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汉早注意到陈氏兄弟,走到了他俩旁边,不耐烦的说:
“原来是你们两个啊。”
“快点把你衣服裤子脱下来!”庄稼汉朝着陈建呵斥道:“还有你身上的那文钱和梨也交出来。”
陈建不敢不听,动身就脱了下来,只剩一套破烂内衣裤穿在身上。
庄稼汉大致看了一眼,确认陈建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挥挥手让陈建站一旁去。
“小子,你大哥不是没钱吗?怎么手上还有一只草鞋。”
庄稼汉凶狠的朝陈卫质问,那气势咄咄逼人,让人不敢多瞧他一眼。
“别人送的。”
陈卫被吓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连忙如实回答。
“送的”
“我看分明就是你们两个拿别人的东西。”庄稼汉不屑的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一文钱一个梨,你们两兄弟都没钱买,还别人送的”
“碰到老子,算你们两个倒霉!”
庄稼汉怒骂着,抽出大手对着陈氏兄弟俩脸上一人一巴掌。
“啪”
这巴掌下来,陈卫被打的脸上火辣辣发烫,听着打脸声都可以感觉到庄稼汉力道很大。
“去,把那小子的衣裤给我扒了,找找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庄稼汉命令手下的小喽啰搜刮陈卫身上的东西。
陈卫被这巴掌打的脑子清醒过来,正想用手揉揉自己的脸,将计就计,把手一松。
手上的那只绿鸭掉了下来,“嘎嘎嘎”的到处挥着翅膀乱跑乱叫。
“不要让鸭子跑了,快点捉住!”
庄稼汉看着那只受惊的鸭子到处乱跑,生怕它跑丢在树林里。
“那还要不要他的衣裤”
身旁的土匪盯着陈卫向庄稼汉问道。
“不用管他,他根本就没钱。”
庄稼汉本来就对陈氏兄弟不抱幻想。
印象里陈氏兄弟连一文钱一个梨的钱都没有,刚刚搜过陈建也没钱,加上现在急着捉鸭子,所以认定陈卫也不会带钱在身。
庄稼汉让几个土匪去捉鸭,然后继续带人搜查下一个村民。
眼见庄稼汉走开,陈卫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缓的舒了口气。
可是陈卫不敢松懈,慢慢脱下自己的衣裤,确认藏在裤裆里的银两没有拱起引人注意,才把衣裤放在地上的草堆。
因为陈卫清楚,在场的所有村民都被脱去衣裤,如果自己没脱,那么等下庄稼汉肯定又起怀疑。
搜完最后一个村民,庄稼汉想起还剩下陈卫没有脱衣裤,于是又走向陈卫那里打算让人检查结果。
发现陈卫已经自觉把衣裤放着,庄稼汉冷笑着道:
“还算你懂事,免得挨打。”
检查完所有村民,土匪群开始打理收刮来的脏物。
等到赶回来的土匪手提着鸭子,土匪群继续赶路,只剩下一言难尽的村民们在那各种抱怨。
“都怪你们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吧。”
领头人责怪村民不听他的指挥。
“唉,怎么会遇上这些土匪啊。”
被抢劫的村民仰天苦叹。
经历过这场人祸,村民们一个个悲痛欲绝,脸上都带着忧愁走路,仿佛出丧。
与众人不同,陈卫心里带着一丝窃喜,因为裤裆里的银子没丢。
“大哥,你觉得今天这些土匪哪里来的。”
陈卫找起自己的大哥聊天。
陈建没有说话,注意力不集中的走路。
陈卫感到有点疑惑,自己的大哥怎么会没有回应,才发现原来陈建正在思考问题。
“大哥,你在想什么啊”
陈卫用手在陈建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下怎么跟爹娘交代自己的那文钱。”
终于赶在日暮前,陈卫一行人回到了宝安村。
陈氏夫妇已简单做好了饭菜等两儿子的到来。
夫妻二人本以为陈氏兄弟会拿着交代过的货物回来,没想到看见的是两兄弟只穿着内衣裤出现在面前。
“建儿、卫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陈母预感到情况不好。
“娘,我和小弟在回来路上遇土匪了。”
陈建讲起了遇到土匪打劫的事情。
陈父不解的说:
“咱们徐州一直以来都安稳,怎么会有土匪群。”
陈母关心地问自己的两个儿子:“那你们两个有没有事”
陈建懂事的说:
“娘,我和小弟都没事,他们没对孩儿怎么样。”
陈卫走过去关上了门,一脸坏笑的说:
“爹娘,孩儿有事呢。”
老实的陈建才交代没事,陈卫就关上门说有事,这把陈氏夫妇说懵了。
“看”
陈卫掏出了裤裆口袋里的银两和折叠好的书信。
陈氏夫妇面面相视,疑惑不解。
陈卫耐心的解释说:
“我和大哥遇到一个老者……”
陈卫便把自己从遇上老者再到老者以信相托,最后老者邀约荆州,一五一十告诉了陈氏夫妇。
陈氏夫妇又惊又喜,惊的是从来没听过这么奇妙的事情,喜的是自己小孩竟然有这么大能耐。
本来陈氏夫妇不相信陈卫的话,但是看到陈卫和陈建肯定的脸色和那桌子上的证物,夫妇二人也不得不相信说辞。
“可是建儿,你的婚礼怎么办”
相比起一家远去荆州,陈母更加希望自己儿子终身大事有所了结。
陈氏一家虽然日子过的贫苦,但是一直扎根宝安村,陈父态度明显不愿远迁,淡淡的说:
“我们家在这里过的安稳,去荆州做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路途遥远,我觉得没必要去。”
“是啊,小弟,你要不考虑一下吧。”
“我们不如去把那十两银子送还给老先生”
陈建虽然想往去官府做事,但是心底也舍不得自己的家乡。
一家三口态度都是不想去荆州,陈卫一个人明显说服不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的要把银子送回去”
陈卫不禁反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