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竹更羞涩了,头也垂的更低了,“听我爹说,四皇子的病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四皇子才情卓越,气宇不凡,京城中谁能得四皇子的青睐,那是几辈修来的福气呢!”
说老实话,她就是看见四皇子在这里坐着,才会过来的。木香是什么人,她一点都不关心。从前她也崇拜爱慕过赫连晟,但是后来人家成亲了,她也不是死心眼子,反正自己的样貌也不顶尖,送上门去人家未必要。
所以呢,还不如将心思放在其他几位皇子身上。
六皇子年纪比她小,那就只有五皇子唐墨跟四皇子唐焱最合适。
唐墨眼光高,身份也高,朝中只要有眼力见的人,都看的出唐皇另有用意,只是大家嘴上不说而已。
要是能进五皇子府,就算做不了正妃,混个侧妃当当,也是很不错的。
可惜,人家眼光高,看不上她。这不,现在凑到唐焱身边来了。
红叶心思一动,跟着附和道:“既然你倾慕四皇子,不如就在这里坐坐,也好陪着四皇子聊聊天,顺便照顾他一下。”
宋雨竹满眼的惊喜,“只要四皇子不嫌弃,雨竹自然是愿意的。”说着,她捧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唐焱面前,“四皇子请用茶!”
木香跟红叶看到这一幕,同时转开脸去。
看来这位宋小姐,不止是屁股大,脑洞也很大呢!
人家病成这样了,你不说端杯暖水,嘘寒问暖,开口就让人喝茶,瞧他这个样子,像是能喝茶的吗?
这时,宋雨竹身边的婢女拉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宋雨竹马上改了口风,“是雨竹冒失了,四皇子身子不适,又直咳嗽,该喝温水才是,雨竹家里有味奇药,对缓解肝肺损伤,四皇子若是不嫌弃,雨竹回去就亲自送到府上去。”
木香瞄了眼她身边的婢女,只见她低眉垂目,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脚面,态度姿势都很标准,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额前留着长长的留海,遮住了大半个脸蛋,也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唐焱快受不了这女人的热情,身子往旁边躲,极力要避开这具丰饶的身子,“多谢宋小姐关心,本王府里不缺药材,再说,本王这病已经没治了,连郎中都不清楚本王还能撑多久,一切听天由命吧,本王也不敢拖累旁人,自己命不久矣,这是天数,若是再连累旁人,是会遭天谴的。”
宋雨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殿下何出此言,能嫁给殿下,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殿下心中不愿,那就算了,何必诅咒自己呢!”
唐焱笑容虽然惨白,但依旧优雅,“本王说的是事实,绝非故意诅咒自己,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本王还是一样的说法。”
木香又瞄了眼那婢女,发现她表情仍旧无异,但直觉告诉她,这丫头很不寻常,女人的直觉有时是很准的。
想试一试有没有问题,也很简单。
“哎呀,”木香突然叫了一声,神情有些痛苦。
她这一叫吓坏了红叶,也吓坏了正在主厅里的赫连晟,亏得他听力绝佳,一听见她叫唤,飞也似的奔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瞧瞧?”赫连晟紧张的心跳都停了半拍,手心都溢出冷汗来了。
唐焱在不知不觉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看见赫连晟奔了过来,他又默默的将提起的心放了回去。
木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对赫连晟摇摇头,“不必请郎中了,就是腿抽筋,撑一撑就好了。”
抽筋是真事,缺钙自然就抽筋了。她虽然吃的好,吃的多,每天不是鱼汤就是骨头汤,天天变着法的补钙,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夜里总是抽筋。
这几日赫连晟睡在身边,她夜里抽筋,稍微一动,赫连晟就醒了,起身给她揉腿。
所以她这么一说,赫连晟急忙中蹲下身子,给她**小腿。
襄王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
别说他是襄王,就算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单膝跪于妻子面前,这是对男人自尊的侮辱,对这个以男子为尊朝代的侮辱。
木香也吓了一跳,平时关上门,在自己屋里,他要怎么样,她都欣然接受,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好多朝臣,好多他的部下,都在看着呢!
