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刘刚重新振作了，开始剪毛。潘美凤

　　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去他家遛达。给他

　　做饭，陪他聊天。

　　羊圈里，潘美凤坐在刘刚对面，看着

　　他那双肉嘟嘟的大手，一只手按着羊

　　一只手快速地上下移动。“刷刷”的

　　剪子声像唯美的音乐一样动听。柔和

　　的春风吹来，不冷不热让人感到舒适

　　而陶醉。

　　“嫂子，怎么不说话。”

　　正在剪毛的刘刚抬起头向潘美凤投来

　　寻问的目光。这目光专注，专注得让

　　潘美凤有些发慌。

　　“你说，我听着”

　　“那我以后不管你叫嫂子了，就叫潘

　　好吗？”

　　“这么叫合适吗？会引起非议的”

　　听到潘美凤的话，刘刚又向她投来寻

　　问的一瞥说道：

　　“你害怕？你打算和他这样过一辈子

　　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刘刚的问话让潘美凤有些蒙圈，太快

　　了。可是她必须如实说出自己的真实

　　想法：

　　“刘刚，我和他这种没有情感的生活

　　早想结束了，只是他说了：只有我嫁

　　的人是真心我们母子的，他信得过

　　的人，他才肯把儿子给我。”

　　“我会好好你们母子的，相信我，

　　嫁给我。”

　　刘刚停止了剪毛，用他那双明亮的眼

　　睛瞅着潘美凤，真挚而热烈。看得潘

　　美凤心慌意乱，一丝红晕爬到脸上。

　　她慌忙低下了头。

　　“刘刚，等我们情感达到那一步，再

　　谈婚论嫁好吗？”

　　“嗯”刘刚答应了一声，然后使劲点

　　了点头，继而又说道：

　　“潘，王荣临走之前让我照顾好你。”

　　听到刘刚的话，潘美凤的心不仅“咯

　　噔”一下，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头到脚

　　浇了一盆冷水，停在那里。她不由想

　　起：武永奉母命娶了自己，毁了自己

　　半生。

　　“刘刚，你是因为奉命才愿意娶我的

　　吗？”

　　“也是，也不是。让我明白自己的是：

　　前几天碰倒你的那次，你受伤后起来

　　跑了。我看到地上的鲜血，感受到了

　　心疼；看到你的眼泪，感受到了后悔。

　　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早已住进了我

　　的心里。所以，不管是奉命还是不奉

　　命，我都要娶你。”

　　刘刚的一番话打消了潘美凤的所有疑

　　虑，她笑了，笑得好甜。

　　她知道：在自己情感的路上，唯一的

　　春天来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

　　把握住这份，如果错过了，这一生

　　都再也等不来这样俩情相悦的情感。

　　潘美凤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刘刚说道：

　　“刘刚，给我抓一个，我俩一起剪”

　　“别剪了，手都肿了还剪？”

　　“肿消了，抓一个吧！”

　　“消了也别剪了，就这几个了，去做

　　饭吧，下午我们去看孩子。”

　　“嗯”潘美凤答应了一声，走出了羊

　　圈。

　　来到外国，她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

　　温暖的阳光，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清

　　新的空气。此刻她觉得人生是多彩的

　　，美好的。生活是温暖的，快乐的。

　　潘美凤一边做着饭，一边唱着歌，尽

　　管她五音不全，可是还是乐在其中。

　　“怎么这么高兴？唱得很好听。”这

　　时刘刚走进来说道。

　　“剪完了？这么快？”

　　“早点剪完，好听你唱歌”刘刚说着

　　脸上露出一副坏相。

　　“贫嘴，唱得不好听，不唱了。”

　　“那我唱给你听，天天都唱？愿不愿

　　意？”刘刚不失时机地问着潘美凤。

　　面对刘刚的追问，潘美凤不敢回答。

　　她要确认刘刚是否真的自己。

　　“今天先吃饭，明天再说。”

　　饭后，刘刚载着潘美凤向场部驶去。

　　坐在刘刚后面的潘美凤，近距离地感

　　受着一个男人的气息；看着他敦实的

　　后背，潘美凤有了一种想抱住他，然

　　后趴在他后背上的冲动。她想感受他

　　那宽大的身躯带来港湾的温馨。可是

　　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不可以

　　这样，他会看低你的人品。潘美凤体

　　会到了‘人近情却’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