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我将开发商的资料抓出来单独展示道：“你看，这是荣河房产集团的财务报表。”

　　秦关看了一下，对于那由荣河旗下的好多个公司的财务报表交织成的复杂关系有些头疼道：“有些复杂，看不明白。”

　　这财务报表确实有些复杂，但如果只是一张汇总的报表，将现金流方向标明，就再简单不过，只是那样的话根本看不到隐藏的很多信息。

　　而从这个复杂的财务报表中看出问题我事先是有做过功课的，首先收集了秦关对该场所相关的资料，从资料中得出了分析结果，之后利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份财务报表的分析。我也知道他看不懂，所以我才有机会。

　　我在展示荣河集团财务报表的时候只不过是调出了早就存在服务器上的这份分析结果。当然是拆散后的独立的财务报表，那十分钟的时间我只是将早已了然于心的分析结果重现一遍罢了。

　　我指出这些报表中的一个共同的项，那是一个很小的资金缺口：“你看这里，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资金缺口，如果不是对荣河集下所有公司的财务报表进行整合分析根本看不出来。”

　　“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有可能导致荣河集团破产。”

　　“有那么严重吗？”

　　“这解释起来就有些复杂，我估计连荣河的老总也未必意识到这一点，但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一两年内就会引发巨大的财务问题，最终导致资金链断裂。”

　　“蝴蝶效应！”秦关虽然还是看不出问题，但大概明白了我的意图，“那要怎样做才能让对方同意出这百分之十的首付？”

　　“我来搞定。”

　　“你？”

　　“对，不过我也跟您一样，咨询免费其他的得照章办事。”

　　秦关看了看我，笑呵呵道：“理当如此。不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换个角度讲，如果说我们与开发商谈成了这笔交易并且为他解决了一次可能面临破产的危机，您说这算不算一件功德呢？”

　　“嗯，有道理。”秦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解决的问题越大回报自然越丰厚，对荣河这样的集团一两层楼百分之十的首付根本算不值一提。”

　　“可是还是有问题，我多买一层的话目前可没有能力将新的律师事务所办得那么大。”

　　“这一层不是用来办公的，而是解决月供问题。”

　　“解决月供问题？两层的月供都通过多买的这一层来解决？”

　　“没错。”

　　“怎么解决？”

　　“这需要商业规划，得花些时间来做，暂时我也说不清楚。”

　　“那大概的呢？”

　　“比如开一个大型超市，或者租给别人开超市等等。你相信我的话，可以由我来做，不过……”

　　“照章办事。”

　　我与秦关都笑了。

　　秦关叹了一口气道：“哎呀，之前在仁之家的时候，夏娲就是你女朋友吧？”

　　“对，没错。”

　　“之前听她把你说得很神，没想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老天爷总是安排得很巧妙，在适当的时候将人所需要的安排到他的身边。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了。”

　　“还真是巧妙。”秦关说着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我告辞道：“那今天咱们就先聊到这，改日找时间再好好聊一聊。”

　　“等会你还有事吗？”

　　“有些小事情，我得去办营业执照还有一些相关的手续。”

　　“那是小问题，你把资料传给我，我让助理跟配方专利的事一起办了。我们接着聊，中午我请你吃饭，楼下的鱼叔很地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

　　“别推辞，好久没跟人聊得那么愉快了。”

　　“可是这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嘛？”

　　“你等一下。”秦关说着拔通了助理的电话，只见一个如林妹妹容貌的女子被全息投放出来，“张玉，你把我今天上午的事给推一下，我有些重要事情要处理一下。”

　　“秦律师，客户那边怎么交待？”

　　“你就说由于还要收集一些证据，所以今天暂时办不了，时间改天后天下午两点钟。”

　　张玉翻了翻日程：“那后天下午两点的案子怎么办？”

　　“那个我会找方明帮忙处理一下，你就不用管了。”

　　“好的，我现在就办。”

　　“还有，等会我再传些资料给你，你跟刚才传给你申请配方专利的事一块办一下。”

　　“啊！”显然有些震惊。

　　“啊怎么！让你去办就去办。今天办妥了。”

　　“哦。”张玉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照办了，“那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办完事你就下班吧，辛苦了！”

　　“谢谢秦律师。”张玉听到可以提前下班有些开心。

　　挂断电话，秦关道：“你这些事不难办，我看你给的资料，昨天已经去过相关部门了，让张玉去跑跑腿半天就搞定。”

　　“那真是太感谢了，不然我还得到处跑。”

　　“你也应该找个助理跑腿。”

　　“以后吧，现在暂时还不需要。”

　　就这样，原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愣是延长到了中午。期间我们换到了茶室去一边喝茶一边聊。我跟他说了很多财商方面的知识，就刚刚给的方案和我预想的商业规划我又做了进一步的说明。

