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能帮我们吗?”洛羽对着那白剑化作的白色人影说道,“抱歉直到今天我才能和您说上话。”
那白色人影似乎听到了洛羽的话,歪了歪头。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没办法逃出去,想请您出手帮个忙,带我们离开这里。”洛羽话语无比恳切,祈求得到那白色身影的帮忙。
“呵。”
洛羽仿佛听到一声轻笑。
洛羽不解的看向白色人影,不明白它的意思。
“就这呀。”
白色人影的话语中充斥着不屑与随意,只是听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
“好说。”
“那……”洛羽还要问什么,突然那白色人影手握一白芒,猛地刺入洛羽的胸口。
洛羽胸口剧痛,这让他回想起了当年那场遇刺。
一阵剧痛过后,洛羽猛然清醒,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盏油灯。
洛羽回到了老人的家里!
不对!
洛羽赶忙推开正门,雨还在下着,而方泽明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似乎,正在沉睡?
门突然被一股力量关上,洛羽急忙转身,正要抽出双剑,却又被人用手按了回去。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眼前这人,着黑衣,戴黑冠,鬓发雪白,眉毛灰白,以及一双灰色眸子。
“别紧张。”
那人很随意地坐在了饭桌的北面,并邀请洛羽坐下。
“坐。”
洛羽放开抓住双剑的手,应邀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这是个洛羽没办法对付的人。
在光明乡时,就是这个男人拦住陈雁、洛羽二人,并告诉他二人将两件法宝“擦一擦”。
洛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男人的脸。
显然男人注意到了洛羽的打量。
“不必看了,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
洛羽点点头,果然,我也忘了这位前辈的样貌。
“刚刚这个,是我的手笔。”男人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所做之事。
洛羽不搭话。
“只是没想到,你会是最先醒来的。”男人抬眼望了洛羽一眼,眼神锐利,扫得洛羽哆嗦了一下。
洛羽怕被发现白剑一事。
但不知道男人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在乎,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话。
“这一手,主要是为周芝豹准备的。”
周芝豹?说的是周姐姐?洛羽诧异,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叫周姐姐为周芝豹?
“她可能和你们在一起习惯了,竟然放松了戒备,或者说,胆子大了,竟敢打起我的主意。”
“她该是你们凡灵会以后背后出谋划策最深的那个,在旅程伊始,就该时刻深思熟虑,不该有半分松懈。”
“你与陈雁可以说旅途尚未开始,可她周芝豹和方泽明的旅途可早就在离开光明乡城的时候就开始了。”
洛羽汗颜,这人竟然连陈雁和方泽明的名字都知道吗?
而且怎么一副训斥晚辈的姿态在这诉说着。
这人到底是谁?
“竟让两个娃娃带偏了思想,所以我要给她点教训。”
“明明刚出那片森林不久,就敢这般放肆。”
“竟然过起了家家。”
“真敢把心底留给一个外人,如果不借机鞭策她一下,谁知道会不会以后捅了篓子都没法收拾。”
洛羽有些插不上话,却还想为周姐姐辩解一番。
“前辈,我觉得吧,没必要把周姐……周芝逼得那么狠吧,就只是入一下寻常百姓人家而已。”
男人话锋依旧:“你倒当她是你的姐姐,她怕快要忘掉了她作为姐姐的责任。”
洛羽义正言辞:“您别这么说,就是我们主动叫的,不至于……”
男人打断了洛羽的话:“你叫了她‘姐姐’,她也应了,那么她就要负起姐姐的责任,不然的话,那和欺凌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享受姐姐的称号。”
洛羽竟被逼得哑口无言。
“还有你。”
洛羽一脸疑惑,还要训我?
“你首先在镇安庄的战役中,不听指挥,没有搞清楚敌人实力就莽撞奔上战场,急着去送死,害的陈雁也脱离周芝豹的掌控,不明生死。导致了周芝豹第一次的权威下降,丢失对局势的掌控。这对于她的身份是致命的。”
“之后你和陈雁带有一定的对周芝豹的弥补心理,大部分时间对她盲目地言听计从,比如这次,她说没事,结果中了陷阱,深陷困境,无法逃出。”
“这很可能会逐步造成你们之间的互不信任,最终受害最大的是你们凡灵会。在这局棋中,周芝豹是凡灵会的执棋人,你们是她的棋子,一个棋手连棋子都抓不住,还下什么棋?”
洛羽听得愈发心惊胆战。
洛羽也知道男人说的“这局棋”指的是什么。
“你一个,再带着陈雁一个,真是不想好了。”
“方泽明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就顺带上他了,也给他长长记性。他毕竟被你们叫明哥、方大哥的,更该多受累。”
“所以你多反思一下自己,在外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毕竟你们的存在很微妙。”
洛羽若有所思,点点头,“感谢前辈指点,晚辈一定谨遵教诲。”
“那你可小心了,记得,前往东原平洲起,就该是你与陈雁的旅途了。在此之前,你也要多看,多学,多思,当做你真正的旅途一样。”
“一定。”
“希望如此,不然别都要被人家算计死了,自己还浑然不知,还要往人家的设的局里跳。”男人对洛羽的承诺嗤之以鼻。
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做出过多少承诺,可真正完成承诺的,寥寥无几。
不论这承诺是大是小,大到天地移换,小到曦光尘埃。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又是男人开口,“那柄白剑,记得藏好,这次也就是我出手,换做其他人,你们今天是真的要葬在这了。”
果然这位前辈是知道那柄白剑的。
“毕竟这白剑可是在镇安庄那边出了名,而且还被这天底下最恶心的人盯上了,一旦暴露,他会教你什么叫做恶心的。”
“前辈指的是谁?”
“唐门,篡夺来的门主之位的那位现任门主,唐叔苕。人在中土,手可伸得远。”
“你们那位李天一和那徐子婴的旅途在于中土,算是替你们挡灾去了,可别辜负了他们,你们的命,可绕不开他们。”
洛羽愈发疑惑,这位前辈到底是谁,竟知道如此多凡灵会内幕。
他连李仁本名李天一都知道。
李天一,他觉得这个名字太大,现在还是要收敛锋芒,于是退其次,作李人二,也便成了李仁,既掩锋芒,而且听上去还是个温儒的读书人。
“前辈是?”洛羽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男人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
洛羽见状也随之起身,不知男人要做什么。
男人向洛羽的方向走去。
洛羽有些紧张。
可显然洛羽的紧张是多余的。
男人走过洛羽,推开正门。
洛羽看着男人。
“一个生意人。”
男人丢下这句话,走入了雨中。
这雨好像没那么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