“别,你快起来啊,我撑一撑就没事了,”其实她想说,她只是故意要试探某人的反应。
赫连晟却不动,反而按住她拨弄的小手,专注的捏着她的小腿,“不揉一下怎么成,你别动,很快就好了。”
其实他又怎能不知木香真实的意图,不知她是装的呢!
木香有些别扭的坐着,余光扫到那婢女,神情倒是没有变化,但是紧紧攥起的手,还是泄露了一些秘密。
木香忽然笑了,“宋小姐的这位婢女,似乎不高兴啊,是不是我府中的哪个下人得罪她了?”
那女子身子一怔,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紧攥着的放开了。
宋雨没想到,她会把话题扯到她家婢女身上,赶忙道:“没有的事,这丫头是从小跟我长大的,被我惯坏了,她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不喜欢笑,性子冷的很,还请襄王妃看在雨竹的面子上,别跟她一般计较。”
那婢女低着头跪在那,脊背挺的笔直,嘴巴也紧紧抿着。
红叶从中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是彩云妹妹大喜的日子,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事,坏了气氛。”
赫连晟缓缓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四皇子坐在这里怕是不方便,何安,将四皇子请进去,外面风大,别把他吹坏了!”
唐焱嘴角狠狠的抽了下,不就是看他坐在这里跟木香聊的太多,所以不高兴了,至于用这么狠的话来讽刺他吗?
“本王先进去了,本王还要多谢襄王妃的关心,王妃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是本王的婚事,还是不劳王妃挂心了,”唐焱笑的风华无限,在木香凶巴巴的瞪视下,昂首阔步去了主厅。
木香暗知不妙,正要拉着红叶离开赫连晟身边,就听见他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关心他做什么?他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必你替他操心,你只需操心我跟孩子就足够了。”
“明白,我就是逗他玩嘛,谁会关心他嘛,”木香一脸讨好的笑,抱着赫连晟的胳膊,什么矜持,早甩到十万千里之外去了。刚刚因为他蹲下捏腿升起的感动,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赫连晟稍稍有点满意了,捏了下她的俏鼻,“他那个人鬼心眼比马蜂窝的窟窿还要多,你少跟他打交道,也别看他风一吹就倒,就以为他随时都会断气,放心,没有个十年八年,他还死不了。”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唐焱,十年前他是这个样子,十年后,其实他还是这个样子,好不了,也死不掉。稍微操劳多一些,就得回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躺过了,从鬼门关走一遭,就又回来了。
他也习惯了在人前,总是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样子,说是以此博同情也好,说他善攻心计也罢,总之,他这人最喜欢利用自身的弱点,达到对他最有利的目地。
“真的吗?可我看他病成那样,说实话,彩云定亲我本来不打算请他的,万一中途出个什么意外,就那晦气了,”木香摇头叹气,原来连她都没看清唐焱此人,害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同情。
红叶万分的无语,这丫头变脸还真是快,唐焱要是在这儿,怕是又要气的吐血。
宋雨竹也很意外,看看襄王,又看看襄王妃,再想想刚才唐焱对待自己的态度,小丫头唉声叹气。
离开木香等人,宋雨竹跟婢女进了凉亭,挑了处人少的地方,坐在那,正好可以看见主厅里面的情景。
唐焱正脸色苍白的应对各方向他请安的朝臣,如果不是那一脸的苍白,不是佝偻的腰枝,怎么说,他也算得上南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婢女见她叹气,捧上一杯香茶,满眼狡黠的靠了过来,“小姐叹气做什么,今日大好的机会,小姐可以见到四皇子,若是错过今日,四皇子留在府里休养,怕是很难再见到他,您与其坐在这里唉声叹气,还倒不如主动出击,兴许还有一线希望呢?”
