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话落，一旁的小尼姑满头问号。
见之欢喜……
“呸，鬼才要被你喜欢！”
少女娇俏的脸颊泛起晕红，咬着银牙有些羞恼，凶巴巴的盯着陆然。
对于白锦儿，陆然只是在最初时匆匆扫过一眼，并未过多的打量留意。
毕竟小尼姑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比纪瑶还要小上一些，这在前世，还是个正在读初高中的孩子。
身子还没彻底长开，不是陆然喜欢的类型。
刚才所言，只是随口客气。
不曾想这少女还挺傲娇……
摇摇头，陆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此刻，他更为关心的还是一众掌教和长老们对他的态度。
他可还记得，之前在太玄殿内，众人虽也有尊敬，但却并无现在这般敬畏。
后知后觉，陆然这才想起来。
刚来时，悟道崖好像没现在这般紫气烟云浩荡，神圣不朽，宛若仙府之境的异象。
有之前在小玉峰静坐诵黄庭的经验，陆然倒也很快明白过来。
必然是他刚才借圣人之言阐述自然之道，引天地有感，勾动了大道共鸣。
“只是可惜，这种讲道时的天地变化，对我来说，似乎很难感应到……”
这也是陆然反应一直慢半拍的原因。
之前在天衍圣地，小玉峰上，多次讲道诵经，他也是后知后觉。
他虽心有疑惑，但也没有过多的思索。
因为并不影响什么。
值此之时。
悟道崖上，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先前圣子所言，谓之道法自然，老朽惭愧，虽得了几缕灵光，但尚有不解之处，还望圣子不吝赐教。”
一身玄衣的八宝真人虽然苍老，但双眸明湛，宛若两盏神灯。
人群中，伴随着老者沉稳的声音传荡开来，不仅诸多弟子震惊，就连各大掌教和长老都久久无言。
一位八百岁的掌教真人，半截身子都要埋进坟茔中的老古董，竟然如此虔诚的向着一位年轻人求教……
场面太罕见了。
纵然陆然为大教圣子，身份尊贵，可还是让众修士一时间难以接受！
“咳咳，真人说笑了，那些不过是随口之言，有感而发，当不得什么。”
就连陆然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哪里懂什么道法自然，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众掌教长老神色都很怪异，显然都在心中思忖着八宝真人此举的用意。
毕竟，他们可不信八宝真人是真的在向陆然请教什么自然道理，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这大概只是个幌子。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不多时，一位青袍老者猜到了什么，出言道：“八宝道兄求道之心，吾等钦佩至极，只是圣子毕竟年轻，想来也只是在师门圣地中偶尔听过一些，自己尚且不解玄妙，如何能解道兄之惑，还是不要为难圣子了……”
“的确，道兄此言有些贪心了，这等大道真言，能得闻一两句，便已受用不尽，如何好究根问底，已是犯了忌讳！”
这也是一位掌教，相比之下，就没前面那么委婉。
圣地内的仙经，那是不可能轻传的，闻之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可能招来大祸。
是的，他们思来想去，觉得八宝真人最大的可能，是在觊觎圣地内的仙经传承。
这可了不得！
八宝真人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本来就没几天好活，哪怕触怒了圣地也没什么了，但他们还想再多活几百年。
然而，一直不语的八宝真人却轻笑起来：“诸位道友误会了，老朽观之，圣子乃是天生神圣者，通晓古今未来，诸般大道至理……今日恰逢盛会，不过是希冀与圣子论道一场！”
活到他这般岁数，已经是成了精的，看遍人间诸事，知晓众多隐秘。
越是接近陆然，他越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在陆然身上，像是笼罩着重重迷雾。
修为越高深，活得越久，也就更能有如此体会。
最简单的，比如，他根本就看不出陆然是什么修为境界！
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惊悚了。
因为按照常理，陆然身上若无什么秘宝遮掩气机的话，那至少要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才可能会是这种情况。
但陆然又很年轻，纵然再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这般年纪就突破炼虚境去……
所以，他想起一些秘闻。
一些圣人至尊及无上存在，修行数万年，历经万劫不灭，哪怕最终不能成仙，寿元将尽之时，也有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其中最常见，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便是投胎转生，然后重修一世！
他还记得，昔年曾有一位圣人，经历九世轮回，终成无上至尊。
陆然随口之言，便能引动可怕的天地异象，真的像极了那等天生神圣者！
不远处，太玄真人庄严肃穆，亦在默默沉思。
许是察觉到来自八宝真人的目光，太玄真人微微点头，两人几乎无需神念交流，便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一些想法。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就连楚国老皇叔还有青坞庵的白发老尼也早早意识到……陆然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肖似天生神圣者！
所以，这才是他们对待陆然如此恭敬的原因，而非是因为陆然的圣子身份！
…
…
众人如何设想，陆然并不清楚。
他即便知道，也会嗤之以鼻。
什么至尊转生……他自己还不清楚，穿越前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青年，顶多就是兴趣繁杂，爱好和掌握的知识多一些。
来到这个世界，全部都要归咎于一场意外。
“也罢，既然是论道，那真人尽可畅所欲言，我一定知无不言！”
人群中央，陆然最终还是点头。
对他来说，反正抄都抄了，也不在乎再多抄几句圣人之言。
况且讲道对他也有好处，是他修行的一种方式。
于是乎，这一日，就如陆然所说，凡是问到的，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悟道崖上，大道神音不绝，天地为之肃然！
远远望去，太玄门内流光溢彩，云蒸霞蔚，有凤鸣东方，瑞兽奔腾，各种惊天异象声势浩大，几乎淹没了整片天地，似乎是要举教飞升！
在场诸多掌教、长老，更是肝胆俱颤，仿佛见证了神迹！
那道盘坐在玉蒲之上的白衣身影，就像是行于大地的无上神灵，身周环绕五色神茫，头顶紫气盘踞，四肢百骸都在发光！
…
楚国都城，连绵不绝的宫殿群中。
一位身披龙袍的中年男人走出，他眸光深邃，望向天空，那如同通天玉柱般的紫气几乎贯穿了天地，哪怕相隔数万里，都能看到。
“那是……太玄门！”
“速去探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
小罗天。
一座恢弘庄严的古老殿宇之内！
如同化石般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黑袍老僧骤然睁开双眸，目光像是穿透了大殿穹顶，望穿天地！
…
天衍圣地，祖地最深处。
此处得天独厚，造化无穷，乃是三百六十座地脉汇聚之地，是真正的飞仙之地！
那是一座莲花玉台上，其上一道绝色丽影闭眸盘坐。
恍惚间，眉毛颤了颤。
…
太玄以北，西岐山脉中。
一座乌黑可怖的巨大坟茔突然间炸开，从中飞出一口银棺，悬在天宇之上，宛若一柄仙剑颤动，铮铮长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