好奇,在两扇门上,到处找,哪里有洞。
“你们说,咱家殿下,得有多厉害,按着殿下以前的习惯,这会练功都回来了,今儿……不到中午,怕是起不来,”陈妈唏嘘长叹。
“呃呃,”哑婆戳了她一下比划着手,做出两个小人的模样。
陈妈呵呵笑道:“就盼夫人能早日给咱们府上添个小王爷,不然咱俩都没用武之地了,有了小王爷,咱俩的活肯定就多喽!”
哑婆使劲点头,笑的合不上嘴。
吴青跟木朗远远的站着,嘴角抽抽的看着门前扒着的几人。
再看看跟他一同站着,一同看着那几人木朗,“你怎么不去扒门缝看?”
木朗扭头看他,萌萌的回了三个字,“看什么?”
吴青哑了,呵呵干笑两声,“不看什么,他们是闲的没事干!”
“哦,”木朗点点头。
两人又默不作声,盯着前面几人。
康伯匆匆走过来,见他们都围着清风院的大门,奇怪道:“你们都在这儿站着干啥呢,要不就敲门,要不就去干活,何安,你没看见院里又掉了好些落叶,还不赶快去扫,要是让我发现有一片叶子没扫干净,你自个儿吃了,还有陈妈,你们俩个不去烧早饭,扒着门缝,还瞧出早饭来?”
也不怪康伯生气,一大早的,前院门人,前厅也没人,厨房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偏院焚烧的那处荒地也没收拾,鸡鸭也没喂。
太不像话了!
何安缩着脑袋,灰溜溜的跑走了。
陈妈笑笑,拖着哑婆,“我们这就去,就是不晓得夫人跟主子早上要吃什么?是下面还是煮稀饭哪?还是直接烧晌午饭呢?再不然我炖个鸡汤?那天挖的竹笋可真好吃,待会我跟哑婆再去挖一些。”
府中的竹园,每年都出好多竹笋,谁也没想过拿那东西做菜。
竹笋这东西,能吃的时节很短,就那十几天,过了时节再吃,笋子都老了,口感也不好了。
康伯直摆手,“你们先去准备着,等夫人起来了,再问!”
“嗳,那我们先走了,”陈妈拉着哑婆小跑着溜走了。
吴青转头看着木朗,“咱们去跑步如何?我带你沿着城内跑一圈,敢不敢干!”
“敢哪,走吧!”木朗上去牵着吴青的手,边走边说,“我跑不动了,你背我!”
吴青囧,“我没说背你,你若跑不动,我可以拿根绳子牵着你,拉着你走!”
“绳子牵着的是驴子,我不要当驴子,就要你背我,”木朗才不笨呢。
“嗳,你们等等我,”彩云见他们都走了,干笑着绕过康伯,火速追上前面那二人。
如今大姐跟姐夫正是亲亲热热的好时候,他们俩个,自然是有多远,闪多远,才不去当碍眼的呢!
他们都走了,剩下的仆人,自然一哄而散。
康伯看了看紧闭的两扇门,好笑着甩甩头。主子跟夫人要起床,还早着呢!
今天的行程,怕是要耽搁了。
的确如他们所料,木香被某人折腾的,整个身子都像不是自己的了,四肢像是被拆开,又重装的,简直比练功还累。
腰也酸疼的要死,稍微动一下,便像是要撕裂一般,钻心的疼。
木香缩在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掐了某人大腿一把。
可惜,某人身上的肌肉太紧实,没有下手的地方。
挪啊挪的,竟又挪到了一早就不听话的家伙,真是够了,她累的要死,某人却像不知疲惫似的。
木香猛的睁开眼,凶巴巴的瞪他,“折腾一晚上了,还那么精神!”
