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等明天再说，我脑汁都快要被榨干了。”
敬默放下笔推开黏坐在身边的音芙。
补习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身为魔女的音芙自有一套建立在原本世界上的物理（魔法）观，这种观念上的差别，敬默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他打心底不希望音芙能学明白。
万一真学会了给她考到前十，敬默畅想的欢乐假期必然支离破碎。
“辛苦啦~”音芙小心抚平折了角的笔记本，合上笔帽。
“确实辛苦，你和我之间物理的认知差距有两个世界那么大。
你从千百米高的地方跳下可以毫发无伤，我们地球人可不行；要是运气差点，我们从两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就能嗝屁。”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伸了个懒腰，敬默继续说：“你先把监视撤了，我洗澡去。”
“我难道不可以看吗？”收掉名为阴翳视瞳的监视魔法，音芙从容道。
多亏初中生物书，让她学到了点儿有用的。
“懂了点儿六年级小学生都明白的生理知识就这样子得瑟？”
关上浴室门在浴缸里放着水，敬默就着放水声吐槽道。
……
“这一点儿就够亲爱的睡个好觉，哼哼~”
趁他洗澡，音芙贴心地准备了半杯温牛奶，顺手还添了点儿自制的安眠药。
在照顾敬默这件事上，她润物无声的爱意还有很多。
自制的喝完能让人做美梦的安眠药剂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换了干净衣服的敬默走出浴室，一眼看到音芙在小桌前踢着脚边的拖鞋，手里还捧着半杯奶。
伸直胳膊推开杯子，他狐疑道：“这奶没加料吧？你先喝一口试试。”
被迫和音芙住在一起差不多有小半个月，他的戒心从没放松。
咕嘟一口喝掉三分之一的牛奶，音芙抿住下唇吮吸几下，道：“又在怀疑我使坏，看来亲爱的还是不太肯信任我。”
将她喝剩的牛倒进新拿的杯子，敬默看了看她的表情，没发现异样，才屏气喝掉她准备的牛奶。
对音芙来说可以忽略不记的药量用到他身上，效果显著。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敬默勉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视线朦胧的看到音芙朝他走来。
“被阴了……可…”
“晚安，睡个好觉~”
一觉睡到日高起。
两手搭在脑后靠着床头，昏睡整晚的敬默不敢去找音芙算账，他只低声复述着一句话。
“还好只是梦，只是梦啊……”
昨晚喝了那杯奶让他做了一夜噩梦，音芙言笑晏晏的样子从高中一路贯穿到他婚后的日子。
吓得他想醒，可就是醒不过来。
他怎么可能会对音芙真正动心？梦里那个自己肯定是被精神控制了才会那么顺从。
将脑子里依旧清晰的梦妄想成自己期望发生在现实里的事情，敬默下床抡起椅子砸了几下窗户纯当锻炼。
万一碎了呢。
……
“昨晚做了个好梦~心心相印的我们真幸福！”
像穿越水帘般走进他锁好的门，音芙抽走他抡到头顶的实木靠背椅，说出和敬默截然相反的言论。
手里椅子被抽走的脱离感让敬默扭过头看向她的侧脸，否定道：“实际上我是没有心的仿生人，和你心心相印的另有其人，请你离开我家，去找到真爱。”
仿生人应该不会产生正常人类的情感吧？
“嗯……这是ntr嘛？”
一夜间就又懂得了不少新鲜知识，音芙现学现用。
怀疑她好学的方向有些走偏，敬默摇头道：“ntr是一种情绪，要有失去感，无力感，挫败感。
你离开我，我会感到轻松愉快，牛不到我头上的。
而且你怎么好的不学学怪的？这是魔女需要懂的知识嘛？”
捡着自己最在意的部分，音芙拿出快有敬默一人高的剪刀对着他比划两下，“我可以亲眼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撒谎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那我有，你再拿这玩意儿对着我眼珠子，心脏待会儿该罢工了。”
剪刀尖上暗沉的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厚咸腥味，敬默只当是黑心音芙泼了劣质墨水在上面。
吓唬着把剪刀往他眼上戳去，音芙看他赶紧闭上眼的胆怯模样，咔咔空剪两下笑道：“别害怕呀，吓坏了今天可就没法儿一起复习喽。”
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她唰唰转着剪刀，敬默猫着腰从她身边跑过去。
要是音芙“一不小心”脱手，他的血应该能在玻璃窗上溅出一大片血花。
吃过早饭，二人在小桌两侧分别坐下。
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敬默头也不抬，道：“这两天最好还是你学你的，我玩我的。
我脆弱的嗓子经不起你被恶魔啃过的脑子无止尽疑问的摧残。”
她各种意义上的问题都太多，有些问题敬默不会，有些他不敢回答。
他不想让那些曾经就只是因为对他告白，就被音芙惦记上的女生们灌王水。
拒绝女生的心意是他的问题，当然，问题是在情感上，不在生理上。
敬默生理上健硕的很。
他只是不接受那些只是看上他帅气外在的无聊女孩。
明明之前就可能互相连名字都不知道，单凭所谓的眼缘就A上来的勇气要是能用在学习上，他说不定现在还能多几个同班的异性好友。
“阿基米德为什么敢光着身子就上街？国王见了他为什么不先给他穿件衣服？”
思绪被音芙的二连问打断，敬默回过神，很是无语的暂停视频摘下一只耳机，道：“你这辈子都别想搞懂地球物理了，大伙都死记硬背公式。
你上来先问一嘴为啥他不穿衣服，编的故事你看那么认真，不如你晚上洗澡的时候实验一下浮力定律。”
“哦~敬默想看我洗澡嘛？”
抬起穿着白色小腿袜的腿，音芙在桌底将脚心轻贴敬默的膝盖，双手捧着脸笑着问他。
“看个毛，脚给我放下去。”
凳子被音芙固定在地上，敬默挪不动，他低头避掉音芙腻热的眼神，让她赶紧把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