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街轶事第二卷

　　第四章向南，向南

　　按吴忠的判断，他们现在应该还在AH，看这情景，今天晚上能走出这里就不错了，地图上明明只有一百多公里，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走错路了。

　　现在已没别的办法了，只有沿着这一条路走下去了。等到天亮了，等到碰到人的时候再问吧。

　　天黑路滑，又下起了小雨，车子最快只能开四十迈，一将无谋累死千军。陈涛心里暗暗叫苦。借着车灯看见路边都是芦苇，这不是干涸了的湖吧？我们怎么走到湖里来了，陈涛心里打着鼓，怎么这条土路上没有其它车呢？

　　走着走着，渐渐的雨不下了，旁边的芦苇也消逝不见了，这时的陈涛突然看见前面的路上有个人影，这可把陈涛吓了一跳，他连忙打开远光灯去照哪个人，只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边向车子招手一边指着旁边向车子示意。陈涛向那个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那边竟出现了一条亮晶晶的柏油路和这条路并行地排列着。陈涛连忙叫坐在旁边的吴踪，可吴踪已经睡着了，等吴踪睁开眼晴看时，前边却什么也没有了。″你这是幻觉吧！“吴踪说道。

　　陈涛说没有，刚才明明看见人了，怎么会一下不见了呢？被惊醒了的坐在后排的曹宝生却相信陈涛说的话。他告诉陈涛千万不要停车，也不敢按那个人指的方向去拐，看来在这荒郊野外的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听了这话，吴踪也打了个激灵，吓的睡意也没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让一向不信鬼神的吴踪也害怕起来。大仙和毛鬼神都害怕起来。这时候的吴踪突然在右边的后视镜里看到车后有个飘着的白东西，陈涛也看到了，此时的白色飘物紧紧地跟在车的后面，车快它快，车慢它慢，情急之下的吴踪掏出烟来给陈涛点了一枝让他振奋振奋精神，自己也点了一枝。就在点着火的时候，那个白东西瞬间消逝不见了。吴踪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个幽灵怕火，他于是就一直拿着火握在手里，只要那个东西一出现，他就点火，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那个东西终于不见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放亮了，原来他们己经走在了一条堤坝上，如果照那个人指的那条亮晶晶的路拐上去，车子就会一头栽进堤坝下面的河里。三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不容易在一个小村子旁找了个卖饭的小饭店，跟饭店的老板一打听才知道多走了二百多公里，想要走出去，还得上国道。昨天晚上在被洪水冲过的荒野里走了半夜，方向也走错了。

　　小饭店只有方便面，三个人每人加了个鸡蛋，就着榨菜每人吃了两包。

　　这时天已放睛，整个大地被笼罩在一片雾气蒙蒙之中，抬眼望去，雾气中的房屋早已变了模样，这些房屋四面高大，就像城堡一样，每个高大的门楼上面在覆瓦的两头都有向外挑起的檐脚。

　　陈涛觉的很新鲜，就问吴踪说:″这里的房子怎么和咱们那里的不一样？″吴踪说:″那些向上挑起的檐脚是防止雨水向下流用的，这里的降水比咱们那里多，房子盖的也不一样，挑起的檐脚不光是装饰用的，这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看来咱们现在还在AH，昨晚一夜也没走出去！“

　　对咋晚的事情，大家的心里仍有余悸，听了曹宝生的描述，饭店的老板告诉他们，这片荒地不是什么湖泊，而是被洪水冲过的地方，三年不能种庄稼，这里面多的是弱死鬼，碰到一个算你们万幸，要是碰到十个八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这里的车子从来晚上不敢从这里走的，你们也太胆大了！

　　听了这话，三个人不止是后脊背发凉了，简直是有点毛骨悚然了。

　　陈涛说:″这就不奇怪了，我说路上怎么连个车也看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说什么晚上也不能再走这里了。″