　　午餐时间，秦关带着我到四楼，这里是商业区，专为方圆职工和来往办事人员提供方便，还挺热闹的。

　　秦关是个很健谈的人，天南地北总有他说不完的事，可见他人生经历丰富。这使我想到自己在原宇宙的过往，去过的地方寥寥无几，算是白活了。

　　秦送还是个美食家，吃遍了半个地球，对美食很是讲究：“这里的招牌菜，剑骨鱼一定要吃。”

　　秦关点了个剑骨鱼后将菜单递给我，我大致看了一眼发现价格都不菲，单是招牌菜只是半条鱼一斤的量就已经要六百块钱，从这也可见他的生活质量之高。我也不知道点什么菜直接说道：“您来点吧。”

　　“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只管点，我请客，别怕花钱。”

　　我笑道：“见笑了，我对美食真是考究不大，哪像您吃遍了半个地球了，还是您来点吧。”

　　“不是我吹牛，说到美食，那些电视节目什么的跟我没得比。”秦关显然十分高兴，又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他吃过的美食来，一边说一边又点了两个菜，“这家店就这几个菜做得最好，别看它们便宜，但做这个的师傅我认识，对食材很挑，而他就只做这几道菜。呆会你尝过就知道了。”

　　果然他选的这家鱼叔味道极好。

　　吃过饭后，我也就跟秦关告别了，然后向会计站去。我与夏娲需要找一个会计来打理我们的财务情况，这样我们就不必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记录和分析自己的财务报表，只需要根据财务提供的数据每个月进行一次即可。

　　三百六十行都各有工会，会计站就是专为会计师打造的工会，想要寻找到优秀的会计最实在的办法就是往会计站跑一趟。

　　我所要去的会计站是中区会计站，它位于方圆律师事务所东南下方，仅是一个中区的分站。

　　会计虽然是一个古老的职业，在长久的时间以来它受重视的程度为中等，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会计师而有所作为相当的难，因为竞争实在太激烈。很多会计终生都寂寂无名，虽然如此其中却不乏优秀之辈，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伯乐。

　　从方圆到会计站不算远，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我打了个车过去。

　　我下车方才步入到会计站门口，便有很多会计向我走来，并且不断地推销自己。一开始我觉得有些惊讶，因为我年纪如此轻而感受到了一股千万总裁的气质。

　　但现实是竞争太过激烈，一些不入流的会计即便有工会的推荐排名上也根本见不到名字。所以无论是谁只要往这会计站门口一站在没有亮出自己是会计师的身份之前必然会被围堵，而这与年龄无关。

　　我打算捡漏。虽然能上会计站推荐榜前面的人绝对优秀，但我根本请不起，所以我并不打算请他们，而不上推荐榜的未必就不优秀，因为要上推荐榜而且要排名先前需要上交一笔不菲的推荐费，而计费标准往往是以天为单位，很多会计即便优秀因此门槛也根本无法露头。

　　他们就被埋没在这些将我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当中。

　　许多人将他们的简历向我展示，很快我的周围就出现了无数的浮窗，层层叠叠。但其实在这之前这些简历浮窗便一直飘浮在会计站门口。只是当这些人向我涌来时，浮窗也便跟着主人向我靠拢。

　　你会发现，只要浮窗密集的地方一定会有被围堵的人。

　　比之方圆的有序这里简直乱七八糟。我有些艰难地才从人群中挤身而出，而那些围堵我的人脸上满是失望地向另一个目标围去。

　　我并不打算浪费口舌，要从这上千名还有一些未到场的会计中选出我需要的人选恐怕一年半截。所以我用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式。

　　我来到广告栏，自不必说，这里的广告栏也充斥着各种招聘与求职信息，当然我的目标是招聘。

　　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招聘要求发布到广告栏上，而上在上面发布了一道隐藏题。隐藏题是很多招聘公司都应用的技巧，只有接收了题目的人才可以知道题目的内容，接收题目者的答案也只有发布题目的人可以看得到。而且一般会设置时效。

　　我的题目是：1+1=？。

　　题目时效为：10分钟。

　　回答时效为：1分钟。

　　这道题的答案是：你希望等于几我就让它等于几。

　　我觉得这道题在这个宇宙中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一道题目，知道答案的就知道，不知道答案的就不知道。

　　可是使我惊讶的是，十分钟过去后我在后台接收到的数据显示有不下万人浏览过，但实际接收了题目的人只有不下三千人，而进行了回答的仅有千人，回答令我满意的只有三百多人。

　　从那五花八门的答案中可以知道会计行业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共识。

　　“这是你发布的题目？”一个中年纪大约三十岁的人看到了我，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他之所以知道是我发布的题目是因为我将自己的头像留在了广告栏上，这也是在会计站发布广告的要求之一。

　　“是的。”

　　“你把我们当成脑残吗？还是你自己本身就是个脑残？”那人十分气愤。

　　而我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但还是平心静气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举动引来很多人围观。那人见我发问更是气愤，几乎咆哮地难我道：“我们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观看招聘信息，而你们却好像在耍猴一样将这些幼儿园的问题发布出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你说这是不是问题！”

　　“先生，我确实要招一个会计，而这题目也是我的招聘要求。”

