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却换来了郝霄玄格外神秘的回答：

　　“每个恶魔都伴随着名字诞生，我们也是一样，所以在你称为不凡的时候，充其量只能算是婴儿懵懂的理解了这个世界的画面，而称为不凡与超凡之间的这个过程，则像是你在咿呀学语，而称为超凡者，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也不过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只有称为不死者，才能才能有机会真正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永恒者，不过是一些终于能够叫出自己名字的人。”

　　这个比喻就很贴切了，但张志昂还是很不理解。

　　难道，永恒者这样为数不多的存在，也仅仅是得知了自己名字这么简单吗？

　　“那全知者，也是永恒者位阶，也就是说，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老仙，你或许会问，永恒者之上，会是怎样的风景，我现在就告诉你，永恒者是永恒不灭的，这不灭不是说他的肉身不会毁灭，而是他的精神力量，会随着他的名字而流转，等到时机到了，那些能量就会以名字的形式，唤醒永恒者脑内的记忆，你明白了吧？”

　　“转世？”

　　郝霄玄连连点头，而后说：“这便是我上次和这位永恒者说过的故事，在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之后，如果还只是永恒者的话，那么终究会有一天，体内的能量会枯竭殆尽，而我们就像是转世一样，参加另外的一次轮回，但这种轮回更像是新陈代谢，周而复始，永远都没有尽头，我是被科赫约联盟承认的永恒者，之所以这么快就取得了他们的承认，就是因为，我在身为郝霄玄这个名字之前，就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你或许会问，但永恒者之后呢？还需要这种存在风险，并且看起来不那么让人愉悦的过程么？我告诉你，不会，因为那个时候，你就是不朽的，你的名字，烙印在了你的名字之上，注意，我说的名字，不是你现在的名字，不是张志昂，不是张浮沉，更不是什么浮沉老仙，而是你的名字，你的真名。”

　　话已经说了很多，其实还可以再说更多，但是已经到了果窖的最深处。

　　郝霄玄的话，雨里雾里，总觉得他还是有很多的话没有说清楚，但却恰到好处地停下了继续说的意愿，似乎，这一起都是对张志昂的恰到好处吧？

　　不会再向前走了，因为前面已经不存在什么路。

　　两人面前，正有一个形如骷髅的枯树枝，双手举着一枚看样子非常普通的——小玻璃瓶。

　　即便是再怎么见多识广，张志昂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的震惊显得太过夸张。

　　“这是甜蜜家园小区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郝霄玄的话语言简意赅：

　　“因为他的能量耗尽了，这是那全知者对于他挑起外界纷争的惩罚，它把足够毁灭那男人的知识，灌注在了它的脑子里！”

　　“于是，这男子忍不住进化的欲望，但是身体的能量又不足以支撑它的进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郝霄玄侧目一笑，就像是一个玩累了的小朋友，在自家的院子里歇息一会儿一样，叉着腰问张志昂道：

　　“怎么？害怕了？”

　　“怕什么？”

　　“没，没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体内的诡计恶魔是特别的，即便面对的是永恒者，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张志昂很想知道，诡计恶魔究竟有什么特别，虽说因为诡计恶魔的缘故，张智昂不那么容易死，就算是全知者的精神攻击，似乎都能因为诡计恶魔的能力而起到一定的屏蔽作用，但张智昂还是不太了解自己体内究竟寄生了一个怎样的生物。

　　“哦，这就又涉及到一些不能说的机密了，归根结底，你现在还没有到能够接受这些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郝霄玄指了指眼前那漆黑一片的空间，于是，那片空间之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照亮了一样，忽然间被张智昂的视线看得一清二楚。

　　郝霄玄说：“当你能够吃掉它的时候。”

　　“吃...吃？！”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一个时间节点，全知者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长满眼球的庞然大物，这让张智昂有些心惊，不自觉的，张智昂看向了郝霄玄，当看到郝霄玄那张淡定的脸，他才安定了下来。

　　“规阿斯顿达达马那达！~”

　　依旧是那没有悲喜的声音，用着一种极度诡异的语调，在诉说着它想要诉说的事情。

　　一回生，二回熟，所以张智昂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诡异的交流方式。

　　它在说，诡计恶魔只是一个载体，为了孕育更加强大的恶魔而存在。

　　它说，郝霄玄并非是什么归正人，他是纯粹的恶魔，你才是纯粹意义上的归正人。

　　它还说，当你无法成为不朽者的时候，是永远都生活在永恒不灭的恐惧之中的。

　　郝霄玄似乎给了张智昂与那全知者说话的空间，张智昂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张智昂便对那一缕混沌的意志说道：“恐惧？永恒者也会恐惧的么？恐惧什么？”

