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街道上，林若阳打开了车窗，温热的风呼呼地吹在脸上，田雨瑶坐在他的身旁，搂着的臂弯，把满带笑意的脸颊埋进了他的怀里。
比起阳光照射在身上时传来的温暖，林若阳的体温似乎更能让她感到暖洋洋的亲切。
一个是暖在身上，一个是暖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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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田雨瑶回家以后，林若阳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来到了早上与许正楠碰面的小区里，许正楠坐在公用石椅上，闷闷不乐地发着呆。
这家伙……就这样坐着发了一个早上呆？
还真是令人折服！
“喂，我来了。”林若阳靠边锁好了单车，朝他喊道。
听到林若阳的呼唤声，许正楠立刻扭过头朝他看去，不变的是他的神情依然呆滞。
“你来了啊……”许正楠精神恍惚，就像是失了魂。
林若阳坐到了许正楠身边，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跟快死了一样。”
许正楠迟缓道：“有……吗？”
“……”林若阳有点不耐烦了，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管这样一个智障，连正常的语言沟通都困难。
可想到他就是一个智障，林若阳也无可奈何，只能耐心地继续往下问：“你为什么不去学校？”
许正楠撇开目光，喃喃道：“……不想去。”
林若阳追问：“为什么不想去？”
许正楠停顿了几秒，“因为不想去……”
“……”
林若阳仅有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了，如果换做是个正常人，估计林若阳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可问题就在于，如果是个正常人，有怎么可能会像许正楠这般油盐不进、刀枪不入？林若阳只能一忍再忍，把火气压下去。
照这样问下去，问个十年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林若阳想了想，决定问一些正常人能回答得出来的问题，“喂，傻子，早饭吃了没？”
许正楠抬眼看向他，摇了摇头。
“午饭呢？”
他还是摇了摇头。
“嗯……走吧，先带你吃个饭吧。”
说着，林若阳起身朝外走，走了几步发现他还直愣愣地坐在那里。
“我操……”林若阳对这傻子真的是无可奈何。
哪有人听到有人要请他吃饭还不积极的？
林若阳把音调提高了几分，愠怒道：“愣着干嘛？走啊！”
“噢，来了。”许正楠这才缓过神来，起身跟了上去。
找了一家最近的面馆，林若阳瞧了瞧墙上贴着的菜单，上面写的基本上都是面食，什么牛肉面啊，豚骨面啊，鸡蛋面啊什么的，应有尽有。
林若阳问许正楠想吃什么，他盯着菜单愣了半天定不下主意，林若阳本来还以为他在考虑，结果才发现他居然只是站在那边发呆！
无奈之下，林若阳买了两碗牛肉粉，拽着他在一张空餐桌前坐下。
许正楠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呆。
林若阳静下心来，看着他，看了他许久，发现他有时候发呆发入迷了，居然连眼睛都忘了眨。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才？
难不成是抑郁症患者吧？
“喂！傻子！”林若阳再次伸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
“呃……啊？”他抬起头看向了林若阳，神情呆滞。
“……”林若阳十分头疼。
这简直无法沟通啊！
动不动就发呆，动不动就发呆，这大聪明是不是真的能把发呆当饭吃？
本来林若阳还想跟他说些什么的，可每次都被他整这么一下，直接整得林若阳瞬间语塞，导致他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于是，林若阳懒得先叫他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许正楠似乎是听进去了，默默地点点头。
这让林若阳感到挺意外的，没想到他只是简单猜测了一下就真的被他说中了。
正所谓趁热打铁，既然引起了许正楠的注意，林若阳就接着往下问：“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来给你主持公道。”
许正楠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人。”
林若阳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没人？”
他紧张地摇摇头：“没……没人欺负我……”
“……我他妈的！”林若阳感觉都快要被他给逼疯了，跟这个傻子说话简直就是在拉低他的智商，好不容易套出一两句话，结果转了半天又回到原地。
这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不久，两碗面上桌了，林若阳在桌角的餐具盒里取出两双一次性筷子，将其中一双递给了许正楠，“算了先不说了，吃饭吧，会自己吃吗？应该不需要我喂你吧？”
“不用……”许正楠接过筷子，撕开包装纸，感觉不怕烫似的大口大口地嗦粉。
吃烫嘴了，便呼呼地在一旁吹气，然后继续狼吞虎咽，他的嘴唇烫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是挂了两根熟透的香肠。
这得是饿了多久了才会有这样的吃相？
不愧是沁湖中学，个个都是人才。
林若阳看不下去了，开始自己吃自己的，想着等许正楠吃饱了或许就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了吧。
估计是被饿了太久，许正楠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面吃完了，林若阳问他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吃一碗，他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摇头。
林若阳没再多问，自顾自地吃完了面，然后一次性付了钱。
出了面馆，林若阳才重新步入正题，耐心地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情况了吧？”
许正楠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甚至不敢用正眼看林若阳。
林若阳蹙眉道：“喂，我可是请你吃饭了，怎么样也得跟我说些什么吧？”
“我不想去学校，班上的人不喜欢我……”许正楠畏畏缩缩地说道。
“不喜欢你？”林若阳顿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毕竟他也经常因为不受他人待见而不想去学校，“那你知道人家为什么不喜欢你吗，总会有些原因吧？”
“因为……我……动了田雨瑶……”许正楠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什么？”林若阳听完心中立刻冒起了一团无名之火，揪起了他的衣领，质问他，“说！你把田雨瑶怎么了？”
许正楠见他如此反应，更不敢说了，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被揍。
“你要是不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就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听到没有？”林若阳此刻就如同一只嗜血的恶魔，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许正楠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