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街轶事第一卷
第十九章跳蚂蚱与曹宝生
送走了霞霞，刘峻焉了好几天，这一经历让刘峻比他的同龄人又早走了一步，他已经经历了两个女人的无情，不过他还年青，还有未来，年青时的情感鲁莽对刘峻来说还是有很深的铬印的，他还有好多未解之谜，情感会把人变的不同起来。
蓝精灵卫强和二侠来了，大家围在一起看他俩刚学会的新手艺′跳蚂蚱’。
在地上铺了一张报纸，卫强手里拿了三张扑克牌在手里来回倒腾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两张黑桃K，一张红桃A。压中红桃A算赢！
下注！下注！卫强装模做样地吆喝着。
刘峻连压了两把没压中，这怎么可能？明明是红的怎么翻过来就黑了！刘峻也来了兴趣。
还是四憨看出了猫腻，四憨向卫强要过牌来看，没问题！两张黑K，一张红A。翻过牌来细看，确看出牌上做了记号。
四憨说道:″在牌上捣鬼骗傻子，你又不是在台上变魔术呢，台下的观众都是傻x，有人一查牌就露馅了，你还得练障眼法，就是手快，让他看的眼花燎乱，他猜不出来就是不甘心也不怨你，这样才没破绽。除此之外，还的有人在旁边起哄，拉黑牛，才能到外边哄哄人。″
“对！对！四小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卫强连忙咐和道。他知道只有四憨认可了，刘峻才会动心。他就是过来叫刘峻他们一起去的。
和四狗子一样，卫强也是同年级里四个蓝精灵之一。人小心眼多，敏感度高，别人的蓝精灵绰号没叫出来，卫强却叫出来了，因为他是四个蓝精灵之首，卫强比四狗子务实。他今天怂恿二侠和他来找刘峻的目的就是要刘峻他们一起去街上帮着拉黑牛，光他和二侠两个人还上不了街，万一让人识破了打起来，人少了就会吃亏的。
刚才四愍的话正中卫强的下怀。四憨当然也想去跟着大家弄点钱。
跳蚂蚱虽然是个小把戏，可这时候见过的人并不多。旧社会的江湖上就有类似的骗人方法，叫花页子，现在叫撂页子，跳蚂蚱，大同小意，都是一个意思。
这种小把戏专骗哪些无知又爱贪小便宜没事找刺激的人。解放这么多年了，旧社会江湖的东西早就消声匿迹了，现在又有人变了个花样给捣腾出来了，刘峻几个也算是八十年代最早在这个领域捞偏门的。
这时的刘峻已经是北街这面的一面旗了，卫强过来找他，就是来利用刘峻现在在街上的名声的。在他们这一片，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干这个营生，人少了不行，没有护行的也不行。
跳玛蚱是要到人多的地方，闹生人的钱。流动的人越多，钱才越好弄。
刘峻给大家做了分工，卫强和四憨坐摊，主要负责退“点“，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和猴子、二侠负责拉黑牛，四狗子负责把风，预防有公家的人过来。
四憨嘱咐卫强说:″到时候看情况，要是没有人硬要授牌，你还是换上假牌，要是有人掏出大团结来押，别犹豫。利索地退了他！″
这四憨长着个大板头，外表忠厚，心却比我狠多了！蓝精灵卫强心说。
刘峻和猴子到是满不在乎，他俩还不清楚这究竟能是个什么结果，只想着要是有人来一闹事该怎么应对。
二侠是个吃跟风屁的，只会哗众取宠，小脑发达，大脑懒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然更不会多想。
四狗子还是做老本行，把风。
华阳镇的集市上这些年也逐渐热闹起来了，还是农民这二年也慢慢有了钱了。每年赶会的时候，这里都是人山人海的，不光是镇子里的人，还有咐近村子里的人，周边工厂里的人，都来凑热闹。
在这样的地方跳蚂蚱是最理想的了。摊子一支上，闲逛的人就立马围了上来，大家没见过这种玩艺，都觉的新鲜。只要有人围上来，拉黑牛的刘峻几个，就煞有介事地押起宝来，不一会围观的人就有人跟着跃跃欲试地也掏出钱来。
有一个押的，就有第二个跟着，一时间这撂叶子的摊子上立马热闹起来。
开局很顺利，主要是地方选对了。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流动的人很杂，四面八方的，也没什么当地的混混来干扰，人们觉得新奇，有贪心图刺激的很快就围拢过来往坑里跳了，哈哈！
每次都有新面孔过来，就不怕炸线，越是新面孔越好退，很快就有大团结(十元)露面了。
有个红脸的大个子看样子是这里火车货运站装卸队的头头，领着十几个他的工人兄弟围过来看热闹，四憨看出来他身上有钱，工作服上衣口袋里鼓鼓的，四憨是干什么的！他跟赵新华做过搭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一瞅大个子，就知道这种人粗犷豪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架不住撩逗，是个菜头。他哪口袋里看样子怎么也有百把十块。四憨忙给刘峻和猴子递眼色，让他俩给大个子下套。刘峻故意当着大个子的面押了十元，押中了。猴子押了十元没押中。猴子假装火了，掏出二十元押了上去，中了！刘峻又掏出十元要押，大个子按奈不住了，掏出二十元跟着刘峻押了上去，没了。又掏出十元押了上去，中了。大个子被挑起了兴趣，又押了二十元，众人纷纷效仿，一元、二元、五元押了一堆。没押中。众人一片嘘声，大个子火了，又掏出二十元押了上去，刘峻也跟着押了十元，都没押中。大个子没脾气了，骂了两句晦气，领着他的人悻悻地走了。