　　“子里乌拉久登堡！”

　　那外域的生命给出了更加简单直接且纯粹的回答。

　　恐惧来源于永恒本身。

　　无止境的轮回，无止境的转生，即便是躲在暗处进化，慢慢将自己的形态变为另外一种更加亲和变异的生物，这种永恒的恐惧仍然不断如同魔咒一般地侵扰着每一个永恒者的灵魂。

　　传说中，只有获得承认的神祗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不朽，永恒不灭，其他的所谓永恒者，则是困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困在相比于神祗，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当中，困在无法进步的进化当中，同样也被困在各个时代已经不同的文化、生命进程之中。

　　每一个永恒者，都至少经历了一次轮回，而正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轮回，才更加的畏惧神形消散，于是，成为不朽就成了永恒者们一辈子追逐的东西，那外域的生命还说，当用以依赖的名字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宇宙中，那么永恒者也就失去了意义，但这种消失，会因为宇宙的再度回归而重启，所以永恒者永远存在，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就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样子，这就是它所掌握的一切信息。

　　很多的画面出现在了张智昂的脑海，当然是一些他能够承受的了的画面，可即便是这些画面，也使得张智昂鼻孔不住地流血。

　　那是一片漆黑的天空，没有光，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忽然一片极微笑的石块出现在了这方世界当中，这石块同样并不发出光芒，张智昂很奇怪自己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感知到的那方石块。

　　那石块之上，产生了更加微小的变化，这种变化所产生的摩擦，于无声中，产生了分裂式的爆炸，那爆炸没有火光，更不存在任何的响声以及任何绚丽的能够值得称颂的变化。

　　不过，在爆炸的过程当中，那石块的极微小处的微小处，因为不同石块的运动，而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排列。

　　张智昂有些明白了，那就是世界衍生出来的过程，如果说，那无尽的漆黑，就是这个世界的本原的话，那么以前认知当中所谓的宇宙，便只是那小小的一粒石块，而石块中的那因为爆炸，而形成的极度微小变化的地方，人类在几百年前，称之为银河系。

　　当视野增加的时候，银河系也不过是如同沧海一粟的某个细节，而在这个细节之中，【意义】这个无形的东西，在无序之中诞生了。

　　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石块这种物质，在漆黑的环境之中不断产生，不，不光是石块一种物质，就连漆黑本身都在产生处某些足够排列组合成为能量体的物质，这由不同属性而产生的不同世界，在漆黑的环境之中，形成了一个非常璀璨且微不足道的大宇宙。

　　说它璀璨，是因为这个大宇宙之中有光，有飞船，有战争。

　　说它微不足道，是因为，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接近本真的存在——意义，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的一个小小细节。

　　这是大宇宙的简史，张智昂明白了那副脑海中画面的含义。

　　但就像是一个握着手枪的猿猴，知道那东西是一个有形状，有意义的产品，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使用都说不上，就更加谈不上了解那手枪的内部构造了。

　　“如果你想要成为永恒者，这就是你首先要接触的真相，这就是你的使命，在极度微小的可能中，在全知者的辅助下，找到那属于你的【意义】，将意义镌刻到无止境的电波之中，并在某个时刻，某个有可能超乎人类相像的漫长时间煎熬后的时刻，在所有的一些位置都正确的时候，再度成为那意义，这便是永恒者的秘密。”

　　“郝哥，我觉得我悟了...”

　　“哥和你说了吧，哥本身就是【无尽】意义的永恒者，在你想象不到的时间长河之中，泅渡了不知多少个轮回，这些轮回将哥的一些记忆都磨灭了，但仍然让我在成为这个世界的人类的时刻，再度想起了我的意义。

　　在得知无尽这个意义之后，我吸引来了这个世界背面的另世界存在，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恶魔，他们并非是永恒者，而是源自人类赋予的意义，当年你心脏病去世，再加上名为【深渊】的恶魔苦苦哀求，我便成为了深渊恶魔，而经过深渊恶魔的精挑细选，你则成为了诡计恶魔的宿主。

　　深渊恶魔是这样说的，如果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有谁能够成为永恒者，那么就只有诡计恶魔有这个希望，因为它是可以自我封闭的一个恶魔，它的能量来源并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一切思维，而是它自身的活力。

　　深渊恶魔，在寄生于我的时候，也得到了永恒的全力。

　　你也有这个永恒的权力，不过，你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