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殇情结 第四章 营救
作者:白发孤灯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沈灿飞居住的小区保安亭内。

  吕芳芳坐在**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睛通红,说明她刚刚才哭过。

  彪叔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而是紧皱着眉头,不停地抽着烟,地上已经落满了烟灰和烟头,由此可见他心中的忧虑。

  早上他见坐在警车里的沈灿飞,再联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便大致知道了情况,去家里叫醒女儿来到警卫亭,问清楚女儿的情况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

  吕芳芳本以为父亲会责骂他,要知道虽然平常彪叔喜欢夸自己,可那只是在外人面前,当回到家的时候,彪叔对吕芳芳可是很严厉的。

  “小飞被警察抓走了。”扔掉烟头,彪叔目光平和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真的不想的。”吕芳芳抬头看了眼彪叔,见彪叔出奇的平静,她心里有些慌了,啜泣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是责怪你,责怪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也没有必要内疚,以后多长个心眼就好了。”彪叔摆了摆手,说道。平静的话语中,竟隐约折射出一丝无奈和不甘。

  青苹果ktv某包厢内。

  凌晨月将话筒放到桌子上,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拿起桌子上的火柴,“刺啦”一声火柴火星喷出,甚是潇洒的点燃吊在嘴里的烟,拎着一罐啤酒来到点歌台。

  胡乱地翻看着歌曲目录,今天应朋友相邀来庆贺自己考上理想大学,唱了几首却发现心里烦躁的很,更本无法发挥出自己歌神的水平。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凌晨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神棍,沈灿飞被警察抓走了。”电话那头的人焦急的说道。神棍这个外号是沈灿飞给他起的,主要是因为凌晨月学了周易等一些相术,经常给他算命。

  “啊?你说什么?”凌晨月明显一惊,高中的时候他、沈灿飞、马文浩、许定涛四人关系简直好的一塌糊涂,其中属沈灿飞最是老实,平常和异性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那种,做事更是小心翼翼,虽然性格有些偏激,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那种,但骨子里的软弱根本无法使他像说的那样暴力。如今电话那头的人居然说他被警察带走,他不震惊才怪。

  “我能拿这个开玩笑吗?今天早上我去邮局拿通知书,路过他住的小区,正好看见警车里做着的人像他,就跟着去亲自确认了一下。”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文浩,你不用太着急,我想办法问问看看发生了什么?”凌晨月挂断电话,皱着眉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某台球俱乐部。

  “操,不打了。”说完,男子将台球杆扔到桌子上,掏出一根烟,气呼呼的说道。跟他一起打球的黄头发男子见状,笑嘻嘻的掏出火机给男子点着。

  “你小子,有点眼色,以后就跟我吧。”男子拍着黄头发男子的肩膀笑道。

  “谢谢风哥,谢谢风哥。”黄发男子满心的欢喜,因为他知道,跟在风哥的旁边简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想想自己,四处不招人待见,混了这么久也还只是一个小弟,今天无聊来打桌球,风哥见自己打的不错,便和自己打了几局,虽然自己赢了风哥,但还是从风哥的眼神中看出了喜悦。要知道前两天有个桌球高手在这里赢了很多场,简直让风哥面目丢尽,而自己恰好又是一个桌球高手,自然被风哥看中。

  风哥说完没有理会黄发男子,叼着烟走进里屋的办公室,站在窗前,看着这座繁忙的都市。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明一灭的震动起来,男子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内心一阵激动,迅速按下接听键。

  “疯子,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他叫……”电话那头传来冷酷的声音。

  听着那头的人像吩咐小弟一样吩咐自己,风哥没有一丝的不满,恭恭敬敬的听着,并不是点头哈腰,好像那人就在他跟前一样……

  奔驰车内。

  张学冬气呼呼的将手机扔到座上,点着烟狠狠吸了几口,心中的烦闷才有了一丝的缓解。自己就张钢锋那么一个儿子,居然被沈灿飞这个小瘪三打成重伤,看到张钢锋被包成粽子的脑袋,立马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再加上张钢锋跟自己哭诉,心中更是愤怒,恨不得将沈灿飞剥皮抽筋。

  驾驶着车来到医院,和医生打过招呼,径直来到儿子的病房。

  “爸,怎么样了?”张钢锋见张学冬进来,急忙道,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手上还插着针头,由于他的动作扯动了针头,直疼的他咧嘴,无奈脸上包着纱布,肌肉有点僵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锋儿,不要乱动,爹出马你还担心什么,放心吧,他算是逃不了牢狱之灾了。”张学冬示意张钢锋躺下,满脸含笑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真是的不就把吕芳芳上了嘛,需要表现的那么激烈吗?”张钢锋似乎在回味着和吕芳芳**的温柔,不经意的说道。

  “你个臭小子,屁大个人别天天就知道**玩女人,将心稍微放在学习上点,老子就不用花二十万给你买学校上了,真是败家玩意儿。”张学冬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其实心里没有一丝不满:学习好如何,老子的儿子高中生活过的滋润,末了照样上好大学,凭啥?就凭老子有钱!

