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集合地点,绝无已经回来了,花子买的烤鸡和几条鱼正在火上保温。
“我回来了。”
绝无微微一笑。
花子昂着脑袋,双手叉腰,一脸自豪。
“快来看看我买到了什么,这个烤鸡可是最后一只,被我抢到了!”
平安微笑,摸摸花子的头。
花子露出享受的表情,不得不说犬冢家的忍术真是诡异,越练越像忍犬,以前花子是决不允许平安摸她头的,如今竟然很享受。
绝无挥手拍开平安的手,不允许平安继续欺负花子。
“快吃吧!”
平安嘿嘿一笑,拿起烤鸡和烤鱼就吃了起来。
吐出嘴里的鱼刺,吃饱喝足了,该谈正事了。
“绝无,村子里有什么消息吗?”
绝无点点头。
“有,村子里有一名叫做九井的农夫是第一个看到陨石的人,陨石降落的时候他正在农田里,看到天上一团火落地,发出了巨响,忍不住好奇心就过去看了一眼,那时陨石坑一片灼热,仿佛一片岩浆,他没敢过去,于是就离开了,在村子里吹嘘。”
平安了然的点头。
“地下交易所的情报显示,一共有三波人靠近陨石坑,第一波人就是九井那样的农夫,但是那时如此炽热的陨石坑不是他们能进去的,所以排除他们。”
“第二波人是一队听到消息的的商人,其名为金座义人。”
“第三波人是附近山上的一伙山贼,他们里面有许多流浪忍者。”
“之后就传出陨石消失的消息,所以这陨石很有可能在后两拨人身上。”
“耶!”
花子一听就激动了。
“那我们就赶紧去抓住他们逼问消息啊!”
平安语塞,无奈道。
“我没有买他们的行踪。”
“诶——?”
花子面露疑惑。
“为啥不买啊。”
平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识。
“情报太贵了,如果买行踪的话,这次的任务金全部赔进去也不够。”
花子理解的点点头,忍者做任务就是为了任务金,若是亏本,自然不会去做的。
“接下来我们就去寻找这个名为金座义人的行商吧。”
绝无、花子点头。
——井山城——
井山城建于井山下,根据平安三人打探的消息,一路尾随那金座义人的踪迹,最后追到了这个井山城。
趁着夜色,三人一个跳跃,向着目标进发。
目标是红月坊,是一处风月场所。
这样的场所两女不好意思进去,于是平安留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
这红月坊是好几条街道改建的,只留出一个出口,其他地方堵住,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毕竟里面的女子基本都是签署了卖身契的。
灯火通明的红月坊人来人往,并不好找人。
平安皱眉,他看到了一些人围着一个红衣女人在大街上就开始殴打,周围的人显然也是见惯了的,并不阻拦。
平安默默结印,【幻术-奈落见之术】,那些围攻女人的家伙立即像是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四散奔逃。
地上的红衣女人勉强起身,扶着路边的墙向着黑暗的小巷中走去。
平安想了想,决定跟上去,毕竟他对这里完全不熟,说不定这个女人知道什么消息渠道。
女人走在黑暗的小巷,平安跟在身后,发现她突然不走了,平安立即躲了起来。
“出来吧,您就是救了我的恩人吧。”
平安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但还是走了出去,来到女人的身后。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平安很疑惑。
女人轻笑,声音婉约,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我是个盲女,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年了,什么风吹草动我都清楚。”
说着女人转过了身,借着月光平安看到了他的样貌。
一半的脸上有点青紫,是被打的,些许皱纹,但是脸型上能看出年轻的美貌,另一半的脸上却都是红斑,甚是吓人,双目无神,果然是盲人。
平安也是被吓的心里一跳,似是听到平安乱了些的心跳。
女人凄苦一笑。
“我本是花魁,然而不知何时染上花柳病,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吓到恩人了吧,实在是我的罪过。”
说着女人似想起自己的凄苦,忍不住落泪,转过身子。
平安一只手抬起,不知道说啥,难道说自己没有被吓到?那就真的是睁眼说瞎话了,何况这个女子已经自己发现了。
“恩人有何事相问?”
平安一愣。
“你是如何知道我有事要问?”