　　“你是说你要招聘一各私人会计师？”那人显然更为气愤。

　　“也是也不是。”

　　“怎么叫也是也不是？”

　　开始有很多人跟着不满，对我纷纷指责。而此时我想我找到了为何只有那么少人对我发布的题目感兴趣的原因了，对此我也懒得解释：“如果你们觉得我是浪费你们的时间那我很抱歉，但我确实是需要一名能给出令我满意的会计。你们要是真的觉得我发布的题目是在浪费你们的时间，大可以跟公会反应。”

　　“我会跟公会反应的！”那人说着怒气冲冲地向工会大堂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我发布的题目浏览量竟然爆满了三倍之多，而在评论区开始有大量的评论要求我再给一次机会。

　　于是，我又再次将题目发布出去，很快我便收到了上万条答案，而且回答令我满意的有三千条之多。

　　为了进一步筛选我所需要的人选，我又公布了第二道隐藏题。

　　题目是：你的理想是什么？你已经坚持了多久？愿为它坚持了多久？

　　题目时效为：10分钟。

　　回答时效为：10分钟。

　　此题我设置了条件：只有第一道题回答符合要求的人才可以参与。

　　十分钟后，我收到了几千个答案。我花了几分钟快速的浏览了一下，对于这些答案一时间是很难抉择的，但在第三个问题之后便能淘汰掉绝大多数的人。

　　我的第三道题是：你可以接受无薪资待遇吗？

　　题目时效：3小时。

　　回答时效：3小时。

　　这一道题一出我周围立即围堵了一大群怒不可遏的人，将会计站的保安都给惊喜了，甚至有人还报了警。

　　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但我也并不害怕被群殴，因为一旦这些会计敢动手基本上他们的职业生涯也从此宣告结束了，至少在会计圈就别混了。

　　保安驱散了怒气冲冲的人群后我所呆的地方倒时清空出一片，连那些飘浮窗也都跟着移动走了。

　　不出所料对于没有报酬的工作没人感兴趣，因为求生存是人性的第一弱点。

　　我并不着急，因为我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等待。

　　但是，我没并有等待太久，很快就收到了一些答案，虽然只是个位数，但已经让我喜出望外。

　　我将这些作答会计的第二道题目挑选出来，从第二道题的回答中我大约判断出这些人的年龄，过半是实习生，最终回答令我满意的有三位。

　　其中一位是实习生，他/她第二道题的答案是这样的：我的理想是成这宇宙第一会计师，虽然我刚刚起步，但我愿为之终生努力。

　　第二位是一个中年会计师，他/她第二道题的答案是：我的理想是拥有一家宇宙级的会计公司，我从十岁的时候便有这个念头，一直坚持到现在，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一直坚持下去。

　　第三位着实让我大吃一惊，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她的名字也还见不到他/她本人，但从第二道题的答案不难推断出来以其资历与能力应该都是超一流的存在，是随便就能找到极好待遇工作的人，并且声誉方面应该很高才对。

　　他/她第二道题的答案是：我的理想是没有尽头的，根本无法实现，因为我只想不断地超越自己，那样让我感觉到充实。如今暮年，但是如果仍有机会我依然会去超越自我。

　　最终，我将通知了三人，并且希望能够立即进行面谈。很快我便收到了回复，我给出了一个会面的地址：会计站的咖啡屋。时间是3点钟，此时距离3点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三个会计都很准时，基本上都提前十分钟来到，这其实也是给他们出的第四道题目。

　　令我惊讶的是竟然三个人都是女性。

　　会面后，我请大家都坐下问好过后我进行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卫新港，有可能就是你们未来的雇主。”

　　我起身从大到小分别与三人一一握手。几个人听了我的话都十分惊讶，在她们看来我应该只能算个助理或者是个办事的人。因为我确实太年轻，只比那名实习生大上一岁。

　　对此，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进行解释，我相信能对三道题给出答案并且准时赴约的人想法与别人都不一样，或者说在某一方面与我有着同样的追求。

　　几人都与我一一握手，最上年纪的会计师与我握手并自我介绍道：“我叫孙二娘。”

　　我听着心中突然闪过《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形象。生怕失礼，对她说道：“非常高兴认识您！”

　　中年会计师与我握手并且自我介绍：“我叫卢蔚青。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您！”

　　“我叫蓝天。”蓝天笑得相对自然一些，也许是年龄的问题。

　　“很高兴认识你！”我跟蓝天握手过后我叫来服务生，问道，“你们想喝什么？”

　　我将菜单递给孙二娘，孙二娘没有接直接说道：“我最喜欢微冰的滴滴，微糖。”

　　“喔，看不出来您心态跟我们年轻人一样呢。”

　　“我喜欢年轻的感觉，跟那些同龄人在一起特没劲。”

　　我将菜单递给卢蔚青，她也没有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给我来一杯柠檬味咖啡，不加糖。”

　　“我来一杯蓝调咖啡。”蓝天说道。

　　“我也来一杯滴滴，正常即可。”

　　服务生道：“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