“一线希望?”宋雨竹睁大了眼睛,“可是……可是我能做什么?刚才示意都那么明显了,他根本没反应,现在人这样多,要是我做的太过,定然会招来嘲笑,传出去,我跟爹爹都没脸做人了。”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婢女说的不错,今日是个好机会,唐焱平时不怎么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办完事就回,她哪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
可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又能做作什么呢?
婢女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宋雨竹的听着,先是困惑,后又摇头,最后是为难的点头,看样子是被说动了。
今天,襄王府的厨房,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中午宴请的人,非富即贵,在菜色上,全都马虎不得,请宫中御膳房的人来主厨,是再好不过的。
陈妈可不敢揽这个活,大官们的胃口,她可伺候不来。
要用的菜,需要的原料,早都送来了,偶尔也有漏掉的,需要临时去采买。
这不,预算中的羊肉,竟然不够,长生在厨房里急的不行,不得不临时再去通知人,现宰活羊。
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匆忙赶回,因为羊肉较多,他一个人拿不下,那屠羊坊的老板就让店里的伙计帮着一起送回来。
羊肉从后门搬进厨房,一路上碰到不少人,还有不少店中的伙计,也在帮忙,其中就有牛子衿。
这人一多,你走过来,我撞过去,挤来挤去,等到长生把肩上扛的羊肉放到井沿边时,再回头寻找那几个送羊肉的伙计,却已经瞧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但是羊肉就放在他脚边。长生以为他们是送完羊肉,回铺子去了,也就没在意。
也正因为进出的人多,厨房的后门即便有人看守,也是一样的混乱。
小五从后面猛的一拍长生的肩,“哎,长生,你站这儿干嘛,陈妈在里面叫你呢,还不快进去!”
小五进了宫,越来越像个太监。从前虽然阉了,但行为举止,跟正常男娃无异。可现在一抬手,一转眼珠子。小兰花指翘着,小眉眼抛着在,十足的太监模样。
长生有些不习惯他的碰触,呵呵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还不去前面伺候主子吗?别总在这里待着,人来人往的,小心碰着你。”
小五本来是不打算跟他多聊的,但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长生关心的话,他就忍不住将长生拖到一边,小声问他道:“听说你媳妇跑了?跑了也好,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不要也罢,宫里头多的是仙女似的姑娘,今天就来了不少帮忙的,你仔细看看,要是看中哪一个,跟兄弟说,兄弟一定替你搞定。”
长生正纠结他抓着自己的手,一听他竟是要给自己介绍媳妇,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今天是彩云跟刘晨的大好日子,你操心我做什么,还有好多事要忙活呢,咱们还是干活去的好。”
他作势要走,但又被小五拉了回来,“说了别急嘛,今天来帮忙的人多,你不干自然有人干,兄弟跟你说正经的,嗳嗳,你瞧那一个,身材纤细,她是御书房的掌事丫头,还有那一个,个子好高,身材也不错,就是动作为粗鲁了些,像……像个男人,不过配你正好,从前小草就是太小女人了,一点主见都没有,你就该找个有魄力的媳妇,怎么样,你要是看上她了,兄弟去给你说媒如何?”
长生快被他逼疯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尽说些没用的,你要再不说,我可得走了啊!”
天哪,他可是看清小五最后指的那位宫女,脸蛋倒是挺清秀,可是那个子,比他还高,肩膀也宽的很,真的很像男人,但是人家有突有凹,那胸跟屁股,总不会是假的吧?
小五搓着手,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才面带为难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我在宫里有个相好的宫女,我在京城给他买了个小宅院,其他的家具都置办好了,就缺一张圆桌,我也知道,你们店里的桌子早就预定出去了,要是排队买的话,得等三个月,你看,能不能给我通融通融,加塞一张圆桌?”
“我当什么事呢,”长生松了口气,真是被他弄的紧张出一身汗,“就这点小事,你派人传个话给我就行了,哪用得着搞这么神秘,既然是你的好事,做兄弟的当然会支持,这样吧,到时你记得请伙计们吃个饭,算是他们的加班费,就成了。”
“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小五喜出望外。
“你也算襄王府的人呢,你要置办宅子娶媳妇,我们当然得支持了,要是夫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包个大红包给你呢!”
