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嫁到:邪王狂宠 第五十一章风波再起
作者:火炎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明月听得微微晃神,原是这样,怪不得阮无城说外公是他半个师傅,想来外公当年的无意之举,却是还来他这样的相守,也算是报恩了。

  正思忖间,明月只觉得身上一阵恍惚,脚下微微不稳,身边的巧儿慌忙扶住她道:“主子已经好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了,这会子可不能再这熬了。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轻轻摇头,明月强撑着想要模糊地意识道:“我还可以等,就快……天亮了……”

  说罢便身子一轻,踉跄几步,巧儿急的一顿足道:“都成这样了还怎么等,明日的药还需要主子亲自去熬呢,若是这样下去还怎么去煎药呢!”

  明月微微喘着,看向阮无城的双眸以然有些模糊,只好点点头道:“也好,你且扶我进去休息一下吧。”

  五更天,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明月便被一阵惊叫吵醒。

  “……不好了!黄芩被人浇死了!”

  明月赫然张开双眸,身上的睡意登时被震得一丝不剩,她慌忙扯了屏风上的衣衫套上,还未跑到御药房前,便见一大堆人七手八脚地将阮无城抬到正殿之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月拨开人群,便见巧儿扑上前来,满面泪痕地叫道:“主子,黄芩被人浇死了!”

  明月身上一僵,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嗡嗡的蜂鸣,吵得明月头昏眼花,登时面无血色,她茫然地看向躺在架子上的阮无城,便见他似是被人打昏了。

  行凶者下手极重,阮无城生死未定,双眸紧闭。

  原本白皙面上现在已然变得如雪一般,鲜红的血迹正泊泊地从他的太阳穴中流出,只见他左手还死死呈着抓握的的样子,然而那黄芩——

  黑色的土壤之中,那黄芩便如一只残败地野草一般,枯黄败落,翠色的叶子已经萎缩发黄,歪斜地躺在泥土之中,翻出的根部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丝毫没有生气可言。

  “主子!”巧儿惊叫一声,明月三步并作两步,拼命地将那株草重新地埋进泥土之中。

  “没用了!三小姐!没用的!有人将硫磺拌在水中,这黄芩已经被烧死了!”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副使的声音,明月只觉得朱唇之上有着咸涩的腥味蔓延,双眸之前已经模糊,手下却依旧狠狠地掘着泥土。

  “主子,主子……”巧儿含泪哀求地叫着,那泥土中硫磺极重,明月的双手以然被烧的通红,却好似不知痛一般。

  “是谁……”明月恍若未闻地如梦似幻般呐呐,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重重地打在那片焦土之中。

  没有了!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明月只觉得胸腔一阵翻江倒海般地剧痛,似有千万根针贯穿撕扯,整个心房被扭做一团,唇齿间赫然一阵腥甜,那殷红的粘液从口中倾出,她整个人禁不住跪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抠在地上。

  巨大的绝望宛若潮水一般几乎将明月吞没,她纤弱的身形似一叶飘零的孤叶,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巧儿冲过来护住明月倒向地面的身子,她将明月抱在怀中,却见她并未失去意识,刚想说些什么,里面的人紧接着便高声一呼道:“陈提点出事了!”

  明月似是被人狠狠击打了一棍,整个人身上似是被丢进荆棘草丛一般,刺痛难忍,然而她并未就此昏厥,甚至是挣扎着起身,直直向内寝踉跄跑去。

  内寝之中,众人却是进进出出,明月蹒跚着由巧儿扶着来到其中,却见陈博傅陷在榻上,面上青白颜色虚浮,已经看不见呼吸之间的胸口起伏。

  “去拿吊神汤!快去!”

  那边有人还在尽力喊道,明月却是颓然跪在榻前,柔荑从陈博傅已经如柴一般地手腕上垂落下来,声若细蚊失神道:“不必了……”

  “主子……”巧儿惊觉泪下,不知所措地看向明月。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一般,明月只软软地倚在榻前,浑身战栗着发抖,激起一阵又一阵地冷汗,她伸出手抓住陈博傅的衣袖,却不见他有丝毫的反应。

  半晌,似是油尽灯枯一般,那枯瘦的手无力散开,似一朵败落枯萎的菊花。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变成了死寂,明月几乎是撕心裂肺般地哭喊一声:“外公——!”

