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的尽头 第五章 重回废土中
作者:希塔克的小说      更新:2022-11-23

  夜深人静之时,便是我出逃之刻。

  我用手肘使劲的像裂缝撞去,震下来许多土渣子,我估计最多我还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估计那个巡逻的再震几下就会醒来。

  我无路可退了,那边是人类的希望,而这边是人性的丑陋,原本多么向往的城市啊,没想到现在又是趋之若鹜。

  我来不及感叹,接着又一口气撞了七八下,裂缝没有一点变大的痕迹,我愣住了,尽管它风化了那么多年,也遭受了损坏,但毕竟壁垒区用的石头都是花岗岩。

  我已经隐约的听到了脚步声,和轻微的叫骂声,我知道他最多还有30秒就能到我面前了。

  我脸色惨白,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核战争时的恐惧,我没想到我会死在这里,被一个人扼杀在春天之前。

  我急中生智,他肯定知道我在撞墙,因为整个牢房就剩下了我,其他人都惨遭屠杀,但他无从得知我在用什么撞墙,我看了看地上还未干的鲜血,我赶紧抹在了额头上。

  然后我又故意用手砸了一下墙,接着就躺在墙前,闭上眼,我尽量控制均匀的呼吸,但是我太紧张了,我的胸腔就像海浪一般上下起伏。

  我的目的是装死,可是越听脚步声越近,我也更加紧张,胸腔起伏也更大,浑身哆嗦起来。

  在地下室待着的时候,因为过于无聊,所以在旧书架上翻找图书解解乏,打发时间。

  我意外发现一本不知谁买的关于冥想的书,上面说,做好了就会忘记时间,甚至生与死,并且冥想一小时顶睡觉两小时,我便开始练习。

  刚开始很难,因为你要彻底的放空大脑,每次一闭眼,大脑里立刻充斥了我的观点、世事以及以后生存的问题。

  无一例外,我练了好几天都失败了,最终不得不放弃。

  而现在身处险境的我必须试一试了,我闭上双眼,不知道是经过大风大浪以及磨难之后我变得成熟了,还是紧张太久的神经也想抓个空子休息。

  我的大脑瞬间变成了一片虚无,好似在监狱里的是我的躯壳,而有意识的灵魂出窍了。

  我呼吸平稳,几乎没了起伏,所以感官只剩下听力留在躯壳上,其他一概消失了。

  “嗯?”有人用一个类似枪口的东西捅了捅我,我没反应,“这玩意不会死了吧,我怎么交代啊,明天才应该处死啊,就说他病死了吧,非要撞墙…”

  我看他正在观察墙壁,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我心中一惊,不会发现什么了吧,我眯着眼一看,我心想“糟了,墙上忘抹血了,他肯定要发现。”

  看来我必须立刻行动了,看他还在看墙壁,我迅速起身,抓住他的枪口,用手按到墙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我朝着他的眉心就是一拳,这个穴位是上矢状窦,有三分之一的血液都从这里流向大脑。

  他吭了一声仰身栽倒,我也管不着他死活,我没补枪是因为怕吸引过来别人,我摸索了一下那个人身上,好巧不巧有一个筒状手雷,我插在裂缝上,拉开拉环。

  “嘭!”墙显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我就好像新生儿一般再次穿过母亲的产道,从那壁垒穿越过去,一切都切都是那么的和蔼。

  废土都好像在欢迎我,阵阵的风沙吹向远边,给我指明了逃亡的方向,它似乎在说“回来吧,拉玛迪欧斯不属于你。”

  我回头望了一眼这高大的城堡,我在它面前显着那么渺小,而它在废土上又是那么渺茫,没有光打在它的身上,抑郁的黑暗笼罩了它,就像撒旦的地狱一般。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那里,拉玛迪欧斯没有错,是那帮人把黑暗带到了那里,他们企图用黑暗吞噬每一个新生的光芒,用血洗遍的拉玛迪欧斯,才能更好的迎接明天。

  一路上,我看到了“钢铁雄狮”的残肢,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士兵,我祷告着,我默哀着,祷告这些灵魂的冤屈,默哀这些心灵的没落。

  何必自相残杀,过错永远是两方的,今天我就要去会会这个斯巴赛迪尔二世。

  找到了在废土上等候多时的老朋友—巴士,它依旧对我不离不弃,就像那只黑贝一样。

  可是,我可能开不走它了,因为它有三分之一已经陷入沙中,再凭着它的三个轮子也可能会越陷越深,有可能我也要与其陪葬。

  保留有生力量,我不能为它做任何努力了,只要尝试有丝毫导致我死亡的可能我都会放弃,牺牲一点,成就更多。

  我抚摸着它,从头倒尾,一遍又一遍,我能感受到它的下落,我也静静的待在一旁,这是我能给它最大的慰藉了,让我再送老朋友最后一程。

  我仅仅在这里站了一小会,双脚就难以拔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从车中取出的食物和水源,这两样必不可少的,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留下的脚印飞快的消逝,就如同没人来过这里一样。

  那个人告诉我出了拉玛迪欧斯一直向北走,与我来的方向相反,所以我没有发现过他们,但我想走到那里时间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如何再一次穿过风沙区,还在没有巴士的保护下。

  回去是痴心妄想,前进就是魂归九霄,我相信万物自有定律,这片风沙区也一样,我需要等待时机。

  太阳落山,月亮又起,浩瀚星河,沙中孤坐,时兮运兮,何时能渡。

  这是我判断的严重失误,这片风沙全无规律可言,就算我不闯进去,我也将饿死在这里,我熬不过它。

  我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尘,我真蠢啊,它其实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规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仰天大笑,笑声似乎都被卷入沙尘。

  我脚一蹬沙子,双腿开摆,因为是沙地,所以我比平常慢了许久,风沙把我眼睛吹得生痛,不停的留着眼泪,我只能闭着眼瞎跑。

  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么人类将在废土的淫威下还能存活多久呢,我必须战胜废土,“亦敌亦友的废土啊,让咱们再比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