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长？”
“嗯？”
源稚生停下了脚步，前台人员叫住了正要上电梯的他：“大家长，这里有您的快递。”
乌鸦好奇地看向源稚生：“谁会给您寄快递？”
源稚生也摇了摇头走向前台：“我不记得我买了东西。”
“之前有一个快递员送过来一个盒子，”工作人员弯腰拿出一个包裹：“他说是有人送给您的礼物。”
一旁的樱接过盒子检查了一下：“上面没有送货地址，而且…”
樱捻了捻单据撕了下来，背面写了一行字还有一个笑脸：源稚生亲启。
夜叉扭了扭脖子：“头儿，会不会是陷阱。”
四双眼睛审视着这个包裹，前台人员脸色有些发白，她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当时是谁送过来的这个快递？”
“一个穿着快递服的年轻人，戴着一顶鸭舌帽。”
源稚生从樱手里拿过包裹：“夜叉，你带着她去查监控，先不要声张。”
“是。”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夜叉带着神色紧张的前台走了进来，源稚生正盯着从包裹中取出的东西发呆。
“头儿，那家伙故意避开了监控，没拍到脸，走出源氏重工后在一个监控死角消失了。”
源稚生取出一管蓝色试剂交给樱：“找几个可靠的人去查一下，把知道这件事的人数压到最少。”
“是，大家长。”
“你们先出去，我自己待一会儿。”
几人默默退出房门，源稚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张开了手掌，手里是他刚刚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一张纸条，纸上潦草地写了几个单词：血清，卧底，不要声张。
源稚生理解了这话里的意思，但他想不清究竟是谁送来的血清，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的人隐藏的很好，整件事没有一点线索。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人一定对蛇歧八家非常了解，所以他才能知道那些隐蔽的摄像头分布，和绘梨衣需要血清的事。
嗡嗡——
手机振动了一下，源稚生拿起手机，发现是樱的来电，这么快么？
“樱，怎么这么快？”
“大家长，研究人员说这份血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和绘梨衣之前使用的血清一模一样。”
源稚生的眼帘动了动，经过源泽的折腾，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之前的血清是橘政宗养殖死侍搞出来的，可他明明已经死在了自己面前。
“…我知道了，绘梨衣的血清还能撑几天。”
“仅剩两天了。”
“等我消息吧。”
电话被挂断，源稚生眺望着窗外，深秋冰冷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让他越发看不清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
彭，彭，彭。
“啧，怎么这家伙这么有活力啊。”
松下靠在车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后备箱，声音才停了下来。
源泽正站在一旁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我说过你镇定剂给少了，混血种被打晕醒得很快。”
“后勤部怎么还不来啊。”
源泽没有回话，掏出手机看了看，松下也注意到他的动作扭过头来：“怎么了？”
“源稚生问我任务做完了么，让我现在回去一趟。”
松下挠了挠头：“那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着就行。”
“回头请你喝酒。”
“嘿嘿嘿，这个好！”
源泽带着一身血腥味上了出租车，司机瞥了一眼他衣服里衬的浮世绘也没敢再说些什么。
“去源氏重工。”
咚咚咚——
“进。”
源泽推门而入，源稚生的桌面上正摆着一支蓝色试剂。
“怎么了，大家长。”
源稚生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源泽默默坐下，没去看桌上的试剂。
“你的血统这两天怎么样了。”
“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异样。”
“嗯，”源稚生盯着试剂有些犹豫：“这是能控制血统稳定的血清，但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没有副作用，不过初步检测没有太大问题，可以拿来应急。”
源泽挑了挑眉：“大家长，还没有人用过么？”
“是的。”
“那我愿意先来试药。”
源稚生错愕地看着面前的源泽：“不，我只是让你留作备用。”
“没有关系，如果没有人试验也无法确定是否安全不是么？”
源稚生看着药剂面色复杂，刚想要拒绝可是又想到了绘梨衣的药也已经所剩不多了：“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准备准备。”
“现在就去吧，我之后几天都有任务。”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拍了拍源泽的肩膀：“家族会给你补偿的。”
……
“生命体征正常，仪器正常。”
源泽正赤膊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粘满了电极贴片，本来源稚生是不想让他来的，但在他强烈要求之下还是来到实验室了。
源泽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源稚生显然看到他在纸条上的留言了，封闭的实验室里只有三个研究人员，来的一路上也都在刻意避开别人。
“准备注射。”
冰冷的药液顺着针管流入血液，源泽安详地躺在手术台上，旁边的研究员腰间都鼓鼓的，看来也都是一手柳叶刀一手冲锋枪的狠角色，根本不怕源泽失控。
“血压，心跳显著升高…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
源泽依旧闭着眼睛表情镇定，血清对他的影响跟他喝两口酒差不多，这次来只是为了让源稚生放心，他送的东西有没有问题自己还不知道么。
“注射完成，之后要留观半小时。”研究员弯腰摆弄着仪器，源泽一挥手撤下身上的线，迅速穿好了衣服。
源泽走到留观室坐在源稚生身旁，源稚生少见地点了一根烟沉思着：“怎么样？”
“没问题。”
“嗯…”源稚生想了想：“过几天又个客人要来这里，没什么问题的话你跟着我去接待一下。”
“客人？”
“嗯，一个校长。”
校长？源泽瞳孔缩了缩，脸上没有露出表情，不会是昂热吧，他来蛇歧八家干什么：“什么校长？”
源稚生目光迷离地看着烟雾：“一个混血种学院的校长，因为大家长的事前来慰问的，你最好小心一点，他很危险。”
源泽略微扭过头去没有接话，看来是昂热无疑了，他会来慰问？八成是想看看蛇歧八家新的接班人而已。
“好。”
两人不再言语，沉默地坐了半个小时后实验人员走了过来：“大家长血清没有问题，和之前给绘梨衣家主用的完全一样。”
源稚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嗯，给绘梨衣送过去吧。”
“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大家长。”
“好，有问题来找我。”
从层流实验室回到寝室，源泽沉默地躺在床上，昂热的到来有点出乎意料了，不过他说不定能确认一些信息，毕竟他连路明非现在去没去卡塞尔都不知道。
源泽翻了个身，干脆睡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少主。”樱看着源稚生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提醒了一声，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叫源稚生大家长了，但他还是更喜欢叫这个男人少主。
源稚生反应过来把烫手的烟头熄灭在了烟灰缸里，他不怎么喜欢抽烟，但这些天几乎烟不离手：“你带着乌鸦帮我查一下橘政宗留下的东西，把夜叉派出去继续追查血清的来源。”
“是，少主。”樱没有继续过问，默默点头应了下来。
源稚生看着桌子上的血清眼神迷茫，纠结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樱…你说老爹他真的死了么？”
樱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站在源稚生身边，无论他经历了什么，无论何时何地。
“你先去休息吧樱，对了，叫夜叉低调一点。”
“是，少主。”
樱缓缓退了出去，办公室中只剩下沉默的源稚生，桌面上泛蓝的血清因为关门的震动微微涌动，映衬在他眼中的影子与复杂地情绪翻滚、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