女人幽幽一叹。
“我也就这点价值了。”
平安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就是想问,如果要在这里找一个人,该如何寻找。”
女人点点头。
“那就请恩人随我来吧。”
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平安跟上,不一会就来到一个街道上,这里寂静的落针可闻,漆黑一片,借着月光平安可以看到,这里一片破败,很多屋子都倒塌了一般,和红月坊的光鲜亮丽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红衣女子一直走,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很多蓬头垢面,衣着破烂的女人,还有许多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天真的看着平安。
街道旁的破屋内还有很多女人躺在床上,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平安都以为是死人。
“这里?”
平安忍不住了,看向身前的红衣女人。
女人轻叹。
“这世上有光明就有黑暗,而这里就是红月坊的黑暗面——暗街。”
“这里的女人都是那些年老色衰,或者染上花柳病的女人,或者那些没有做好避孕措施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我们被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若不是还有些姐妹念我旧情,恐怕我也和地上这些女人一样等死了。”
平安沉默,这是他不知道的,也闻所未闻的,那些女人时不时的一声声绝望哀嚎震的他路都有些走不稳。
女人带着平安来到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里面也有几个女人在暗中观察平安。
“请坐,不要嫌弃我家简陋就好。”
平安连连摆手,端坐好。
“这是水。抱歉,实在是没有茶。”
“啊,没事,水也挺好。”
平安端起水抿了一口,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悸动。
“你如果要打听一个人的话,那就直接说那个人的名字,住在这里的人还算有几分薄面,你是我的恩人,我们会帮你的。”
平安点点头,
“我要打听一个人,叫做金座义人,是个商人。”
随后暗中观察的女人就离开了几个,红衣女子就开始给平安说一些趣闻,看到她说的挺开心,平安也微笑着点头不断迎合。
过了一会一个女人走到红衣女人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然后就离开了。
红衣女人露出歉意。
“抱歉,好久没有人和我说那么多话了,一个忍不住就多说了,恩人不要介意。”
平安慌忙摇头。
“没有没有,这位姐姐你说的很有趣,我反而应该感谢你告诉我那么多有趣的事呢。”
而红衣女子却痴了。
“姐姐?好久没有听到别人这样称呼我了呢,脑海中回忆到的只有谩骂和诅咒。”
泪水不禁流出,染湿了她的衣裳。
平安懵了,有点不知所措。
红衣女子回过神,向平安表达歉意,平安摆手表示不用道歉。
缓和下心情,女子把平安想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
“金座义人如今在菊屋,就是那个门口放着菊花雕塑的那家。”
“谢谢。”
平安是真心感谢,若是没有她们帮忙,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红衣女子轻笑。
“不用道谢,你是我的恩人,自然是要帮你的。”
听完这话情绪一直压抑的平安一时悲从心来,也差点落泪。
脑海中反复飘过这暗街一路走来的人间地狱景象,而像面前这位有情有义,有恩必报的好人竟然落得如此生不如死的地步,实在是令人心生悲痛,更让人痛恨这可悲的时代。
红衣女子听到平安语气哽咽有点惊慌。
“恩人如何落泪了?可是我招待不周?”
平安摇头,然后一愣,知道她看不见。
“不是,和你没关系,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们的吗?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也可以给你们一笔足够生活的钱。”
红衣女子苦笑的摇摇头。
平安急了。
“这里如此险恶,有什么好留恋的?”
红衣女子叹息。
“恩人莫急,且听我说。”
“若是留在这里起码我们这些生病、弱小的女人还能有口饭吃活下去,若是离开了这里,外面的险恶不见得比这里少,恐怕我们根本没有存活的权利。”
“至于钱财,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钱财只是催命符呀。”
听完,平安有些失神。
“那我空有这一身武力,如今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这一刻平安原本还有些自傲的心消失了,这一刻他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红衣女子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我有一事相求。”
平安精神一震,看着红衣女子。
“说吧,有能力一定完成。”
红衣女子缓缓道来她的想法。
“恩人是忍者吧,那能不能制造出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城外的密道。”
平安一愣,不是说不离开吗?女子开始解释。
“我们这些没有希望的老家伙就腐烂在这黑暗的暗街吧,化为那新生嫩芽脚下的泥土,为那些还有希望的孩子守住那再次见到阳光的机会,他们不该在这里腐烂,化为无人问津的泥土,他们还有希望啊!”
说着露出温柔的微笑,看向屋外那些好奇的看着这里的孩子们,明明是盲人,但是平安看到了她眼中的光,那是希望的光。
平安大受震动,转头看向哪些孩子纯真的眼神,强忍住泪水,用力的点点头。
“我答应了!”
