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负责人身子还没有坐稳，便又站了起来，他盯着屏幕里的画面，后背有冷汗流过。
“没有这个场景，不可能有这个场景……”他喃喃自语着：“没有人敢放这个场景。”
说着，负责人就要伸手拔线。
“继续。”叶荧拍走负责人的手。
“不行……”
“为什么不行？”叶荧刀子一般的目光划过负责人：“要求进行测试的是你，不让测试的也是你，你想干什么？”
“但是这种画面……”
“很真实，让人能想起来很多事情。”叶荧从怀里摸出来一把枪：“所以，我说，继续，可以吗？”
“可以……”负责人看着那把在眼下很古朴的手枪，艰难道。
对于现全员装罐的人类来说，那需要靠火药激发的手枪并不致命，但那把枪的本身却带着更多的意义。
回想着耳麦中那个人的话，负责人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今天算是倒霉透顶了。
他把目光投向图像上，那里的爆炸已经结束了。
没错，人类可以畅想星辰大海的时代，结束了。
……
“上来就玩这么大，”柳珝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空洞洞的隧道：“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用排除法可以确定这里不是银白城，毕竟没有人会花大力气在s银白城下面修地铁。”
“这里是废土，银白城时代意义上的废土，可以根据智能终端显示目前时间点是第一场战争——即人类失去天空的那次战争——的末期，具体为人历某年八月二日十九点。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场景与研究所资料库中储存的相关资料并不一样。”
“可以理解成为我单开的场景吗？”柳珝已经习惯于在思想层面上和幽交流，她开始检查身上的工具。
“这是一套最基础的单兵作战设备。”幽开始进行设备科普：“你身上是特种作战服，本身不是流体，但具有膨胀性流体的性质，平时柔软，在遇到高速打击时整体会变成类薄壳结构，将受打击力分散到各点，抗碎片杀伤性良好。”
“特种作战服后有一个医疗包，里面装有外伤处置设备以及一些注射剂，身侧是挂着的是一根三米的绳索，承重大约三吨，必要时可拆分至六米，相应的承重也会减弱，但不会低于一吨。绳索旁边是软金属锁铐以及多功能工具钳。”
“腰前有五个弹夹，每个弹夹纳弹一百二十发，为直径十毫米的钢珠，而右胸上的弹夹另配有一百发狙击钢珠，这种钢珠在枪管内经过化学反应成的子弹头锥度要更高，两者都配合那把气动枪使用，左胸的匕首……对人类而言，只是很普通的一把匕首。”
“手腕上有一个智能终端，你身后的背包里有一架微型武装无人机，你可以通过该终端进行操纵。”
“防弹头盔上插有若干敌我识别贴片，侧边镜片上可以显示地图信息。”
“至于腿侧的……”
“是手枪，这个我知道。”柳珝将手枪拔出，它的样子有些接近地球上的QSG92式手枪。
“军队前制式手枪，古老工艺，火药激发，作用是近距离作战，以及自杀。”
“不要补充这么沉重的事情啊。”柳珝抱怨了一下，将背包打开，里面有若干幽介绍过的和不用介绍的补给品，以及那架无人机。
在柳珝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好似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她眼中的画面再次开始扭曲。
……
“告知：脑内场景变化，时间：人历某年八月三日，凌晨两点十分，地点：地铁内部。智能终端记录：你在到达这里后一直休息到现在。”
柳珝晃了晃脑袋，幽的提示让她迅速了解的目前的情况。她抬眼，目前的地铁里漆黑一片，但这种问题在她打开头盔的夜视功能后迅速解决了。
不远处，一个人影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朝柳珝这边摸过来。
“神灵也会搞偷袭吗？”柳珝疑惑。
“部分叛向神灵侧的人类会，但这种情况那个人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附近难民，百分之十的不确定因素是她头上的夜视仪。”
夜视仪，地铁，广域打击……柳珝脑袋里面莫名冒出了一本自己看过的经典小说《地铁2033》。
“那些难民生活在地铁中吗？”柳珝姑且问了一下。
“虽然还有部分抵抗，但人类在天空以及地表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因为神灵会大面积不定时的用神力扫荡地面，所以建造的地下城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但地下城的容纳有限，于是尽管有被波及的风险，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苟活在地铁之中。”
听起来比《地铁2033》之中的生存环境还要恶劣……
在同幽交流期间，那人影已经摸到了柳珝的跟前。
那人没有碰柳珝身旁的背包，也没有动柳珝身前的装备，而是伸向了身后最难摸的医疗包。
这人心挺大的，毕竟哪怕没有进行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多年以来吃鸡游戏的经验也告诉柳珝，有时候只有死人的东西才可以摸。
叹了口气，她左手抓住伸来的手，按在地上，右手拔刀放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不许动哈。”提醒了一句，柳珝将自己的头灯打开。
高流明的照射下，柳珝自己的夜视仪自动关闭，但那人的带着的夜视仪冒了火花。
“小孩子就不要……”
柳珝的声音在看清楚那张脸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她沉默了片刻，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倔强地扭过了脑袋。
柳珝自然有让女孩开口的方法，将匕首收起，她拍了拍自己的急救包，补充道：
“如果你配合的话，我不介意助人为乐一把。”
那女孩转过头来，显然眼前的人对自己的身份感兴趣，而这同样也是自己不能轻易暴露的，但是……
想着自己来时的目的，女孩咬了咬牙。
“我叫叶荧。”
……
“时间人历某年八月三日，凌晨三点整，救治了一名伤口严重感染的伤者，她似乎和叶荧是朋友。”
柳珝看着智能终端的记录，就在刚刚，智能终端自己记录下了这个事件。
战争期间，即便是与神灵的能量战争，因飞屑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受伤导致感染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即便是用上消炎药之后，是生是死也只看身体素质和天意。
除了消炎药本身的质量，柳珝无法再给躺在碎布条上仍在昏迷的女孩提供更多的帮助了，于是她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小叶荧身上。
因为年纪的原因，柳珝在看到第一眼时并不能确定她就是叶荧，但之后叶荧的自报家门让柳珝确认了这个事实。
也为了区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叶荧，柳珝姑且把眼前更幼一点的这位称作小叶荧。
“幽，有这位现在的资料吗？”
“叶荧更多的信息加密记录在银白城的主计算机中，但在她的一次动员演讲记录中，提到了自己在第一次战争末期时所乘坐的撤离飞行器被击落，她与家人失散的经历。”
“……”柳珝摸了摸鼻子：“她说这个干什么？”
“苦难的见证，战争的敌意，成长的收获，以及……”幽顿了顿：“从者和神灵并非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