骂完,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往床榻里面缩,以免某个不知满足的家伙,再要再折腾她一次。
其实赫连晟老早就醒了,虽然折腾一晚,可还是精神十足,他一直在观察着小娘子的睡颜。
木香背过身去的时候,扯动了被子,露出布满红色小草莓的后背,赫连晟眸光陡然间,变的深沉。轻柔的将她的身子又拉了回来,圈抱在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
赫连晟轻柔的吻上她的脖颈,顺着曲线优美的肩,蔓延到白皙的背上。一遍一遍似膜拜,在昨夜的草莓上亲吻着。
“疼吗?”
被子里的手,渐渐往下滑,轻缓的揉着她的大腿,“昨晚为夫太粗鲁了,等会上些药吧?我让陈妈再送些温水过来,泡个温水澡,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赫连晟现在觉着抱歉,可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一样的粗鲁。
谁教她的小娘子,昨夜那般的美,美的惊心动魄,令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刹那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现在心疼有什么用,晚啦,还好意思说,你快些起来,让陈妈多烧些热水,全身都是汗,难受的很,我得赶快洗洗才成,”木香虽不想表现出娇羞的一面,可那股子娇羞劲,很自然的流露出。
至于为何要催他起床,还不是担心这家伙没吃饱,还会再来一次。她这副柔弱的小身板,可再禁不起折腾了。
赫连晟惊喜于她的变化,比起之前冷漠,看谁都不顺眼的小模样,现在的她,可**多了。
“那你再睡一会!”赫连晟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凌乱的大床上起身。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她已翻过身,脸朝着外面,自然看得到他起床的动作,这人被子一掀,竟然一丝不挂。
赫连晟丝毫不觉着难为情,反倒坦然自若的当着她的面穿衣。
“娘子,对为夫的身材不满意吗?”他笑着调侃。刚起床,声音低沉的似琴音,好听又感性。
木香红着脸,缩进被子里,不理他。
可被子里也全是他的气息,想躲也躲不开,逃不开。
房间里,因为一晚上的温存,尽是溺**过后的气息。
赫连晟拉开破损的房门,看着外面升起的朝阳,心情大好,从里到外都好不能再好了。
下次再回边关,一定要给边关有家有室的士兵轮休放假,让他们与亲人家眷团聚才成。
清风院的门打开,院外却一个人都没有,一直走到前院,才看见正扫院子的何安。
“何安,送几桶热水到清风院,夫人要沐浴,另外让陈妈熬些清粥,送到院里,给夫人用膳,”说完了话,赫连晟让发现何安全盯着他,傻傻的看,“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何安扔下扫把,风也似的转身跑了,临跑到拐弯处,还不忘回头偷偷摸摸的看一眼主子。
赫连晟挑眉,这小子莫名奇妙的盯着他,看什么?才过一夜,便不认得了?
何安一路小跑着冲进后院的厨房,路上撞到拿着簸箕的哑婆,差点把她撞坏翻倒。
陈妈看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直嚷道:“你小心着点,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哟!”
何安奔到陈妈身边,喘着大气,道:“殿……殿下让您烧水,夫人要沐浴,多烧些,待会让他们挑着送去!”
“不就是烧水嘛,说就说,有啥可急的,”陈妈没太在意,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何安咽了口唾沫,拽着陈妈,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不是急,我是看见……看见咱家殿下,脖子上,这里,喏,就是这里。”何安给她比划着。
“脖子上?殿下脖子咋了?”陈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可话问出口了,她恍然大悟,一巴掌打在何安背上,“臭小子,瞎吵吵个啥,那是夫人跟主子之间的事,你可别出去胡说八道,若是让殿下知道,看他怎么罚你!”
