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传说之路 第三百六十一章 焰灵觉醒
作者:苦行浪子的小说      更新:2022-10-23

  熊熊紫火燃烧在言行身周。

  尽管有些距离,但围观的人们也感到有些抵挡不住那迎面而来的炙热气浪,满身大汗如置身水窖。

  炙热难当,可一双双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一片紫色火海。

  不再是为这奇异的景象而双目为之所夺,只是关切那个紫色火海之中的人。

  离火殿登藉在册的修道们站在城门的正前方,每一张大汗淋漓的脸上都充满了紧张和焦急。

  言果更是数次都险些冲上前去,幸好言灿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

  身旁的几大家主和离火殿几位先生的脸色阴沉似水。

  夏青源按捺不住,道:“这样下去,他是逃不了的,我们真的就只能这么看着吗?”

  王显虽有不甘,但终究还是无奈道:“我们就是上去了又能做什么?这场战斗根本就没有我们能插手的余地。”

  以单人修为,他们的确都插手不了这场战斗。

  夏青源看了看身边的人,道:“阵法应该能为他挡上一挡,只要稍微拖住片刻,他就能逃了。”

  当日天降雷罚时,暗火以九人合力发动的旋火盾,九重可挡住雷罚片刻。

  若是不计人手,以阵法之力短暂拖住魑魅魍魉是可以做到的。

  听到夏青源这么说,身边的人都看向言灿。

  他们要是出手了,李治平当众做出的不追究言城和离火殿的承诺也就不作数了,这会陷李治平于两难。

  可他们现在又何尝不是两难,尽管言行已经事先说了不论如何都不许他们出手,言灿也告诫了务须遵守,可现在真的见言行陷入绝境,他们怎能做到熟视无睹。

  言行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大,他们心中就更坚定了言行一定不能死。

  他一定能重振火行,引领行者出世,改变这个世间。

  饶存恭忽然笑了一笑,道:“我们这帮老朽,修为是很难再有进境了,要是能保下他,也算是临了了为重振火行之名燃烧余热。我看,这件事就由我们这帮老骨头来做,诸位,意下如何?”

  言果眼眶一红,看向饶存恭,哽咽道:“饶老前辈...”

  谢长青神色坚毅,道:“原以为重振火行无望,这一生更无颜以火行自居,如今能得到这个机会为能重振火行的人一战,求之不得。”

  出手就是死,他们甘愿为了言行豁出自己的性命。

  夏青源道:“好,只要能保下他,也不枉此生了。”

  饶存恭呵呵一笑,道:“没有你的事,你可还算不得老骨头。”

  夏青源年纪与言明一样,刚刚年过五十,说老还真算不得老,与饶存恭更是差着辈分。

  但夏青源却不退让,道:“饶叔可以为他而死,我也可以,何况他还是我外甥,必须算我一个。就以我的年纪为限,比我年长的算上,比我年轻的都不能出手。”

  言果涕泪横流地看着夏青源道:“大舅...”

  夏青源抚着言果的头,亲切地道:“你最不能出手,日后你还要站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重振火行,庇护言城百姓,庇护世间苍生。听到了吗?”

  言果无语凝噎,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

  夏青源看向言灿,道:“言叔,下令吧。”

  言乾满脸忧虑地看着言灿道:“真的可以吗?一旦出手,言城可就...”

  言乾倒不是担心自己性命,他的年纪刚过四十,照几位家主的说法,他不用出手,但要是可以,即便几位家主这么商定了,他也会出手。

  可是,言行的性命事大,保证言城安危同样事大,实在无法选择。

  言灿还在权衡。

  饶存恭道:“言城不会受到波及,忘了他是怎么做的了吗?”

  言乾身躯一震,道:“自行除籍?你们也要...”

  天雷宫的律法中,自行除籍就可以斩断一切身外的关联。

  身后名节,魂归故里,世人尤其是修道者最在意的身后事都割舍。

  但这,不正是行者的所作所为吗?

  为了苍生大义,连名字都可以舍弃,况乎身后事。

  过去他们自认不配继承行者之名,但他们的心中,何尝没有一颗行者之心。

  言灿看着紫色火海中莫名强笑的言行,道:“再等等,现在他还有余力,若当真性命攸关,许你们这么做。”

  夏青源急道:“现在还不是性命攸关吗?那种对手,每一次出手都可能伤及性命,真要让他们得手了,我们再出手也无用了。”

  这是实情,每一个电光石火间,言行都可能被取了性命。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出手,当然应该在言行还安全之前出手为上。

  言灿凝神看着暂时停手的战场,道:“我感觉他还没有出全力,也许不用我们白白浪费性命。”

  王远近不敢相信,道:“还没出全力?面对这样的对手,他竟然还能有保留?”