  众人纷纷跪下,哭声登时此起彼伏,明月只觉得心口疼痛欲裂,身子一倾,复又一口鲜血喷溅在重重叠叠地帷帐之上,宛若盛开地点点血色梅花。

  身边的人和物都变成了一片虚无,明月痴然凝着床上的陈博傅,身下一软,倒进一具怀中。

  思绪迷蒙中,似有铺天盖地的白雾降临,密密地织成一张网,将明月层层叠叠包围其中——

  水漾星眸流星似的一转,却在迷蒙之中看到一抹瘦削却挺拔的身影。

  “外公!”明月轻轻叫了一声,却见陈博傅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

  “别走,外公别走!”明月惊惶无措,急忙追上前去,然而却脚下一空,登时坠入无边无际地黑暗之中……

  再次转醒已经是晌午,明月昏沉地头痛欲裂,身上立时激起一层又一层地冷汗,似黏,腻的毒蛇爬过一般,心却冷地如置九天寒雪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明月甚至意味方才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然而外面若隐若现地呜咽抽泣却让她绝望——外公,真的不在人世了。

  窗外是沥沥的雨声,明月披麻戴孝,和众人一同为陈博傅送丧。

  云板丧音响起,哀恸声四起,门口的小厮低沉喊道:“跪——”

  明月在众人之中,叩首,起身,复又叩首。

  水样星眸之中却是麻木地留着眼泪,似是永远不会干涸一般,双唇以然变成了青白色,心中却像是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一般,有冷冷的寒风携着冰碴钻进。

  泠泠的冷雨细细飘落,明月却好似不知疲惫一般不断叩首,心底一片荒芜死寂。

  初夏似乎就是在这样阴雨绵绵之中度过的,而明月的心,也随着陈博傅的去世而变得阴翳起来。

  因着陈博傅去世,皇上已经追封了他一等公爵位,明月自请守丧一年,借着身有白事,婚期便延后一年。

  除开每日该有的向仪贵妃请平安脉之外,明月甚至不肯出门。

  陈越来看过她两次,两厢亲人相见,却不能有什么调节的作用,甚至是一见面便会因此想起彼此逝去的同一个重要的人。

  所谓欲语泪先流,便是这样的道理吧。

  这样消沉了半月,先前慕容沛还来看过明月几次,但是明月此刻因为陈博傅的去世心力交瘁,便推脱了,几次下来,再加上官香婵的种种作为,慕容沛也对明月淡了下来。

  这日明月正在翻着手中的医术,房中便闯进一个人。

  阮无城身上一袭白衣,却是还在为陈博傅戴孝之中。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如今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俊俏临风的容颜之上却是有些削瘦的模样。

  “怎么?”明月从书中抬起头来,却见阮无城定定地凝着自己。

  阮无城有些踌躇,他终究抿了如樱花般的双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那日之事,是我的失职。”

  明月翻书的手指微微一滞,却是颤抖着捻紧书页,半晌,才将声线调整至常态:

  “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不,”阮无城赫然抬首,清俊的容颜之上,如墨般的玉眸隐着深深的愧疚道:“若不是我太过无能,便不会被奸人所害,师傅就不会无药可救,我——”

  “我说了与你无关。”明月微微闭眸躲过他直直投来的视线,眼睑下是滚热的泪意。

  阮无城的眸光太过干净纯澈,明月不忍也不能将这样无端的错误加注在他的身上。

  “外公是定数。天命不许,我们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明月忍着哽咽的嗓音,双眸张开的瞬间已然变回曾经地清泠:“况且你已经尽力了,若是没有你的提醒,我恐怕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药物。”

  微微垂睫掩去情绪,明月不无叹息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过你的。”

  阮无城剑眉敛起,带着无限地愧责喃喃道:“终究是我无能,不能报答师傅的知遇之恩……”

  “罢了。”明月抬起柔荑拭去眼角的晶莹,转首道:“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将身子养好之后才能查清那黄芩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阮无城闻言,身形微微一僵,沉默了良久才道:“那夜我并没有看清那人,但是,我却抓住了这个——”

  他垂首将从怀中抽出一个白色的绢帕,仔细的展开递到明月跟前。

  “那夜给黄芩下硫磺之人力气极大,应该是个男人。”

  明月眉心颦蹙之下,却是探身上前查看,只见那素白的手绢之中,只有一小块衣服的布料,似乎是小厮或者太监的宫装。

  她泄气地落座,心中沉寂无比。

  这宫中的太监小厮千千万,这么一点线索,怎么可能找得到。来人既然敢在太医院下手,必定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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