“我又没出去说,这不是就跟您老说了嘛,”何安委屈的缩着肩膀,揉着被打疼的地方,陈妈下手可真重,骨头都打疼了。
陈妈呵呵的笑,“咱家夫人厉害啊,敢把殿下脖子都抓破了,自从殿下继承家主之位以来,还没哪个人敢抓伤殿下,夫人的胆量,不可小视哟,瞧她昨晚把太子府的舒良娣折腾的,听说昨儿夜里,舒良娣高烧不退,烧了一夜,早上才退的烧。”
何安呲之以鼻,“她话该,敢放狗出来咬木朗跟彩云,夫人给他俩看的可重了,你们以后都小心着点产,可千万别惹这两位祖宗,哦对了,还有赵家跟徐家的小子,叫什么来着?”
陈妈想了下,“一个叫赵天霸,一个叫徐睿,赵天霸的名字是赵王后来给改的,先前的名字好怂,只不过现在他们一家也没能耐到哪去,前些日子不晓得咋了,赵家的生意都亏本,关了好几家,日子大不如前了!”
这事何安知道,他乐呵呵的道:“这事说起来不怪咱家夫人,要怪就怪赵王家的赵念云,不知好歹,敢绑架木朗小少爷,你说说,这下还得了,夫人下手也狠哪,赵念云惨喽!”
“绑架?哎哟,那么点大小娃,她如何能下得了手,赵家姑娘何时变的那么狠心了!”
何巡不屑道:“还不是为了咱们将军,嫉妒夫人呗!”
陈妈听他说的这些事,只觉得心有余悸,“幸好咱家殿下没有娶那样的女子,虽说是大家闺秀,人长的也漂亮,可再漂亮又管什么用,若是人不好,说什么都是白搭!”
这一点,何安倒是不否认。虽说木香的脾气不怎么好,狠起来的时候,也是挺吓人的。可相比较那些只会惺惺作态的女子,还是好太多了。
“行了,您赶紧烧水吧,殿下还让您熬些粥,待会给夫人送去!”
“好,我晓得了,你先去前院忙吧,厨房的事,我跟哑婆马上就弄好,”陈妈冲他进摆手。
今儿阳光好,晴空万里,又没有粉尘污染,空气格外清新。
木香一直睡到快到晌午时分,才爬起来。
也因此,没能赶上去老宅的时间。主要原因还是赫连晟不舍得喊她起来,累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睡着,看她睡那么香,怎么舍得叫醒。
赫连晟不在府中,刚刚接到密报,御林军营中出了状况。
京城之中有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总数大约有五万。在南晋,这一部分人,由唐皇一手掌权,他们只认唐皇的玉玺。
不过御林军其中的不少将领,都是赫连晟门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曾在赫连晟军队中服役!
赫连晟现任骁骑大将军,挂职于御林军,唐皇是看中他在军中的威望。
当然,为了平衡朝中势力,同让太子担任御林军总统领一职。
对于朝中之事,木香还不想理会,她目前的事业还没捋清呢,哪有功夫管朝中的事。
现如今,有了她家襄王殿下做后盾,往后生意的路子可就好做多了。
虽说,她并不想靠关系上位,可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强吧!
唐昊此人不可靠,以她的猜测,唐昊是万不能登上皇位的,无论是赫连晟,还是唐墨,都很认同这一点。
至于唐皇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昨日喜宴,朝中成年的皇子都来了,除了太子跟唐墨之外,其余几位皇子相貌平平,很不起眼,只听说,后宫之中还有一位不怎么露面,身子极度不好的四皇子。
因为身子不好,长年在城外休养,不怎么理朝中之事,也时常称病,不来早朝,不与官员来往,不与进城内。
如果唐昊终究要被废掉,新太子便要在他们中间选出来。
要废唐昊,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
木香琢磨着,她家夫君肯定早已有了打算,所以才早早的断了与唐墨的生意往来。
将银子套现,以筹备军队。
养军队是很费钱,这一点,木香深有体会。
哎呀,这样一想,她也该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否则关键时刻,能调动的人手都没有。
吃过陈妈送来的清粥,觉着身子好些了,木香便出了清风院。
跑上遇着柱子,令他把破损的厢房加紧时间修好。
到了前厅,遇上清点完贺礼的康伯,他手里拿着小册子,想必就是贺礼单子了。
见着木香,康伯忙将册子递给她过目,“夫人,昨儿的贺礼单子,老奴上午对完了,这里是报上来的数,跟实际数目对比,您瞧瞧。”
木香接过来,只几眼便看完了性。
但是看完之后,有几件让她啼笑皆非的事。
指着册上的名字,她问道:“康伯,赵王送来的贺礼,真的是两双鞋,跟一把伞吗?”
