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怔了怔。
“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是陈铁,我们住在莽山里,他说您是他的好友。”陈默恭敬地回答。
刘先生明白过来为何会觉得面前的孩子眼熟了,这是他多年的好友老陈带在身边的那个孙子。
之所以没有一下认出,是没想到大半年的时间这孩子竟长高了许多,轮廓也变化很大。
最大的变化是竟然能说话了,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天生不会说话。
他早在三年前第一次见老友带着的这名叫陈默的孩子时,就甚是喜欢,想留下教他念书写字。
只可惜当时这孩子不会说话,加之老友独身一人住在山中甚是孤单,且不舍与这孩子分开,也就作罢。
临分别时送了一套文房四宝与一些书籍,希望老友有空能在山中教他。
“孩子,你会说话了?你爷爷呢,今次怎么就你一个人进城?”刘先生面带和煦的笑容,轻轻问道。
“小子前几日刚学会的说话。爷爷已经去世了。”陈默眼眶不禁微红。
刘先生闻言,大吃一惊。
“到底怎么回事,上回进城不是还好好的吗?你随我来,好好告知于我。”
话音刚落,刘先生牵起陈默的小手,向书院内走去。
“刘院长,您来啦。”守门的兵丁见刘先生牵着个孩童正要进门,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陈默没想到,刘先生竟然还是书院的院长。
“嗯,来了,大家辛苦!”刘院长没有更多言语,牵着陈默往里走。
守门的兵丁们有些奇怪,平日刘院长都是温文尔雅,面露春风,走路不疾不徐。今日却是显得有些匆忙,脸色亦有些沉重。
走进书院,这书院面积极大,里面种满了各式花草树木。
刘院长牵着陈默的手一路疾走,不时有路遇的书院先生、学生向他们打招呼。
“院长早!”
“刘院长早!”
刘院长只是点点头,并未多做停留,径直一路往书院后院走。
路遇的先生、学生亦是察觉到今日院长的不同,纷纷面露疑色。
约莫一刻钟后,刘院长带着陈默来到了书院后院的一间小院,看陈设应该是他日常在书院的休憩之地。
进入房间,刘院长让陈默放下行囊,在书桌前坐下。
“孩子,老夫没记错的话,你是唤陈默对吧?快与老夫说说,老陈是怎么过世的,怎的这般突然。”刚坐下,刘院长便问道。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陈默将他们爷孙上山打猎怎么遇到巨蟒,怎么与巨蟒搏杀,怎么杀死巨蟒以及爷爷最后的交代,粗略地讲述给刘院长听。
至于杀死巨蟒中间双鱼玉佩的奇异功效以及自己喝过蟒血、蟒蛇胆汁却并未提及,因为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
刘院长听完,沉默良久,不发一言。
“老陈这是把这孩子托付给我了啊。早劝他不要呆在山里,奈何不听,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这孩子也真是苦命之人,出生时无父无母,被老陈养到如今,老陈又去了。”
“以后我好好待这孩子吧,也算不辜负老陈的临终嘱托。”
刘院长想到多年好友就这样死在了蟒蛇手下,心中异常难受。又想到老友的嘱托,暗暗下定决心。
“默儿,今后老夫也叫你默儿吧。”刘院长看着陈默,满眼怜爱。
陈默点点头,表示同意。
“默儿,今后你就留下,跟着老夫念书吧。”刘院长见他点头同意,继续安排。
“往日,老陈可曾教你识过字,念过书?“刘院长问道。
“先生,小子识得字,念过几本书。”
陈默想起了过去在小屋的日日夜夜,每天忙完一天的事,吃完饭,爷爷都会在昏黄的油灯下拿起家中为数不多的几本书,教他识字。
好在这个世界的文字用的是前世的繁体字,陈默只花了很少的时间便记住了书中所有的字,只是由于书写习惯的原因,等他彻底掌握倒也花了一番功夫。
“甚好,甚好。此地是老夫在书院中的休憩之地,你且先在此地休息,待今日下学后便跟我归家,以后便住在老夫家中。”
“是,先生。”
“既如此,老夫先去授课,午膳老夫会命人送来。”
话说完,刘院长起身,准备离开。
“这狐狸为何一直跟在你身边,与你有何关系?”刘院长见着白狐静静蹲在陈默身旁,甚是乖巧,不由出口问道。
从见到少年开始,便注意到他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这只雪白狐狸,心中早有好奇。
“它叫阿狸,是我跟爷爷的家人,一直与我们在一起。”陈默站起身答道。
说话间,刘院长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阿狸。
阿狸察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察觉到他并未有恶意,遂并未显露出害怕警惕之意。
刘院长手顺着阿狸的头,沿着背,一直摸到了尾巴。又在阿狸的四肢、胸腹摸了一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陈默见他如此,心中甚是疑惑,不知他是何意。
“好一只白狐!”刘院长只在阿狸身上停留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并未多做解释。
不再多言语,刘院长离开了小院。
院中一时冷清,眼下还未到午时,更何况下学。听着院外不时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陈默心中甚是好奇。
他很好奇古代上课究竟是什么样的,以及自己将来将在怎样的环境念书。
“阿狸,我们出去走走!”心念至此,陈默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对阿狸说。
陈默带着阿狸在书院的石径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人一狐的搭配引起了引得书院的学生投来阵阵疑惑的目光。
陈默却不以为然,两世为人,心理承受能力大大提高,再多异样的目光也无法让他心起波澜。
漫步书院之中,看着四处或郎朗读书,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问题的学生,陈默恍如回到了前世的校园。
书院极大,陈默带着阿狸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大致走完一圈,正欲返回刘院长的小院,却遇到了麻烦。
“哟,这是哪来的小野人啊。”
却见前方迎面来了四个十三四岁的学生,为首的一人长相倒是颇为俊秀,脸上带着些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开口说出的话让陈默眉头不由一皱。
“难道这是遇到古代版的校园霸凌了。”陈默心中不由一阵无奈。
没打算与其纠缠,陈默带着阿狸准备从这群学生旁穿过。
“哟,还不理人。说你呢,小野人!”为首的书生见陈默没有理会他,不由感觉落了面子,收敛了笑容,挡在了陈默面前。
“让开!”陈默并不害怕,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子,找死啊,没听到李公子问你话吗?”为首书生身旁的另一身材稍胖的书生插话道。
“这狗不错啊,借哥几个玩玩。”又一书生看着阿狸出声,话音刚落,竟伸手想要触摸阿狸。
阿狸见状,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露出了锋利的狐牙。
“哟,还挺凶!”
“宋明,你傻呀,这明明不是狗,这是只狐狸。”最后一个书生出声道。
“这还真是哪都一样,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哪个学校都有好学生,也都有一些小流氓似的学渣恶霸。”陈默心里暗想。
这四人正是书院里臭名昭著的四大天王。为首的叫李庆,身材稍胖的叫刘文,要摸阿狸的叫宋明,最后一个叫许绍。
这四人平日里不学无术,以欺负同学,斗鸡遛狗为乐。不少书院的学生,甚至教习都深受其害,冠之为四大恶人。
没成想这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给自己标榜为书院四大天王。
但奈何这四人背景深厚,书院学生、教习大多敢怒不敢言。
“让开!”陈默盯着为首的李庆,再次出声,眼中带上了冷意,岿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