  言灿道:“至少那四鬼认为他还没出全力。”

  战场中的局势,当然是战场中的人最了解,斩尘化为一片紫火后,刚伤到言行的四鬼就不敢再冒然乘胜追击,说明他们很是忌惮,至少那片五丈开外的紫火火海,四鬼是不敢再接近了。

  而四鬼的雷术应该都攻不破紫火的防御。

  几乎所有人都只为言行担心,却都忽略了四鬼的平静。

  此时再看四鬼凝神戒备不敢擅动的态势,就能知道四鬼眼下拿言行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面对那覆盖言行身周数丈的紫火,四鬼结合雷法再霸道的雷剑和他们形如鬼魅的身法不能近身都无济于事。

  但言行催生出这么大面积的紫火,四鬼又游离在紫火之外,言行恐怕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要攻击四鬼,这个距离太远了,以四鬼的身法和反应速度,根本构不成威胁。

  若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言行要维持这么大面积的紫火也是消耗,当他不能维持,危险也就随之而来了。

  好在以破煞象那夜言行能发动覆盖整个黄龙山顶的紫火来看,要他出现维持不住这数丈紫火的情况也是要消耗很长时间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尽快找到脱身之法。

  可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言行环顾四周,神态还并不太紧张。

  现在的困境,是在他预料之内的。

  得益于紫火自吸天地元气,那夜在黄龙山对抗破煞象被逼至极限,又与紫火和离火意念相合,已经可以以意念来控制紫火和离火。

  但若不把紫火和离火化作某种攻击性的术法,以鬼面的身法和实力,明晃晃地想要以紫火和离火单一的忽涨忽消直来直去的攻势焚烧到他们几乎没有可能。

  若说抵挡防御,言行现在的紫火和离火或许是当世之巅,但是用作进攻,却还远远不能与它们应有的威势相匹配。

  但面对现在眼前的紫火,魑魅魍魉真的就一筹莫展了吗?

  雷法的霸道号称世间诸法第一,如果面对紫火就毫无办法了,岂非浪得虚名。

  守在李治平前方的窦渊看着那熊熊紫火,冷冷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窦渊虽然要放了言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要把言行逼到真正的绝境,也要言行自己把魑魅魍魉的围堵打开一个缺口,他相信言行做得到。

  魑魅魍魉两两对视,各自点了点头。

  忽然,四鬼松开了手中雷剑,双手呈倒三角做出一个手决。

  微弱的雷光开始在三角之间凝聚,发出刺耳的锋鸣和刺目的白光。

  言行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这个手决他见过,与程洛交战时,后与姜天衡和楚中恒在黄龙山交战时都见过。

  雷暴!

  原本以为鬼面是用不出这种雷术的,因为交手过的鬼面都没有施展过这道术法,却不想眼前的魑魅魍魉竟都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试试从未做到过的事了。

  火焰从言行双眼中迸发,愈加地喷薄,向双眼外的脸颊流淌。

  双眼中燃烧的火焰,是无畏而不屈的抗争。

  紫火中的焰灵咆哮声愈烈,正在回应言行脑中的意念。

  火行道法催生火焰,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火焰,那控制的部分就是火焰的本性。

  火行是特殊的,火焰本不存于天地。

  天地七焰,自有其灵。

  道法的层次高,对低层次的焰灵压制就能自动解放一部分,所以在黄龙山那夜和先前用出的蓝焰火人,就自附了灵性,也比寻常的蓝焰术法更加强大。

  但毕竟还是以道法控制,对焰灵的解放都还不彻底。

  不过,现在面对魑魅魍魉四鬼同时发出的雷暴,就算蓝焰的焰灵彻底解放,言行也不确定能不能挡得住。

  同样是蓝焰火人,黄龙山那夜姜天衡和楚中恒两人发出的雷暴,几乎就将蓝焰火人完全瓦解。

  看着四鬼身前凝聚的越来越大的急速旋转的雷球,言行感到它们的威力完全不下于姜天衡和楚中恒发出的雷暴。

  言行不知道,当夜姜天衡和楚中恒发出的雷暴,只是身外纳气以他们自身的修为而发,魑魅魍魉的雷法修为的确还做不到只靠纳气就发动这个雷术。

  但他们结合气府之气就能做到,以他们的修为,这个雷术要耗费的元气实在太多,所以他们本不打算用,但要拿下现在的言行,他们也不得不用了。

  动用气府元气发出的雷暴,甚至要比姜天衡和楚中恒仅仅身外纳气随意而发的雷暴威力要大。

  四个仍在蓄势的雷暴之术,让言行感到强大的压力。

  但同时还能感受到紫火中焰灵的躁动,那是想要与之对抗的欲望。

  言行忽然又笑了。

  他听到了焰灵中隐隐有一声呼唤:交给我。

  紫火的焰灵觉醒了!

  言行解除了道法的控制,紫火随之开始翻涌。

  言行的意念和焰灵的意念合而为一!

  四鬼的雷暴也蓄势完毕,同时向前一推。

  黑云和离火之下,锋鸣和咆哮交响,紫光与白光相汇!

  一片紫色火海分而成四,收缩,变化成紫芒凝聚的四只大手,分别迎向了四个闪烁着白光的雷球。

  逼停,握紧,紫芒掩盖了白光。

  “轰...”

  大地随之震动,连城墙也摇晃。

  爆闪的光芒让观者不敢直视。

  那一片紫色与白色的光芒之中,也什么都看不见。

  言行还活着吗?

  所有人都为言行感到绝望。

  直到震动停止,光芒散尽,万众之目再向战场中看去。

  再次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闪着白光的雷球和凝聚紫芒的手掌都不见了。

  但言行还站着,如火神一般,身姿挺拔,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他焚尽了那本不可能被抵挡的雷术。

  在万众心中,他已成了无所不能的化身,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没有人对外说出口,可现在连百姓也相信,他就是那传说中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行者!

  如他现在的身姿,屹立不倒!顶天立地!

  欢呼,雀跃,本避讳着不敢对言行表露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