“是……确真无疑,”康伯也挺生气的。
新婚的喜宴,送新人鞋跟伞,这不是咒着新人撞邪,跟早日散伙吗?这赵王什么时候变的没眼力见,明知不能得罪襄王,还敢如此。
“还有哪家也送了特别的礼物,回头咱们一并回大礼。”
“有,木家大公子,送了一个大物件,老奴不认得是什么东西,可就是觉着哪里不对劲,那东西还是会动的,里面有三根小根,慢慢的挪着,从送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停过。”
“哦?还有这样的东西,你让人搬来,给我瞧瞧!”
按着她的猜测,十有**是一口落地钟,古代的确有这玩意,是从西方引进来的,只不过在数量稀少,一旦损坏也无人修理。
“老奴这就叫他们搬来,”康伯走出门去,不一会就有两个下人抬着足有一人高的大口摆钟进来了。
“夫人,您瞧瞧,老奴也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木大少的家人讲,这是漂洋过海运来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呢,想不到木大少还挺大方的,这样的贵重物件不送给皇上,倒送给咱殿下了。”
木香围着那口钟转了两圈,忽然站住,“去叫人拿纸笔来,我把这东西的用法写下来,贴在墙上,日后你们都能照着它看时辰,不用在估摸着到什么时辰,这玩意可比沙漏好用多了。”
木清扬敢送,她就敢用。再说了,她还没回礼呢,看她回礼的时候,如何叫他们俩有口难言,打碎牙往肚里咽。
康伯虽然还不太明白夫人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依着她的吩咐,拿了纸笔,“夫人,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自然是有用的了,回头我还得好好谢谢木大少跟赵王呢,等下你按着我的吩咐,给他们送去回礼,”木香执笔,将十二个时辰与时钟上的时辰对照表写了下来。
没具体写分秒,只写了二十四个时辰。
写完了,拿起来吹干,递给康伯,小五送了笔墨进来,也没走,便一起听了。
“康伯,往后府里看时辰,就按着这上面的来,如何对应的,我都写下来了,咱们的一个时辰,是这上面的两大格,拆开了看,比如咱们的子时,就是这上面的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这中间的还有个十二点,以此类推,一个时辰,便是这钟上两个小时,短针走一大格。”
“这个……”康伯探着头,对着那张纸跟钟摆看了又看,最后叹息着摇头,“夫人,老奴还是觉着,看它不如看天,估摸着啥时辰了,也挺准的,不麻烦呢!”
“夫人,我倒觉得挺有意思,我能不能抄一份你这个表,拿回去看,”小五毕竟是年轻人,接受能力快。
木香点头,“行啊,那这个任务你交给你了,你负责教会府里所有人看钟,康伯,你去找木家的打听打听,看看在哪还能买到钟,咱们多备些,这东西大有作用呢!”
古代人不会看钟,沙漏的时间也不准确。
像农家人,大都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熄。
基本就将一天的时间,划分成两大半,有时耽搁了,连晌午饭都忘记烧,直接烧了晚饭吃。
若是有太阳倒太还好,能看着太阳,估摸着时间,没有太阳的话,只能凭着感觉。
康伯想起一事来,“夫人,京城有间杂货铺子,也摆了个这样的钟,比这小点,他们也不会用,就是坏了,不走了,他们当摆件,留着看,您要不要?”
