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郝刚刚还有着雄鸡一唱天下白的感觉。但是现在感觉自己更像另一种雄鸡：一只被人捏住脖子的雄鸡。

　　“快，咳...快放开，我要咳....要被你掐死了!”感觉喘不过气来的李郝，何止是感受到了升华，现在自己还快要感受到升仙了。啊，老爹……依稀间他看见他老爹已经准备好在他人生走马灯中返场演出。

　　老钟终于注意到了他猪肝色的脸。意识到自己好像用力过头了，赶忙松手，将李郝扶起来。

　　“我说小伙子，你干嘛想不开，想要跳楼啊”老钟试图劝解。

　　“吁~呼~吁，我没跳楼，我，在锻炼身体呢。”李郝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刚我都在楼下看见了，你在病房扒拉着防护网，试图跳下来。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都得下楼救你去了。”老钟觉得这年轻人面皮薄，临死都要面子。

　　“没有的事，老钟，我跟你说，我的未来一片坦途，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我去享受呢！我怎么会寻死觅活的。”李郝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这种未来之栋梁，怎会因为儿女情长之事想不开？

　　“楼下值夜班的护工都给我说了，你昨晚哼哼唧唧的叫唤了一晚上，还学狗叫。”老钟决定摊开讲。

　　“啥？那他们……我.....”李郝感觉有点头晕目眩，顺势躺在床上将脑袋埋进被窝里。沈护士，你昨晚干嘛不顺手给我来一刀呢。

　　见李郝这番动作，老钟还以为他已经默认了。

　　“你也不要太在意别人得目光，我们只是底层小蝼蚁，哪有那么多人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完了完了，丢人丢大了，等以后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传奇的时候，他们探究历史，查证这位传奇人物的过去的时候会怎么看待自己？一个变态的暴露狂？还是半夜学狗叫的疯子。

　　李郝觉得哪怕自己未来明面上光明伟岸，私底下也会流传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迹。

　　见李郝紧紧抓着被子不吱声，老钟又叹了口气说道

　　“昨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你放心，我是相信你的。”

　　“哪件事情？”李郝探出脑袋。

　　“昨晚沈护士发现你是暴露狂这件事。”老钟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目光，将昨晚那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嗯？李郝从床上挺起身来。

　　“老钟，你相信我？”李郝感觉自己以后的人物传记这件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嗯，我相信你，你没有这个胆子，这只不过是一个陷害。”老钟的话让李郝又涌起一阵感动。老钟，真的是谢谢你，哪怕不在现场也选择了信任我的人格。

　　“嗯，因为黄主任之前不是说了吗，你是海绵体无法充血，你都没有这个犯罪工具，又何来的犯罪动机呢？”老钟这番话让李郝刚刚涌出来的感动又硬生生的摁了回去。

　　好你个老钟，你这是来安慰我的还是刺激我的？？？

　　“等下，现在不是才刚刚天亮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李郝发现了某个盲点。

　　“哦，护工之间有交流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之前沈护士诋毁我，说我……”

　　“你要相信医院，医院的保密工作很好的。”

　　麻了，李郝感觉麻木了，昨晚发生的事，这才刚天亮你们就全知道了，还说保密性强？就这样的保密工作，指不定随便在路上扯个人都能知道医院院长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呢。

　　不行，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李郝认为应该主动出击，去找黄主任道个歉，争取获得黄主任原谅。不然沈护士还有多少黑手段都不一定呢。

　　“对了，老钟，黄主任的办公室在哪？我想找他道个歉。”

　　“黄主任？医院这几天比较忙，可能去他办公室也找不到他。”老钟见李郝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遂准备收走他昨晚换洗的衣服。

　　“怎么了？医院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李郝想起昨天晚上沈护士身后那群临时护士。

　　“市里面的道院一年一季的招生快要开始了，道院只招二十岁以内达到觉醒阶的学生。没有进入觉醒阶但是年龄快超标的人肯定要趁现在拼一把。这些人一旦注射基因药剂。那我们医院没准备之下岂不是要挤爆了？所以医院近期都会忙着招临工做培训。”

　　“他们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注射？是有什么优惠政策吗？”李郝很好奇，事关灵能基因药剂，他感觉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

　　“他们只是单纯在赌命。”老钟没有详细说明只是简单回了一句。

　　“赌命？为什么要赌命？老钟，我记忆出现了问题，以前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李郝觉得如果自己太没常识，肯定会引起怀疑，干脆扯起了“失忆”这面旗子。

　　老钟听他的解释，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注射灵能基因药剂只不过是将人推向触灵阶。但是触灵阶说到底也只是强壮点的普通人，不是所有人靠一针灵能基因药剂就能完成蜕变。有的人资质好，几年内就达到了觉醒阶，获得了进入道院学习。也有部分人等了几十年才踏入觉醒阶。但是大多数人甚至一辈子无缘。而联邦不会将资源浪费在我们这些没有潜力的触灵阶身上的。”

　　“但是灵能药剂不是越用死亡率越高吗？他们不怕死吗？”李郝有些茫然。

　　“等你回到外面的世界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这个社会是人与‘人’构成的。唯有一针又一针的灵能基因药剂，才能证明你的存在，也唯有一次又一次的赌命，才能证明你的勇气。也只有达到觉醒阶，才能称之为‘人’。”

　　老钟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后，拎着换洗的衣服，走出了病房。

　　如果有比穷还可怕的事，那么一定是死亡。那么这个世界上比死亡还要让人害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李郝回想起刚刚老钟这些话时那微微发红的眼睛，心中有些发毛。

　　强者为尊的世界吗？李郝想起了玄幻小说里面的世界设定。既然强者才能称之为“人”，那么弱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