“别,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夫人,我怕传出去,对襄王府的名声不好,”他是太监,就算有了相好的,也是地下恋情,不能公开,否则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他跟那宫女也十分的小心,每次进出,都会刻意避人耳目,尽量不被人发现。
长生了然的点点头,“你既然不想让人知道,那我便不说,做兄弟的也希望你幸福。”
“我当然幸福了,倒是你,怎么样,看上那位姑娘了没有?”小五拍拍他的肩,又指向刚才宽肩膀的女子。
“看上什么呀,别瞎说,快干活吧,”长生笑着打掉他的手,当他转身要去厨房的时候,忽然看见那个宽肩膀的女子,行为有些不对劲。
他赶紧戳了下小五,“你看见没有,那个女子,刚刚从水井边走过,我好像看见她朝井里,扔了什么东西。”
“啊?扔东西?会不会是她不小心把东西掉进去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嗯!”
两人跑到井沿边,扒在那瞧了好一会,只看见清澈的井水,别的什么也没看到。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我瞧这井里,什么都没有嘛,”小五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会。
长生也纳闷了,“可是我明明看见她,丢了什么东西在井里,还是白色的呢,今日皇上跟诸位皇子们都在,还有朝中大臣,都是咱们南晋最重要的人物,可千万出不得闪失。”
听他这么一说,小五也紧张了,“照你这么说,还真得多多留意才行了,要不这样吧,我去把吴青找来,他今日负责府里的安全,告诉他,比较保险一点。”
长生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希望这水不要出问题。”
小五到前院去找吴青,长生也不能闲着了,提了羊肉,就准确干活。
就在他们走开之的,一个红色身影,一蹦一跳的跑到井沿边。
然后,它撅起屁股,对着水井,撒了泡尿。
这一泡尿,可真够大的,憋了好久,终于可以放个痛快了。
陈妈正从厨房里面出来,一看见赤貂撅着屁股对着井水撒尿,吓的差点大叫出声,“哎哟,小祖宗啊,你,你怎么能在这里尿尿,这下可完了。”
还没等她奔到井边,赤貂已经逃开了。
一泡尿而已,根本也看不情,井水那是井水,谁会想到,一只貂在里头撒尿了。
长生听见她惊呼,连羊排都没放下,就奔了过来。
同时赶过来的,还有到后院查看的吴青。
今日大飞也从军营回来了,一段日子的锻炼,大飞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神采奕奕,充满了阳刚之气。
他跟何安一起奔过来的,还没到,粗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们都趴在这里干什么呢?井里出宝贝了吗?”大飞胡子都没刮,乍一看见他,把陈妈吓了一跳,“我的天,你过来喝喜酒,至少也该打扮一下,瞧瞧这胡子,这头发,多外没收拾了!”
大飞一脸满不在乎,“又不是我成亲,我收拾个什么,对了,你们在看什么?就不能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都回去干活吧,一点小事而已,”陈妈担心大飞那张嘴,要是被他听见,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呢!
大飞不相信,“咋会是小事,我明明听见你叫了一声。”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哪那么多事,还不快去帮着前院的摆桌椅板凳,你呀,非得让夫人骂几句,才知道要乖一点,”陈妈懒得跟他解释,干脆把他骂走了为算。
大飞抓着头,不情不愿的往前院去了。
等他走了,陈妈才对长生跟何安道:“我刚才没敢说,怕他嚷嚷,刚才赤貂撅着屁股,在井里撒了泡尿。”
“啥?它在井里……”长生大声惊呼。
陈妈急忙捂住他的嘴,“臭小子,你叫什么,难道你想让全府的人都听见哪!”
何安最淡定了,“尿都尿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咱们就当没看见,该干嘛干嘛去。”
这回轮到陈妈惊呼了,“啊?可……可是,万一这水有问题咋办?”