“自然是要了,你找人去将它买回来,在外面别说太多,对了,还有一事,咱们府上有没有好的木匠,要手艺活好的那种。”
“有,陈妈家儿子,学了好几年的木匠活,就是没钱开木匠作坊,也没钱置办,另外咱府上的杂役林虎,也会些木匠活,我刚叫他去修清风院的门了,夫人,您要打家具吗?”
“你先把他俩找来,再从外面找两人可靠的木匠,两个可能不够,再找四个吧,找来了咱们再细说!”
她也是看见门坏了,才忽然想起,之前说的带转盘的桌子可以开工做了。
它的销售对象不是平民百姓,所以价钱上,不必客气,只往贵了要。还得限量做,一月固定出货量,不能泛滥了。
所以这工人的数量,暂时还不用太多。
至于转盘需要的滚珠轴承,就得依靠赫连晟军中的能人。外面的工匠,即便做出来了,也没有军中的工匠做的细致。
康伯见夫人不肯细说,便也不敢多问,“老奴下午就叫陈妈把她家儿子找来,再去木工作坊找几个人,那工具要买吗?”
“当然要买,木匠需要什么,都给他们备齐了,都得备最好的,木材也要存一些,你让人在府里腾出几间屋子,给他们当作坊用,”木香交待道。
康伯听她这意思,是又要有大动作了,“夫人,那您的制衣厂还做吗?”
这事动作可就大了,也得需要很多的本钱,但是她不想动用赫连晟的银子,若是动了,即使赚了银子,也没什么意思。
“制衣厂是肯定要盖的,不过得先等等,等到本夫人淘到第一笔金,再盖也不迟,”她还得回玉河村一趟,香肠作坊那边的活,到了天暖和时,就不能做了,皮蛋却可以。
木朗跟彩云从外面跑进来,疯了一早上,这才刚回来,吴青跟着也进来了。
严忠跟严一,都跟着赫连晟去了军营。
吴青现在专职负责,襄王府的安全,所以哪也去不了。
木朗一眼就看见那口大钟了,一脸新奇的扒在玻璃让上看,“这是个啥东西,啥老是不停的摆,它怎么停下来呢?”
彩云也扒在那瞧,“是不是后面有东西推着,不然它哪来的劲。”
她转到钟摆后面,却啥也没看到。
木香把他俩擒过来,“这个东西叫钟,我刚给康伯写了时辰的对照表,限你俩一天之内,把这个学会。”
“时辰对照表?是这个吗?一点,两点……”木朗看的认真。
木香又给他俩讲解了一遍,彩云学的最快,木朗虽然学的慢些,但懵懵懂懂的,大致也懂了。
赵王送的鞋子跟伞也拿来了,虽说鞋子做工都很漂亮,可这些东西的寓意却一点都不好。
鞋子是送邪的意思,至于伞嘛,则是祝福新人,早日散伙的意思。
赵王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多,不过也有可能,这些东西是赵念云选的,听说赵家人正给她选夫婿,想把她早日嫁出去。
但是断掉一条腿的女娃,人家要么就是看上赵家的势力,要么就是看上赵家的钱,有几个是真心想娶赵念云的呢!
“夫人,那这回礼该如何是好呢?”康伯看着摆在那的鞋跟伞,虽说并不清楚这钟摆的含义,可这两样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木香微微一笑,“这还不好办吗?你差人准备十顶绿帽子,送到木大少府上,记得要叮嘱送货的人,一定得亲手送到木大少手里,看着他亲眼拆开,最好是在他店里,当着很多人的面,明白了吗?”
一想到木清扬着许多人的面,看见十顶绿帽子时的脸色,她便觉着痛快。
至于赵王,“赵王爷家,送十面镜子去,他自会明白!”
康伯惊喜了,“这个办法好,还是夫人有办法,老奴这就去叫人准备,下午就回礼,那还有其他家的回礼,便按着正经的路子走,送喜饼跟几坛喜酒吗?”
按着京城的风俗,别人来的礼,都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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