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声吹过，朽剑老人带着楚惜花站到了月剑子的身后。
“师兄，这是？”朽剑老人有些吃惊，待和月剑子神识交流后，平时古井无波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将昏迷的陈无错交到楚惜花怀里，两人皆是站到了天衍子对面。
天衍子也是一脸怒容，身旁须弥子，流云道人，四象老人等一众道天宗长老都已赶到。
所有小辈弟子都不知所以，在双方绝世高手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
“所有小辈，赶紧进遮天大阵中暂避。”
众多弟子在师长的招呼下，躲进了宗门防御大阵中。
“月剑子，当真要在此做过一场？”天衍子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
他不想因为一件不明不白的事情，断了两宗千年的友谊。
但破天剑宗的护犊子是出了名的，自己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带着无数珍惜材料来找你刻阵，不明不白的废了，谁能受得了这打击。
关键还是在两个掌门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是有外人做手脚，除非是鸢尾仙子的手段。
事后把自己也伤了，做出一副同为受害者的样子。
好算计，好手段，只不过，我的弟子，废了。
你家的只是受伤而已？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天衍子继续说道：“为了毁掉一个还未还未成长起来的极道者，毁了两宗千年友谊，还让我同为极道者的小师妹伤到本源，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有必要，因为你快死了，我还有二十载命期。”月剑子缥缈的声音却像是一道重锤，砸在了须弥子等一众道天宗高手的心中。
“掌门师兄，这是真的吗？”须弥子连忙追问。
天衍子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一手擎天，遮天蔽日的两仪图缓缓转动起来，阴阳鱼之间，不断有玄黄之气沉浮。
月剑子和天衍子冲上九霄，剑光与雷声连绵不绝，方圆千里，所有精怪，修士全都蛰伏起来，不敢妄动，连抬头观战的勇气都没有。
一道通天光柱刺破云海，将千丈青山夷为平地。
天空变成了黑白两色，两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阴阳鱼在缓缓转动，天际之上，两个黑点正在不断交手，声势浩大，如同天崩。
须弥子掌托瓷碗。扣向朽剑老人。
四象老人早已布置好了四象大阵，青山四周各升起一道神兽虚影。
青龙张口，一道乙木真气变幻成通天巨木，砸向朽剑老人。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朽剑老人轻拍衣袖，两只燕子扑腾着双翅朝着巨木飞去。
在双燕尾羽的裁剪之下，通天巨木在肉眼可见的变小，到了眼前的时候，只剩一点乙木之气，一吹便散了。
须弥子的瓷碗悬在天空，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玉碟莲花碗。
“须弥纳芥子，困。”法印打到碗身上，一股神奇的力量将碗下覆盖的所有事物全都变小，连朽剑老人都被变小了许多。
玉碗扣下，朱雀翱翔而来，朱红离火喷吐在倒扣的碗底，将玉碗烧的通红。
流云子，将天边云朵摘了两片，在手中轻轻一撮，一道紫色神雷直劈朽剑。
“九霄神雷炼狱阵，赦”
神雷如狱，将朽剑老人周身绿色剑罡打的明灭不定。
天空中的战斗也达到了白热化，月剑子和天衍子打出了火气，也是不再压制手段威力。
“万物有情，皆在轮转中，情劫。”天衍子一掌拍在遮天蔽日的两仪图上。
一道淡淡的透明两仪图无视所有凌厉剑气，直奔月剑子而去。
阵图之上，是众生之相。
“哼”
月剑子冷哼一声，收剑闭眼，银发无风自动，脑后一轮残月升起，原本乌云密布，雷鸣滚滚的夜空，突然洒下缕缕清辉。
“何日跨鸾归，人世因缘了，情断。”
月影一晃，月白清光顿时消弭了那道带着众生相的透明两仪图。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被压制的朽剑老人睁开了双眼。
一挥大袖，清风吹过。
“春回大地”
绿意疯涨，掀翻了玉碗，搅散了四方圣兽。
“朽剑，你破境五衰了！藏得可真深啊。”
眼看逢春剑意即将绞杀天边的流云子，天衍子也顾不上月剑子的纠缠，回身飞下，挡在了惊魂不定的流云子身前。
月剑子亦是御剑飞回，和朽剑老人汇合。
正欲再次动手时，一声轻响传出。
一位照顾鸢尾的女长老大呼，“掌门师兄，不好了！”
天衍子连忙探出神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鸢尾伤势更重，阵基已碎，五行本源溃散。
月剑子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有蹊跷。
真相，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到了这个地步，没有让步一说了。
既然鸢尾也废了，接过陈无错，月剑子准备离开。
十二道通天神光从道天宗地底升起，阻拦住了月剑子的归路。
天衍子满脸冰寒，声音如九幽魔音一般彻骨。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道天宗当什么了？”
道天宗的护宗大阵之一，十二都天神魔大阵。
十二长老各擎一柱，封锁了月剑子和朽剑的所有退路。
这是准备强留下三人了。
一道长线将天空分开，长线后面有八道各色流光，向道天宗电射而来。
破天十剑主到齐了，还带来了阵教法宝，破天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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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啊，花开青山十万方圆，阵压九州神魔伏地，破天剑宗十大剑主对阵道天宗十二阵道高手，打的天崩地裂，啧啧啧。”
一只老羊看向眼前的巨大峡谷，“这里原本是座山。”
“爷爷，那你是亲眼看到的的吗？”一只年幼的青鳞羊跟在一只老羊身后好奇追问。
“那当然啦，你爷爷我当时就在场。”老羊一脸回味，得意洋洋。
“可你不是说，所有见过那一战的，不论神魔鬼怪都死了嘛？”
“额、、、你这孩子”
“哼。爷爷惯会骗羊。”小青鳞羊晃着小脑袋，蹦蹦跳跃的跑向灵草更丰茂的地方去了。
鸢尾撑着下巴，坐在大石头上，听完两只小羊的对话，叹了口气。
距离那场惊世大战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了，她的根基已毁，不论天衍子想了多少办法，用了多少珍宝，都没有挽回这个事实。
一个身影从身后冒出，坐在了鸢尾旁边的大石头上。
须弥子捧着自己的大瓷碗，又递过一个小玉碗给鸢尾。
里面堆满了美味。
“小师妹，想啥呢？吃饭了。”
接过须弥子递来的饭菜，鸢尾道了声谢。
“多吃点，这可是师兄我找了好久的食材，快尝尝我的手艺。”须弥子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嘟囔。
“三师兄，像我这种凡人吃饭还能理解，你这种合一大修士，为什么还这么好口腹之欲啊？”
须弥子停下了嘴里的动作，思考了良久，看了一眼鸢尾。
“师兄没飞升过，不知道仙人是什么样的，但只要是你我凡人，都有喜好，忧虑，迷惘、、、”
“哈哈，说起来也有趣，修道者餐风饮露，远离红尘只为修心，但奈何这人间烟火气，才最抚凡人心。”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鸢尾低声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思。
“师妹听听就行了，这都是我自己胡诌的，行了，你慢慢吃吧，师兄先走了。”
他也不敢瞎引导，自家小师妹是个干净的如同白纸的人，四十多年，从未下山，只会修炼。
没接触过外界的信息，单纯的和十几岁孩童没啥区别，说太多她也听不懂。
等须弥子走后，鸢尾点了点小脑袋，下了个决定。
“嗯，下山，游历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