“不会有问题,赤貂不是普通的动物,它浑身上下都是宝,想必……这尿也是好的,要不咱们谁喝一口,若是没问题,再拿来做饭?”被陈妈一说,他心里也没底了,万一毒坏了皇上,就是谋杀,那可是得凌迟处死的。
长生看了眼那水,“要不……还是我先喝吧!”
他拿了水桶,打了一小桶上来,只见井水清澈透明,并没什么变化。
陈妈抢过井边搁着的水瓢,“还是让娘先喝吧!”她怎么舍得让儿子冒险。
“不行,我身强体壮,就算喝坏了,也可以抵上一阵,”长生一把抢过水瓢,死也不让陈妈先喝。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府里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喝坏了,厨房的活有哑婆帮我干,可你要是喝坏了,作木工坊就没人的主事了,”陈妈又要去抢水瓢。
何安十分无语的,看这母子俩争来争去。
也没人说,这水就有问题啊,他们娘俩至于吗?
他正要说话,凭斜里伸出来一只大手,一把夺过水瓢,二话不说,舀了井水,就往嘴里灌。
长生几人,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人喉咙滚动。
来人喝完了水,用袖子一抹嘴巴,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人,“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喝水而已,至于推来推去的吗?”
何安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要是周大憨知道这水里赤貂的尿尿,不知他还能不能喝的下去。
陈妈盯着周大憨,“你……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啊,这井水倒是很甜呢,我去干活了,”周大憨笑的很憨,拍拍鼓涨涨的肚子,扬长离去。
长生轻声道:“想来这水是没有问题的,要不咱们还是别张扬了,否则这定亲宴就得毁了。”
何安颔首,“不说可以,但我还是得去请示下主子,否则出了事,咱们担待不起,放心,我悄悄的去,不让别人听见。”
“那你快去,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告诉夫人,我是先看见有个人掉了东西在井里,然后才看见赤貂跑到井边撒尿的,既然要说,就得把前因后果都说给夫人听,”陈妈被这一弄,也没了精神,往井沿边一坐,在围裙上擦着手。
何安快步跑去前院,绕了好一会,才找到木香,“夫人,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木香噗嗤笑了,忍俊不禁。
何安急的很,“您别只顾着笑,您倒是说说,这井水还能用吗?此事太大,我们都不敢做主,还得您拿主意。”
“用,怎么不能用,赤貂是神兽,它比你聪明着呢,放心吧,虽然井水里有它的小便,但咱府里的井,是通到地下水脉的,不是死水,再说了,平时也保不准有阿猫了要狗跑去小便,咱们不还是一样用了,不打紧的,就当不知道,说不定今天的菜会格外好吃呢!”
何安表情怪怪的。还能好吃?也亏她想的出来。但既然她说能用,那便是能用的。
午膳照做,发生的都是一些小事,不足挂齿,一点点小伎俩而已。
吴青悄悄走到她身边,并不看她,“刚才故意往井里投毒的女子已经找出来了,带到牢房之后,我们还没审,他便咬舌自尽,看样子是不想透露主子的消息,也够忠心的。”
木香冷笑,“只怕他们是无路可退,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早死,不受折磨。”
吴青同意她这个推测,“那现在怎么办?除了那个女子,还有几个可疑的人,宋家小姐悄悄去了后院,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了,还有那几个乘送货,混进来的伙计,也在这里,但是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找到司空瑾。”
“他一定就在这里,隐藏的太好,易容术练到了一定火候,你们找不到也属正常,所以咱们得等,等他自己走出来,你注意看着屋顶的白鹰,它就蹲在那里,之前咱们跟司空瑾交手过,白鹰记得他,动物的眼睛跟人的不同,我们看不见的,白鹰或许可以看见。”
“明白了,”吴青借着转头的功夫,瞄了眼,蹲在屋顶檐角的白鹰。
这家伙眼神够犀利,一双褐色鹰眼,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众人。
木香将特制的皮套子套在手臂上,然后对着白鹰的方向,招了招手。
白鹰扇了两下翅膀,朝她飞了过来。
这家伙越长越大,落在木香胳膊上的时候,个头比她还高了。
众人看见她竟然训养这类猛禽,有人惊吓,也有人羡慕,还有人崇拜。
要知道,纯种白鹰,绝对是世间难求的宠物,有钱都买不到。
吴青及时到一边,以免被白鹰的羽毛扑到。
这家伙跟他主子一个样,除了最亲近的人,旁人都不可以接近木香,否则,它的鹰嘴,可是比刀剑还要锋利。
木香在众人异样的神情中,很淡定的喂了几块牛肉给白鹰,摸着小脑袋上的羽毛,低声命下令道:“记得要多多观察,那人你也是见过的,不必注意他的脸,你要注意的,是他某个特定的动作,哪怕是一点点的疏漏,咱们都可以找出他,明白了吗?”
