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锋在同施两道袖中剑后消耗过度,已无再战之力。
他看着地上自己被斩断的那缕头发,神情复杂,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江湖人说道:“你是从那个地方来得吧?”
见自己的身份被赵如锋猜到,那江湖人坦言道:“不愧是练剑一甲子的老剑修了,能识出我的来历身份,不错,我的确来自那里,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老楞头,春日部生人……”
赵如锋摇了摇头说道:“我未曾听闻过什么春日部,更没我听过你的名字,但你既然来自那里,想必此次来定不只是与我切磋那么简单。”
赵如锋和老楞头口中所说的“那里”,是剑气世界传说中的剑道起源之地,是整个剑气世界最神秘的地方,它与世隔绝,世人也只能从传说和古籍上找到关于它的零星记载和只言片语。
老楞头吮着滴血的手指,咕哝道:“自然不会是什么登门挑战,而是邀你去那个地方。”
闻言,赵如锋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同时还闪过一丝恐惧!
百年江湖,曾有数十位在剑道上取得极大成就的剑师一夜间销声匿迹,江湖人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更看不到他们的剑,传闻这些剑道宗师便是被带到了剑道起源之地,生死不知!
所以,当赵如锋听到老楞头要带他去剑道起源之地,他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一方面他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想去剑道起源之地一探究竟,揭开剑道起源的神秘面纱,另一方面他则是害怕和恐惧,毕竟还没有人听说有人去到了剑道起源地还能活着回来的。
死亡,是每个人都会恐惧和害怕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说自己一生之中从未害怕过死亡,即便是像赵如锋这样练剑一甲子,痴心于剑的剑道宗师,也不能置生死于度外。
老楞头似乎看穿了赵如锋的心思,故意激道:“老前辈练剑一甲子,剑术修为超凡脱俗,难道对我来的地方还有惧意不成?”
赵如锋面色极为难看的说道:“在你面前,我这点儿剑术修为,岂敢称超凡脱俗四字?”
老楞头微微一笑说道:“那么便请您跟我走吧。”
“等等。”
赵如锋看着已经破败不堪的剑意亭弈剑道场,望着那些倒在地上被刚刚的战斗波及到的三百剑意亭弟子,心中顿时生出一阵苦涩。
那种苦涩是不舍!
剑意亭是他一甲子的心血,有他坐镇的剑意亭,无人敢来侵扰,可一旦他离开了剑意亭,那么剑意亭马上便会成为一个历史,被其他剑术门派所吞并,门下弟子甚至还有可能遭到小人围杀,待到那时他剑意亭一门的剑术便会绝迹江湖,天底下再无剑意亭一门的传承了。
想到这儿,赵如锋当即对老楞头俯首作揖道:“我一人走便走了,只不过我跟你这一去,剑意亭必将遭到其他门派吞并甚至覆灭,所以,我想请您庇护我剑意亭一门,老朽愿与你前往剑道起源地。”
对于赵如锋的这个请求,老楞头摇了摇头。
“并非我铁石心肠,只是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庇护你们剑意亭,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的话,那么今日便是你剑意亭覆灭之时!”
闻言,赵如锋心头一震,他没想到这个老楞头居然如此霸道,赵如锋此时虽异常气愤,但却已无再战之力,纵使还有再战之力,面对如此强大的老楞头,赵如锋又岂是对手?
迫于老楞头霸道威胁,赵如锋只好跟着他离开了他苦心经营半生的剑意亭。
在门主赵如锋走后,一个脸上沾满黑灰的少年提着一根烧红的烧火棍快步跑到了弈剑道场,嘴里还喊着:
“哪里来的贼人,胆敢犯我剑意亭!”
可当他看到往日的弈剑道场变成如今的一片狼藉后,那少年手里的烧火棍瞬间脱手掉落在地。
少年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这少年是剑意亭负责烧饭的弟子,在剑意亭一做就是九年,这九年时间他一直在烧饭,没有学到丝毫剑意亭的剑术,也是因为如此,当他提着烧火棍赶到弈剑道场,其他弟子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充满了不屑。
然而如今,这些剑意亭弟子也无心再继续像往日那般嘲讽他了,他们的门主走了,一个没有掌门的剑意亭不知还能撑多久,此刻所有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
……
在前往剑道起源地的路上,老楞头对跟在身后的赵如锋说出了要带他去起源地的原因。
“赵老前辈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要将你带去剑道起源地,便是因为你的剑术,你的袖中剑。”
闻言,赵如锋不解道:“传闻剑道起源地内有万千惊世精妙剑术,还有像你这般强大的剑术高手,难道还会惦记老朽这点儿微末的手段吗?”
老楞头解释道:“你这手袖中剑虽然精妙,但的确不算绝顶,之所以还是要将你和这门剑术带回起源之地,是因为传承和未来的未知性。”
“未来的未知性?”赵如锋不明白老楞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楞头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不错,就是未来的未知性,试想一下,百年以后你这门剑术终究是需要后人继承,后辈继承了你的剑术,或多或少都会对这门剑术有不同的独到见解,他们会做出不断尝试改变,经过不断的失败和研究最终找到正确的方向和道路,进而将这门剑术一步步打磨趋近于完美。”
“你可能不知道,我剑道起源之地内有一门名叫袖里乾坤剑的剑术,而你的袖中剑与那门袖里乾坤剑虽天差地别,但在在初始时的路数极为相似,由于这门袖里乾坤剑杀力惊人,一直被剑道起源之地封存不容于世,而你的袖中剑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经过后人不断精进改良,演化成那杀力惊人的袖里乾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