有人散去了，又来了新人，新一轮角逐又开始了。
哪时候一个八级工的工资也就每月八九十元，养活一大家子人还能存上几个，这一天能弄一个八级工一个月的钱，发展下去是什么概念，不都是万元戶了吗！四憨对手里拿着一沓十元钞票的刘峻分析道。刘峻也是一脸的得意，没想到这钱这么容易弄，要知道早就来了，省得每天在街上晃点。
两个人有点得意忘形了，赶会就三天的时间，过了这三天就没有流动的人了，他们也只能先打道回府了，不过收获还是很可以的，大家都分到了钱，只有四狗子心里不太高兴，因为把风的分的钱最少。
现在该转移地方了，下一个人流量的大的地方就是街上的工人俱乐部了，这里是街的中心，街南街北的人群聚集地，也是街上最大的是非之地。
在集市上的成功让大家增加了不少信心，这里虽然没有集市上哪么人密，但一天下来弄个零花钱还是没问题的。正在大家感到欣慰的时候，想不到的事情来了。
在他们的不远处来了一帮人，跟他们一样，哪帮人也是摆摊撂叶子的，这不是明着来抢生意的吗？
四憝过去一看，认识，也是北街的，不过不是化工厂的，是化工学校的哪帮子弟。
虽然都在北街住着，可化工厂的人从心里看不起化工学校的，两边的人很少有往来。
哪边领头的是个叫曹宝生的人，还有个叫颜俊青的，这颜俊青长的一表人材，有个外号叫矢村。因为长的英俊留着大鬓角，跟RB电影《追捕》里矢村的扮演者原田芳雄长的很像，就得了这么个矢村的外号。
矢村手上码牌的功夫了的，不是四憨和卫强能比的。买卖一下就被抢走了一大半，眼看这边的人就没了。
给矢村拉黑牛站队的还有个叫水兔子的小子，这小子在化工学校的游泳比赛上得过冠军，得名水免子，以前还在化工学校的业余武术队待过，有点身手，被曹宝生叫过来压场子。
四憨了解了情况，过来和大家商量。猴子说:″没什么商量的，干他们吧！″
刘峻和二侠也同意。大家收拾好东西向曹宝生他们那边走去。
其实曹宝生一来就看见化工厂的刘峻他们了，他想换个地方，可矢村不干。
″这又不是他们家的！″矢村说道。
矢村在化工学校那边也不含乎，追捧的人挺多。当时打扮最时髦的就是他们了。烫着头，戴着浅黄色的蛤蟆镜，穿着风衣，喇叭裤，三接头皮鞋净亮，加上英俊的外表，哪样子不亚于电影里的明星。可混社会不是光在街上走秀，还得有实力，有狠劲。
在外面混是打出来的，混的好是有脑子的。光有外表哪是装出来的。矢村有傲气，码牌也是高手，可骨子里没胆量，没度量，没狠劲。
水兔子也一样，会点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没有实战经验，也是个大装x货。
看见刘峻他们走了过来，曹宝生心里一惊，知道他们是来找事的，连忙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可矢村却拦阻了他。
走过来的刘峻和猴子是来打架的，根本就没想要谈判来解决什么问题。此刻的两人实战经验丰富，一眼就瞧准了傲气十足的矢村，知道他就是这帮人的主心骨，离他几步远就摆好是架式。
猴子示意二侠看好水兔子，四憨对付曹宝生，打群架要猛，集中力量打领头的。这在刘峻和猴子哪里不用商量，两人已相当默契了。
矢村靠他的外表唬人唬惯了，只要他不拘言笑，别人就会让他三分，甚至还会给他好处，这在化工学校那边他还行，可今天他确碰上了刘峻他们。
这里能咋咋呼呼就是水兔子了，他会一瞪眼吼道:″你要跟我动手我就跟你对命！“就把对方唬住了，有人越劝他越嚣张。
刘峻和猴子是根本不吃这一套的，过去根本没对话，直接开打。
刘峻和猴子一前一后，三下五除二就把矢村放倒了。水兔子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二侠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曹宝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四憨看得死死的。
情势从一开头就是一边倒，不是曹宝生他们没准备，主要是没气势，没胆量，没野性，一群花架子。
打倒了矢村，转过头来再找水兔子，早跑没影了。唯一没挨打的曹宝生扶着矢村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和刘峻打了个招呼，这让刘峻很意外，对曹宝生一下有了好感。
这群人这么不堪一击，也敢出来撂叶子，这全是矢村的盲目自负造成的，出来混是要有实力的。在自已的家门口逞逞能还行，出来还差的远呢！
和所有的江湖过往一样，不大的华新街就没有哪一帮人能真正成为整个街的老大，既便有也是短暂的，迟早会被公家给灭了。
曹宝生算是个明白人，他那天见识了刘峻他们的实力，于是第二天就跑过来主动请刘峻吃饭，他知道在外面混这些人迟早都能用的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的地盘，冲撞了你了，化工厂的大峻，早就听说过！″