白鹰抬头看了看她,拍了两人下翅膀。
木香满意的笑了,“你明白就好,事成之后,绝对亏不了你!”
白鹰又欢快的拍了两下翅膀,突然又朝唐焱所在的方向看了下一眼,这一眼,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眼神,那是警告。
别人没看懂,但是唐焱很很容易就看懂了。
等他再想确认看过去时,白鹰已经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天空。
它是鹰,鹰飞长空,喜欢长啸,声音尖锐惊心。
院里的人,无不赞叹此鹰的神勇。
京城的人,极少听过真正的鹰叫,能让他们在有生之年,听到白鹰的一声嘶鸣,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木香却没有看天上,她对吴青打了个眼色,让他注意底下人的神情。
司空瑾生活在草原,对草原鹰类,有着不同于中原人的执着与狂热。相信这一声鹰啼,最受震动的人,应该是他。
可是因为院里的人太多,加上有凉亭跟宾客阻挡,并不能全部看清。
就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有一双充满掠夺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白鹰在空中盘旋,他紧紧攥起拳头,眼睛里的狂热,像野火一般,轰然而起。
这只鹰……它是……
盘旋天上的白鹰,一双鹰眼,也在同时,发现了它要寻找的猎物。
鹰的眼,对猎物的搜寻,比雷达还厉害,哪怕在一千米的高空,它们也能发现草地上快速穿行的一只老鼠。
更何况,白鹰与别的鹰类不同,它的眼睛更敏锐,观察力更强,更重要的一点,是它通人性。
司空瑾也注意到了白鹰的眼神,莫名的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难道这鹰还懂得听从主人的指令,找出特定的目标?
可是他戴了人皮面具,连身形都缩小了,白鹰怎么可能还认的出来?
白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再次落到原先蹲着的廊檐上,它看了眼木香,随后半眯着眼睛,再也不动了。
木香跟吴青交换了个眼神,吴青一个闪身,挤进了人群之中,朝着白鹰刚才看过的位置找了过去。
但是,等他找过去时,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了。
唐鑫跟刘晨去了很久,才回来,具体的,他们说了什么,旁人并不清楚。
只知道唐鑫从后院出来之后,颓丧了许多,坐下之后,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木清扬也一样闷闷不乐,坐在木老爷子身边,当看见刘晨进来时,眼底的怒意更重了。
木老爷子笑呵呵的朝刘晨招手,“刘晨啊,快过来,见过你大哥,他是清扬,日后就是你的大哥,你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问他。”
刘晨一脸笑意的走过来,对着木清扬深深一鞠躬,“刘晨正式拜见大哥,从前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大哥莫怪!”
木老爷子哈哈大笑,“哦,原来,你们两个都见过了?那就好,爷爷还怕你们相处不来呢!”
木清扬的脸色依然很冷,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会傻到再争辩什么,“之前在院子里见过了,刘晨是个懂事的孩子,听说还在青松学院上学,日后定是个栋梁之材,我这个做哥哥的,怕是以后还要请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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