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纪 第三十八章 猴王脱身 拜师灭六贼
作者:大青铜的小说      更新:2022-10-07

  押者乃是一尊土地神祗和五方揭谛,吓得个三藏与伯钦一行人望空礼拜。

  其中五方揭谛并未离去,而是加入暗中保护取经人的行列当中。

  唐三藏下高山又来到石匣边,对那猴儿道:“揭了压帖矣,你出来么?”

  那猴欢喜,叫道:“师父,你请走开些,我好出来,莫惊了你。”

  刘伯钦领着三藏,一行人回东急走。

  走了五七里远近,又听得那猴高叫道:“再走!再走!”

  三藏又行了许远,下了山,只闻得一声响亮,那伫立五百余年的两界山地裂山崩。

  众人尽皆悚惧。

  那猴儿脱身后来到了唐三藏的马前,赤淋淋跪下,道声“师父,我出来了!”

  他对三藏拜四拜,急起身,与伯钦唱个大喏道:“有劳大哥送我师父,又承大哥替我脸上薅草。”

  猴王也是信守诺言,谢完后就去收拾行李,给马匹整理鞍绳。

  那马见了他,腰软蹄矬,战兢兢的立站不住。

  因为猴王原是弼马温,在天上看养龙马的,有些法则,故此凡马见他害怕。

  三藏原想给猴王起个法名,得知其孙悟空之名,也正合宗派,就起个混名,称为行者。

  自此时悟空又称为孙行者。

  刘伯钦告回,两相分别。

  孙行者请三藏上马,他在前边,背着行李,赤条条,拐步而行。

  不多时,过了两界山,忽然见一只猛虎,咆哮而来。

  唐三藏在马上心惊不已。

  行者在路旁欢喜道:“师父莫怕他,他是来送衣服给我的。”

  放下行李,耳朵里拔出一个针儿,迎着风,幌一幌,原来是个碗来粗细一条铁棒。

  那只虎蹲着身,伏在尘埃,动也不敢动。

  被孙行者照头一棒,打的脑浆迸万点桃红,牙齿喷几点玉块,吓得那陈玄奘滚鞍落马。

  “天哪!天哪!刘太保前日打的斑斓虎,还与他斗了半日,今日孙悟空不用争持,把这虎一棒打得稀烂,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刘伯钦虽有些手段,又怎么能跟大闹天宫的一代妖王相提并论?

  猴王要用虎皮做衣服,就请师父暂且歇息一下。

  行者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气,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虎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剥下个皮来,剁去了爪甲,割下头,割出个四四方方一块虎皮,提起来,量了一量道:“宽了些儿,一幅可作两幅。”

  拿过刀来,又裁为两幅。

  收起一幅,把一幅围在腰间,路旁揪了一条葛藤,紧紧束定,遮了下体。

  等到了人家,借些针线,再缝不迟。

  铁棒收在耳里,背着行李,请师父上马。

  路上二人就铁棒和大虎一事交谈起来。

  得知徒弟的本事后三藏放怀无虑。

  师徒两个走着路,说着话,不觉得太阳星坠,二人径奔人家投宿。

  到了庄院前下马,行者扔下了行李,走上前,叫道:“开门!开门!”

  那里面有一老者,扶筇而出,唿喇的开了门,看见行者这般恶相,腰系着一块虎皮,好似个雷公模样,吓得脚软身麻,以为鬼来了。

  三藏近前搀住老者说明来历和来意。

  悟空竟认得老者,道:“你们这里人家,也有认得我的,我也曾见你来。”

  那老者道:“你在哪里见我?”

  悟空道:“你小时不曾在我面前扒柴?不曾在我脸上挑菜?”

  “这厮胡说!你在那里住?我在哪里住?我来你面前扒柴挑菜!”

  “我儿子便胡说!你是认不得我了,我本是这两界山石匣中的大圣。你再认认看。”

  老者方才省悟道:“你倒有些像他,但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悟空将菩萨劝善、令我等待唐僧揭贴脱身之事,对那老者细说了一遍。

  老者却才下拜,将唐僧请到里面,即唤老妻与儿女都来相见,具言前事,个个欣喜。

  又命看茶,茶罢,问悟空道:“大圣啊,你也有年纪了?”

  悟空道:“你今年几岁了?”

  “我痴长一百三十岁了。”

  “还是我重子重孙哩!我那生身的年纪,我不记得是几时,但只在这山脚下,已五百余年了。”

  老者道:“是有,是有。我曾记得祖公公说,此山乃从天降下,就压了一个神猴。直到如今,你才脱体,我那小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还不怕你,如今脸上无了泥,头上无了草,却像瘦了些,腰间又围了一块大虎皮,与鬼怪能差多少?”

  一家儿听得这般话说,都呵呵大笑。

  这老儿颇贤,即今安排斋饭。

  饭后,悟空道:“你家姓甚?”

  老者道:“舍下姓陈。”

  三藏闻言,即下来起手道:“老施主,与贫僧是华宗。”

  行者道:“师父,你是唐姓,怎的和他是华宗?”

  “我俗家也姓陈,乃是唐朝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人氏。我的法名叫做陈玄奘。只因我大唐太宗皇帝赐我做御弟三藏,指唐为姓,故名唐僧也。”

  那老者见说同姓,又十分欢喜。

  行者有五百多年不洗澡了,就劳烦老者去烧些热水来,与他师徒俩洗浴洗浴。

  浴罢,坐在灯前,行者又借了针线。

  他见师父洗浴,脱下了一件白布短小直裰未穿,就扯过来披在身上,将虎皮脱下,联接缝好,打一个马面样的折子,围在腰间,勒了藤条,走到师父面前道:“老孙今日这等打扮,比昨日如何?”

  三藏道:“好!好!好!这等样,才像个行者。”

  将残旧的直裰儿送给了行者。

  喂马归寝。

  次早,悟空起来,请师父走路。

  用完斋饭,起身上马,行者引路。

  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

  师徒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咤一声道:“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唬得那三藏魂飞魄散,跌下马来,不能言语。

  悟空走上前来,叉手当胸,对那六个人施礼道:“列位有什么缘故,阻我贫僧的去路?”

  六人对行者的恐怖面目竟视若无睹,自称山主。

  这一伙六人乃是拦路抢劫的山大王,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

  悟空将这六个贼人尽皆打死。

  从此,六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