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了,丹特尼斯起身准备回房间。
这家旅馆的店主是一个退休佣兵,据说团队散伙后便跑到这条商道中间开了这家旅馆,专供往来的同行歇脚。店主年轻时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好武艺,镇得住场子,不怕那些容易酒后上头的大老粗佣兵惹事。这条延延1000多公里的商道上,就这一家旅馆,也算垄断生意了。以前也有一些看到商机的,但身手不够硬,最终撑不下去,也就不了了之了,只在商道路边留下了一些残垣断壁。
门外除了水井以及用于临时拴马的几根桩子外,还有用粗布撑起的一个棚子,铺放了四张餐桌,这会店主已经把棚子和椅子收进来了。
旅馆的整体布局呈L形,从正门进去后正对面有一扇略小的门通往后院。右手边是两排六张桌子,靠墙的三张餐桌,临着墙面和过道。左手边是吧台和里面的厨房,留着一条过道通往楼梯和偏厅。偏厅位置的二楼是旅馆工作人员的房间,其余的便是客房。
旅馆的建筑材料都是出自一种名叫火灵的低级魔树,和那位佣兵小女孩的魔杖一样,都是出自洛普山脉。不过这种树木不适合作为魔杖的材料,火灵生长于高温地区,通过汲取周围的火属性魔力生长,其汲取魔力的部位在根部,然后将魔力锁在躯干中缓慢消化。这些特性让火灵的树木拥有良好的防火功能,而通过魔法加工后还能拥有一定的阻魔效果。再加上火灵死亡后躯干会硬化,坚硬程度还胜过普通钢铁,使之成为了一种优秀建材。
不过在一座偏僻的小旅馆用上这种魔法材料,也是奢侈了。
趁着给浴缸放水的功夫,丹特尼斯对着镜子修整起胡子。
镜子里映照出了一个黑发红瞳的男人,细看也算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俊小伙,不过长期未打理的头发和彰显男性气息的乱糟糟的青涩胡须让形象降了不止一层。
名为丹特尼斯的男人,今年春天刚度过他25岁的诞辰。不过事到如今年龄对他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了,在三年前前往一处秘境的冒险中,意外饮下了传说中能获得永恒生命的生命之泉泉水,那应该是所有冒险中最大的收获了。
幼时被身为冒险家的义父收养,带着他天南地北的闯荡,武艺、魔法都是在这期间学会的。丹特尼斯的魔法分属于魔导流派中的塑能系,但与传统法师念咒丢火球不同,名为咒印的流派,会将各种魔法优化,然后以秘法将魔法以魔法阵的形式铭刻在灵魂中,让魔法阵达到注入魔力即可瞬发的效果,随着魔法水平的上升,也可逐步强化魔法阵,增强效果。
丹特尼斯将胡子清理干净后,便踏进浴缸里。温暖又有点刺痛皮肤的热水刚好蔓过肩膀,浴室天花上的魔能灯散发着暖白色的光芒,透过水蒸气,让魔能灯中的魔石看着有点迷离。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时不时有一些小树枝被风带起砸向窗户,将玻璃刮出几缕细痕。
“…这风雨,得持续三天左右吧。”丹特尼斯默默施展了名为天象启示的法术,灵识似慢实快地穿过天花与墙壁,飘向上空。自高处看下去,铅云呈螺旋状覆盖在这片区域上方,风眼的位置目前在波尔恩那里,台风的前进方向应该会经过旅馆附近。
“这风力和规模,应该不止15级。”丹特尼斯的灵识回归,结束了泡澡。
丹特尼斯擦干身子后便从虚空中拿出一套新衣服,名为藏纳术的法术是外出旅行标配,不过一般人只能使用魔法师铭刻了法术效果的空间包裹,没法像丹特尼斯这么便捷。
灰色的皮衣衬起壮硕的肌肉,腰带上别着放置飞刀的皮质包裹,再把陪伴了他十多年的魔剑密斯特拉固定在背上,丹特尼斯准备下去再喝点酒。
咦!
丹特尼斯抚摸着二楼楼梯边上的围栏扶手。是血迹,而且是施法者的血迹,虽然血迹已经看不见了,但依旧缓慢地散发着魔力波动。从魔力波动上看,时间并未过得太久,就在半个月内。血迹应该是使用魔法处理过,但没有把魔力波动处理干净,多半是使用魔法师制作的卷轴之类的东西,使用者并非施法者,无法察觉魔力波动。
并未用太长时间思考,丹特尼斯便下去了,只是多了几分戒备。
拿了杯酒后丹特尼斯依旧选择了之前那个靠窗的位置,这会旅商们已经不在了,只有那个疑似精灵的黑袍人坐在壁炉边。吧台上多了三个人,是那群帝国军人的成员。腰上别着弩箭的佣兵正在对那个脚步虚浮的年轻人说教,偶尔喷出一点带沫的口水。
砰砰。
就在丹特尼斯快把杯子里酒喝完的时候,旅店大门传来的敲门声吸引了厅内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吗?快开一下门!”又是伴随着数声敲门声,一个粗犷的男声传了进来。
“唉,来了来了。”狐族小伙子急忙跑了出来,费劲地把几个铁质门闩挪开,打开了旅馆的大门。
呼啸的风吹了进来,带着些许奔烈的雨水打到丹特尼斯的脸上。
一个壮硕大汉走了进来,他赤裸着上身,背着一把巨斧,左手握着一条锁链,右手带着一个补满尖刺的护腕,身高接近2米3,明显有着野蛮人的血统。
“这该死的天气,我从波尔恩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是这几天有台风,结果今天就到了。那些该死的天象法师就没准过,害得老子遭这罪。”
随着大汉走进来,他手上的锁链也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待大汉走到大厅中间,众人才发现锁链的另一头连在一个少女脖子上的镣铐上。
那真是一个精致的美人,丹特尼斯不由得愣了愣神。净白色的头发如雪般垂落至腰间,白玉般的肤色将身上的白色粗布衬得让人感觉隐约泛黄。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和恐惧,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一点朱唇轻点在瓜子脸上,格外动人。被长发遮掩了一半的修长天鹅颈曲线极美,让那镣铐令人极度不快。身材纤细,腰肢堪堪盈盈一握,高耸的胸脯却撑起了诱人的曲线。
自少女进门后,那佣兵小伙是仿佛被定住了心神般一动不动,只是注释着少女。
“唉哟,哪位爷能来帮我关一下门不?”狐族小伙的声音把佣兵小伙的心神唤了回来,三步并成两步走向门口,帮忙把门关上。
“那个,这位兄弟,你这是…”又在原地楞了一会后,佣兵小伙向大汉开口问道。
“这还能看不懂吗?”大汉眼带戏谑。“她是奴隶,我是佣兵,接了运送她的任务。”
佣兵小伙沉默了一下,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这时那个腰间别着弩箭的佣兵也过来了,一巴掌拍在小伙头上。
“不好意思了,兄弟,年轻人不懂规矩。“腰间别着弩箭的佣兵对奴隶贩子赔了罪,随机把小伙赶回房间了。
那小伙子讪笑着,一步三回头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