　　看着旁边的田里，陈涛又说道:″你们看这里的牛，都是黑的，牛角朝后又弯又长。″

　　曹宝生说:″这是水牛，和咱们那里的黄牛不一样。昨晚的哪片沼泽方圆百里，阴气、湿气那么重，里面什么都有，我们能出来，真是佛大、命大、造化大！“

　　“对呀！宝生说的对，富贵险中求吗！“吴踪伺机鼓动道，他还得给陈涛和曹宝生俩鼓鼓劲，前面还有更远的路呢！这吴踪已经财迷心窍了，曹宝生心想。

　　陈涛真想说，你俩一个大仙，一个毛鬼神都怕，我成了赔榜的了，这算什么？看来这吴踪还难备冒险下去，陈涛想起来就发愁，这一场危机并没有改变吴大仙的初衷，反而更增加了他的信心，毛鬼神也跟着趁风吃屁，陈涛更郁闷了。

　　一夜之间，外面的风情完全变了模样，在乡间的道路上走了两个小时，吴踪他们才上了国道，又狂奔了十几个小时，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长江边上了。

　　这时的三个人已经很疲惫了，两天一夜几乎没合眼了。

　　看到烟波浩渺的长江，大家的心情又变得心旷神怡起来，他们刚跨过了黄河，又到了长江边上。

　　今晚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吴踪对陈涛和曹宝生说道。先渡过长江再说。

　　这里渡江的方法是大型的渡轮，放下的船甲板像个大簸箕，车子一辆一辆开了上去，渡轮轰隆隆地卷着水花向对岸驶去。站在船上的吴踪和曹宝生望着宽阔的水面不由心升感叹，如此大江气势如虹，万里奔腾，一路到海，这长江的气势之大，不是别的江河能比的！

　　陈涛对吴踪说:″搞错了吧，应该是从安庆渡江到大渡口，再到浙江，现在怎么跑到江苏南通来了？″

　　″将错就错！昨天就走错方向了，应该向南，现在向东了。″吴踪说道。

　　南通有最大的布艺批发市场，在这里转转也开了眼了。各种布料、布艺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燎乱。

　　陈涛累了，在旅店里休息一下，吴踪和曹宝生要上街溜溜，看看这里的风情，难得来一趟。

　　两人在一个批发市场里转了一圈，买了几个小工艺品拿在手里玩，走到市场后门吴踪看到外面有一片竹林，这对北方人来说很稀罕，吴踪和曹宝生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逛市场变成了溜竹林了。

　　″这里不会有熊猫吧？″吴踪略带调侃。

　　曹宝生说:″这是江苏，熊猫在四川。“

　　两人在竹林里走着，不知不觉已进了竹林深处。这回吴踪在前面走着，曹宝生在后面跟着。此时的吴踪低头找着什么。他在找竹笋，这个季节还没有竹笋，不过吴踪不死心，还坚持在找。不碰南墙不死心的劲又上来了。

　　曹宝生有点不耐烦了，催促吴踪该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可吴踪还不死心，终于一抬头看见不远的土坡上有一只羽毛极其艳丽的竹鸡。这竹鸡跟鸽子长的挺像，比鸽子大比家鸡小，脖子上长着金黄色的绒毛，浑身呈黄褐色有黑色斑点。吴踪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就想去扑它，他还没到跟前，哪鸡扑愣一下子就飞走了。吴踪扫兴的直起腰用手扶住竹枝准备缓口气，突然他的手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吴踪抬头一看可了不得了，一条伏在竹子枝叶上的竹叶青蛇咬了吴踪的手一口，那条碧绿的小蛇在竹叶上根本看不出来，一瞬间就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从市里的医院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医生给吴踪注射了腹蛇血清，还打了破伤风针，总共花了一百八十多块，吴踪很幸运。

　　俗话说:一次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回吴踪遭了蛇咬，是不是就长了记性。

　　离得大上海已经很近了，不去上海，哪是终身遗憾，亏的这里有抗毒血清。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吴踪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的下午，三个人来到了向往以久的上海，这个只在童年的记忆里向往过的城市。由于不熟悉上海的道路，他们把车放在城边的旅店里，然后打了个出租车来到市里，在南京路这个步行街上一直走了两个小时，正值国庆，步行街人山人海，这里早已再不是列強的租界，而是国人的乐园，这里店铺林立，鳞次栉比。游人的手里和商铺的门口到处都是飘扬的五星红旗。终于亲眼看到了大都市的繁华。外滩，各式的洋房排列在江边，这里是上海的象征，在画上看到的地方，今天就近在咫尺。