平安深吸口气,空气中一股腐烂的尸体味弥漫,但平安并不会觉得这个地方黑暗,因为这里的人都有希望,他们为了自己的希望活着。
来到屋子的后方,双手结印。
这次的忍术难度很大,需要远距离精准的控制查克拉,还要小心加固通道,不能让它坍塌,是【土遁-升土之术】的超高难度释放,最好一口气成功,多次使用忍术不仅耗时长还更容易被发现,毕竟红月坊也是雇佣了忍者的。
平安已经结印一分钟了,毕竟这次的难度不亚于现场创作一个A级忍术,难度极高。
然而不知是不是上天都在帮助他,这时的他灵光四溢,大脑开窍一般以往困扰的问题今天都不再是问题,
“【土遁-升土之术-改-超长密道】!”
平安双手拍地,查克拉不断的输出,大地陷下去一个方形坑,然后密道延伸向远方,时不时还会向上延伸出一个通风口,不然会憋死人的,距离越远需要的查克拉越多,控制难度越大。
半个小时过去了,平安浑身冒汗,脸色苍白,即使平安,这样的大工程消耗的查克拉也远远不轻松,红衣女子听得到平安粗重的呼吸声,很是担忧,想要阻止,但是又怕张口打扰了平安,于是犹豫不决。
还好平安成功了,脚下一软,就往后倒去,红衣女子听到动静立即扶住了平安,忐忑的问。
“你没事吧?成功了吗?”
平安激动的笑着。
“啊,我没事,查克拉消耗的多了些,成功了,密道成功了!”
红衣女子立即笑了起来,抱着平安一直说谢谢。
屋里那些暗中观察的女人也是激动的抱在一起。
平安站起身,来到一旁盘膝坐下,提炼查克拉,红衣女子叫来人吩咐下去,不一会一群半大的孩子就来到了这里,这群孩子有大有小,大的有十来岁,小的还被抱着咬手指,不会说话。
这时暗街的那些女人也聚集到了这里,平安睁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他睁眼,哗啦啦全跪了下去,平安一惊就要扶起他们,旁边的红衣女主阻拦平安,平安看向她,只见她摇摇头。
“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没有任何可以感谢你的东西,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向你表达感谢的方式。”
平安沉默。
很快她们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又躲到了屋里,显然谁也不想让平安看见她们丑陋的样子。
红衣女子拉住那群孩子中最大的男孩子。
“勇夫,弟弟妹妹们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啊!”
“还有,一定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你们的归宿。”
“好好长大,答应我,好吗?”
名为勇夫的少年用力的点点头,留恋的看了一眼这里的一切,他虽然从小吃不饱穿不好,但是他很幸福,因为这里有那么多爱他的人。
最后看向红月坊的方向,明明是少年,但是那眼中闪过的深邃的恨意即使是平安也暗暗心惊。
然而红衣女子并不知道这一切,哭着让勇夫离开。
平安皱眉,然后就是叹息,未受他人苦,莫劝人从良,他没有资格劝说勇夫放下仇恨。
勇夫和身后的小伙伴们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平安,要牢牢记住他的模样,深深一鞠躬。
“若是有机会我们会拼尽全力报答您的大恩的,请您告诉我们您的名字。”
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我是间桐平安,不要你们报恩,你们,好好活着就行了。”
勇夫点头,没有说话,率先跳下密道,然后接住往下跳的弟弟妹妹们。
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了,平安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钱票,绑在苦无上,扔向勇夫的前方。
勇夫看到面前的苦无一愣,然后回头看向平安。
平安微微一笑。
“一千两不是很多,不至于招来祸端,也能让你们起码有一段时间不用愁食物,苦无就拿着防身吧。”
勇夫眼眶微热,再次鞠躬。
“非常感谢。”
拔起苦无,带着弟弟妹妹们消失在黑暗里。
平安再次用土遁凝聚了一个中空的假山,掩盖住洞口,这样轻质的石头即使是女人两个人也能推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平安回头看向红衣女子,犹豫了下还是说。
“我要走了。”
红衣女子轻笑。
“去吧,这里并不是恩人的终点。”
“我还会再来看你们的。”
哪知红衣女子坚定的摇头。
“不,只要恩人不要遗忘我们,在记忆中能给我们留有一席之地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不要再来了,这里只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啊!”
平安语塞,摇摇头叹息道。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红衣女子悠然长叹。
“名字已经随着过去的我埋葬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名字,也无需名字了,若是非要有个称呼,就称呼我为红吧!”
平安默然,深深记住这个女人的模样,转身离去了,这次就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