刘峻也是第一次让曹宝生这样的外帮人恭维，不尽有点沾沾自喜，觉得曹宝生这个人不错，很有自知知明。
曹宝生个子不低，中等偏上，光眉峻眼的，穿一身深褐色条纹西装，还扎着领带，像个高级骗子。他每说句话，故意带着京腔，不过人家还真有书卷气，懂得也不少。这样的人也出来混江湖，刘峻还是头一次遇上，挺有新鲜感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的。曹宝生不光会说话，还会办事，来找刘峻不仅拎了两瓶老汾酒，还给刘峻拿来一条美国的万宝路，比刘峻平常抽的希尔顿好多了。
在酒桌上谈着淡着，刘峻居然觉得和曹宝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曹宝生告诉刘峻他在南方待了两年，哪边现在早跟咱们这里不一样了，干什么的都有，发什么财的都有，好多东西都是从南方传过来的。
″等下回我哥回来，我给你弄点好看的东西！″曹宝生咐在刘峻耳朵上说。
说起矢村这个人，刘峻自觉他的手艺有点可惜了。
曹宝生自然知道刘峻的心思，从兜里掏出几张扑克牌递给刘峻，刘峻接过来一看不禁脑洞大开。
这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原来这几张牌都是制作好的阴阳牌，就是一头角上是红A，另一头对角就黑桃，捏在手里根本看不出来，变麾术用的，是一张能变出红黑两种牌的特殊牌。
″能想出来，还得能做出来，这是在哪做的？“刘峻问道。
曹宝生告诉他:″别说这扑克牌了，假钱都能做出来，南边现在什么都有！″
刘峻明白了，我说这矢村的手艺高呢？原来还是人家的家什妙。文化限制了想像力，要不是遇见曹宝生自己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刘峻知道化工学校的子弟升学率高，就问曹宝生是什么毕业？
曹宝生说:″没什么，就是省里大学的，我还有一个同学你应该认识，他常常提起你，还很佩服你呢！″
这曹宝生真会唠嗑，越唠越近了。刘峻问是谁？
曹宝生说:″跟你小学、初中都是同学，吴踪！“
他现在干什么呢？刘峻问道。
曹宝生自嘲说:″吴踪好像分到什么机械厂当技术员去了，我们这些人白上了这么多年学了，百无一用是书生！″
“哎！也不能哪么说，吴踪脑子很聪明，是个大仙！″刘峻否定了曹宝生的话，这让曹宝生没想到，人还是老的近。
″一块干吧。″刘峻对曹宝生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曹宝生说道。两个人不谋而合。
刘峻把曹宝生给的牌递给四憨和卫强说道:″你俩赶紧学习学习，这活好不如家什妙！″这下四憨和蓝精灵如虎添翼了。
“你说的哪个什么好东西是什么？″刘峻问道。他还没有忘记刚才曹宝生跟他说的话。
曹宝生看刘峻有点等不及了，就笑着对他说道:″这样吧，一会吃完了饭，你跟我到我家去，我先给你看看！″
喝的晕晕乎乎的刘峻跟着曹宝生向他家里走去，这时的曹宝生己不和他的父母在一起住了，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教师宿舍的一间半平房里，他的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
曹宝生让刘峻坐在家里的一张旧沙发上，自己从床铺下面拿出几本杂志递给刘峻，杂志很簿是香港杂志龙虎豹。
这下刺激了刘峻的眼球，世上还有这样的书，过去刘峻看过的，最多也是计划生育的书，还是四狗子从医院偷的，小心翼翼的，还怕别人看见，这真是开放了，这么赤裸裸的照片也能放在书上，刘峻翻过来折过去的看不够。
″就这几张破纸，还有没有更好的？″刘峻问道。他还不满足这几本杂志。
“当然有！″曹宝生看着一副急不可耐的刘峻说道。
刘峻说道:″哪还不赶紧的拿出来！″
这次曹宝生拿出来的不是杂志了，而是俗称砖头块的录像放映机，这在当时是没什么人有的，刘峻也是第一次见，要不是街北扛旗的身份，曹宝生也不会拿这种东西来贿赂他的。
曹宝生把录像机连在了电视上，又变戏法似的从床底下找出一盒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里，开始用遥控器在电视机上搜索录像机的信号，折腾了半天，电视机上的雪花点突然地消失了，出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这着实把刘峻吓了一跳，这种夸张的画面刘峻还是头回见，惊的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曹宝生，还真让刘峻又开了眼了，不过看完后的刘峻并没有夸曹宝生什么，只是对曹宝生说了句，这真是撑死眼晴饿死X，哪找这样的事去！曹宝生嘿嘿嘿地笑着说:″闹线吧！有了钱，这样的事屁股后头排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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