　　曹宝生说:″像这样的地方，应该领个情人来逛，那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陈涛说道:″那得有钱才行！“

　　吴踪接着他俩的话说道:″所以说贫穷是最可怕的事！咱们的目标是东南沿海，所以咱们明天还得继续前进，我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大上海的繁华又让吴踪想起了初衷。

　　陈涛听了一惊，不是又要走小路了吧？

　　不是吴踪固执，从地图上看从浙江到福建并没有很高的大山，沿着这条山路就能省几百公里的行程，可以缩短到达目的地的路程，节省路上耽误的时间。

　　当然这还是吴踪纸上谈兵，吴踪脑子里自己的想法，等他们真正走进去了，情况就大不同了。这个月份，北方的山已经秃了，山上的树木杂草都枯了，已变的荒凉了，可南方的山上还是郁郁葱葱一片的茂盛。山和山之间让树木连的很紧，一圈套着一圈，遮天避日的。除此之外山涧里的水也哗哗地流淌着，有的地方的水潭一片碧绿深不见底，让人见了就胆寒。

　　今晚的天气不错，月亮大大地挂在空中，像一盏高悬的大园灯，给漆黑的山谷里带来一丝光亮，在一个山顶的转弯处，陈涛猛然发现底下的山路上波光粼粼的，他赶忙停了车，叫了吴踪下去相跟着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的陈涛和吴踪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路已经塌进了公路旁边的水库里面，假如今天没有这明月当空，没有陈涛过往的经验，这车子就会一头扎进水库里，后果不堪没想。

　　这是个意外，大家安慰着自己，同时庆幸陈涛发现的及时，没发生什么事情。

　　没别的办法，只能调转车头向回从新找路了，这里的山上树木茂盛，遮天避日的，吴踪的地图已经用不上了，只好看着天上的北斗星找方向了，这回要比在安徵还要麻烦，大山里的路边上根本没有人家，找不见人去问路，只能误打误闯地向前走着，就这样走到天亮，看见山坡上到处是茶园，有少数民族的妇女在山上采茶。

　　有人采茶前面肯定就有村子，果然前面有了村子。他们喜出望外，忙去村里打听，一问才知道这时已经到了福建，离福州还有三百公里的路程，这时的他们已经又饿的不行了，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饭店进去吃饭。

　　曹宝生问小饭店老板有面吗？老板说有，曹宝生十分的高兴，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面了。

　　老板从一个破柜子里拿出几包南方产的珠江面下在了铁锅里，有面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曹宝生安慰着自已。

　　面煮好了，老板连汤带面撑到碗里，下面就是卤子了，只见老板从一个碗里挖了一块猪板油放在铁锅里，猪板油在锅里吱吱地被化开，一股臭猪油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呛的他们恶心，这时的老板又向祸里倒了一舀水，等水开后，抓了一把蛤蜊扔了进去，不错！卤子做好了，臭猪板油饨蛤蜊，舀进碗里，老板给他们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飘着猪板油的腥臭味。

　　他们还是头一回吃这种风味的汤面，没办法，闭住气吃吧！

　　吃完了面，找地方加了油，又在山涧里洗了把脸，还有三百公里的路程就是福州了，前面就是希望，又能睡个好觉了，天黑了的时候，终于到了福卅，筋疲力尽的陈涛把车开进了一家宾馆。

　　晚上吃完了饭，吴忠开始反思这几天的经历，真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相信地图呢？

　　陈涛告诉他说:″地图是没错的，但地图代表不了地形，地形也是变化的，关健是出门在外不了解本地情况，只能走国道，起码国道上有标志，偷鸡取巧肯定不行！″

　　曹宝生也说:″今天要不是陈涛，咱们早就见闫王了，多亏昨晚有月光，这才救了咱们！“

　　从事理上说，吴踪也知道这些天陈涛和曹宝生辛苦了，也应该安抚一下了，事情是自已的错，尤其是陈涛多次凭一已之力，在关健吋刻发挥了重要作用。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也应该慰劳大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