  正是因为张学冬的惯纵,才让他后来吃尽了苦头,以至于不得善终。

  吕芳芳从保安亭出来后心里感到异常的压抑,沈灿飞被抓走了,原因她可以猜出来。别看沈灿飞平常一副软弱的样子,其实他是个极其容易冲动的人,自己当时只顾着伤心、悔恨,完全没有注意到沈灿飞的异常。

  “老天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吕芳芳来到小区的公园内,坐到长椅上,无力的望着天空。

  “妈,你说我给怎么办?”吕芳芳讷讷说道。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从记事以来就和父亲相依为命。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想找一个肩膀来帮自己承担痛苦,吕芳芳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子,她不想让父亲替自己担心,于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向从未谋面的母亲倾诉。

  在正冥想的吕芳芳见沈灿飞的父亲搀扶着沈母徐徐走来,沈母的膝盖上满是灰尘,额头也有一块血迹,通红的双眼彰显着她此时的绝望;沈父虽然没有表现过多的痛苦,但浑身散发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吕芳芳知道,要是沈父也垮了的话,那沈家可以说是完了。

  “叔叔,阿姨!”吕芳芳站起来,跑到沈父沈母跟前,轻声叫道。

  沈母见是吕芳芳,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蠕动了下嘴唇,不知想说什么,最后以一声叹息代替,由沈父搀扶着离开。

  吕芳芳看着他们疲惫的身影,内心一阵绞痛,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8.沈灿飞睡着了。

  他的周围被白色充斥着,虚幻的人影不时从他眼前掠过,有嬉笑、有愤怒、有高兴、有悲伤,沈灿飞只觉浑身疲惫,双手像是被什么束缚住无法移动分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随意变幻。

  “沈灿飞,别***装怂,不就是喝了点白酒,至于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好友马文浩讥笑道。

  我喝酒了?

  “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了。”沈灿飞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向外吐血,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在自己的旁边,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孩不停地磕头。

  我出车祸了?

  ……

  一幕幕稀奇古怪的场景在他眼前展现,他已经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只是感觉到好累,内心深处渴望一直这样下去,不去理会外界发生的一切。

  拘留所的医务室病房内,刘刚坐在病**旁边,平静的看着沈灿飞。他知道自己出手并不重,却不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沈灿飞还是没有苏醒,只是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缓,表情时而轻松,时而痛苦。

  “在你的心中,到底承载了什么,能够让年纪轻轻的你看起来这么沧桑与孤独。”刘刚心里想到。

  “刘刚,快点出来,上面来人视察工作了,准备迎接。”门被突然打开,胖子警察冲里面的刘刚喊道。

  刘刚盯了胖警察一眼,不耐烦的道:“知道了。”说完拿起放在病**旁边桌子上的,戴在头上,看了眼沈灿飞,匆匆离去。

  警察局慌了。平常这里上面很少来人视察的,刘刚知道,能让胖子警察慌张的,肯定是大人物。

  刘刚整理好仪容,来到门口,只见警察局的局长王局长笑呵呵的站在门口,刘刚悄无声息的站在队伍最后。

  十分钟后,一辆大众轿车缓缓驶入众人视线,稳稳地停在离众人五米处。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略微发福的身材配上一张时常挂着笑容的脸,让他看起来倒是像一位慈祥的老人,但在场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人可一点也不简单,凭借自己的能力愣是从普通的公务员走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他的故事完全可以写成一部百万字的小说,而现在很多年轻的公务员都把他看成奋斗的目标。

  “王局,您亲自迎接我李浩,真是受**若惊啊,哈哈哈。”李浩,也就是市委书记,见王局站在队伍的前列,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哈,李书记,这是哪里话,本该我亲自去您家拜访的,您今天过来,我要是不迎接的话,这成何体统。”王局也是一副笑脸,但心里却是闪过千百种关于李浩为何回来这里的想法。他和市长属于一队,虽然市长和市委书记看起来融洽,可谁都知道背地里两人斗的那是水深火热。李浩毕竟是市委书记,他王局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李浩起正面冲突,要是李浩向上面告他一状,他的政途算是完了。

  “好了好了,咱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就没必要客套了。我听说你这里收藏了几瓶好酒,我一时嘴馋,就过来了,你不会舍不得吧?”李浩看着王局,直到看的他心里发毛,才说道。

  听到李浩的话,王局心里明显一松,做出夸张的表情,道:“李书记,咱可不带这样的啊,我女婿好不容易从国外拿来几瓶,我都不舍得喝,你倒好,一来就惦记着我的酒,不好意思,我不接待,哈哈哈。”

  话虽这么说,王局还是拉着李浩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浩想喝酒的话,什么酒喝不了,还会屈尊来他这里?

  李浩和王局在办公室里待了两个小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警察局的人只知道,李浩出来的时候脸红红的,一副满意的样子。李浩走后不久,王局却生气的将桌子上的摆设全部扔了。

  一天后拘留所的医务室内。

  沈灿飞醒了,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刘刚坐在他旁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说道:“沈灿飞,刚才上面放话了,你没事了,不过需要承担张钢锋的全部医药费用和精神损失费共十万。”

  沈灿飞扭头看了眼刘刚,神色木然,不带一丝感情,蠕动嘴唇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警察,想必我家的情况您也了解,别说十万,就是承担我上学的钱都有点困难。”

  “哦,我忘说了,那十万已经有人给你承担了!”刘刚拍了下脑门,说道。

  “有人给我付了?是谁?”沈灿飞疑惑的说道。

  “具体是谁不知道,不过我打听到的消息说是一个叫风哥和一个叫凌秋风的人。”刘刚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了沈灿飞,本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必隐瞒他。

  凌秋风,沈灿飞知道,他是凌晨月的父亲,是本市著名的实业家和慈善家,旗下有数家房地产公司,经常穿梭于上层名流,他认识的人非富即贵,想必自己的事情是凌晨月向他父亲提起的。

  至于风哥,沈灿飞不知道,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叫石峰的,可他家比自己还穷,何来拯救自己,算了,还是等出去以后再打听吧。

  “你能给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吗?”沈灿飞望着刘刚,缓缓说道,眼神中没有了木然,多了一份坚毅、锐利、感激和冷酷。

  刘刚看着沈灿飞,内心一怔,依他多年警察的锐利眼光,完全可以感受出,沈灿飞身上气质的变化。也许,这次的事将这个青年人的生命轨迹扭转了吧,刘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