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之操纵神明 第19章 隐情
作者:纤子默的小说      更新:2023-01-09

  天色渐晚,万籁俱静。

  季小将军府

  书房内已点上了几盏灯;

  黑色的紫檀木的整体布局,给这个房间增添了一丝肃穆和威严。古朴的木桌上,笔墨书画无一不精致。排列整齐的书架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珍贵的书籍和卷轴,可以看得出保存的非常完好。

  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季辞坐在次座,书房内没有其他人,父子两人在其中。

  中年男子即‘季小将军’的父亲季凌,首先沉吟了一下,道:“辞儿,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他若有所思,眼中思索的神色非常明显。

  愤怒的神色渐渐平息,话语与动作之间也多了点自然随意,他稳中带细的性格也显现出来了。

  “父王,你觉得谁能在曹伯的护送下,劫走公主呢?”季辞看着季凌,轻声说道。他的目光沉凝而清冽,像是一湾深潭,引人深思。

  季凌猛地抬眼,虎目轻眯,看向季辞,眉眼间的神情闪烁不定。

  季辞回望着季凌,清朗的眉眼间透着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着与聪颖。

  书房一时间有些沉寂。

  季凌缓缓收回了目光,闭了下眼,哑声开口道:“辞儿,你缘何如此说?我知你对当今圣上有所忌惮,但是我季家为当今圣上的洒血边疆,就连你的祖父、我的父亲也是如此...如今山河无恙,而我季家更是这大临的功臣,圣上也赐公主下嫁,圣眷正浓,你怎会觉得是皇室下的手?”

  虽然这么说着,季凌高大的身躯也微微绷直了一些,看向季辞,眼神也变得有些深邃、琢磨不透。

  季辞从凳子上起身,朝着季凌行了一礼,清冽理智的眸子看着季凌,起身道:“父王,我季家为大临抛头颅、洒热血,一片赤胆忠心,但圣上却并不如此认为。”

  “如果是一个昏庸的皇帝还好,不管愿意与否,都还需要我季府来支持大局,稳定朝纲,我季府自可安然无恙;但当今圣上野心勃勃、睚眦必报,同时也不缺乏心机手段,李尚书、张参事更是被处以车裂、炮烙之刑,残酷无比。足以看出其心性之残忍!”

  “而现如今,整个大临只知季氏,哪里知道当今圣上的名讳?以当今圣上的性情,看着我们季家声威日隆,只怕对我们季氏早就有所防备,早存有灭杀之心!”

  “...而圣上的赐婚,对我季府而言是好事吗?辞即将弱冠,名满京城,却不能参与朝堂,与皇室结为姻亲,则永不能纳妾,如今我季府嫡系子嗣单薄,百年之后,诺大的王府只怕要旁支占据,再不复如今的盛景了!”

  季辞缓缓道来,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处处指向了当今圣上的性情与季凌的担忧之处。

  季凌威严的眉目间涌上了一丝疲惫之色,他轻轻捏了捏鼻梁,道:“辞儿,或许是如此,但是即便当今圣上是如此想的,但毕竟还未曾真正动手,他未曾不仁,我季府又如何能不义,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辈?更何况,这如今也只是你的猜测,如何算得了数?”

  季辞看着眼前威严又疲惫的脸,大概也知道季凌如今只怕也是有所猜测,心中动摇,但是自小根植于季凌心中的忠义让他难以抉择。

  得下一抹重药!

  季辞缓缓吐了一口气,清朗的眉眼带上了一抹沉重,神色复郑重道:“父王,你疑问辞儿为何会对当今圣上如此忌惮,辞儿一直未曾告知你,这其实是在第一次入宫时候的事了。”

  季凌一愣,脸上带着点惊疑,连忙追问道:“第一次入宫?我记得你第一次入宫时尚且三岁,当时犹是太后执政,我携你当初入宫,却蒙太后召见,在此时,你走失过一段时间,回府后发了一场高烧,当时事情什么的全然不记得了...可是那次吗?”

  季辞点头,眸子微微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烛光的映衬下投下一层暗影,道:“父王,我生而知之,当时其实并没有忘记发生的事,只是事关重大,实在没有办法,辞只能谎称全然忘记。”

  季凌眸子微微一凌,脸颊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预感到了什么。

  季辞果然缓缓道:“当时辞尚年幼,父王被太后传召后,当时的宫女便借以其他名义诱辞去冷宫,但辞不受,转头趁其不备,欲逃,却在遇当时六岁的当今圣上...”

  季凌没吭声,但握着座椅扶手的大掌泛起了青筋,威严的眉眼间存蓄着一股怒气。

  冷宫是什么地方?皇宫里失了宠、发了癔症的妃嫔所在的地方,基本无人看管,伤人事件屡禁不止,即便是宫人路过也会远远避开,生怕招惹麻烦,更何况是一个三岁的稚童?

  季辞接着道:“当时,当今圣上身后带着一名太监,辞向当今圣上呼救,当今圣上却站在池塘边,冷冷的看着辞,在辞路过池塘边时,将辞推进了池塘。辞有些溺水,但所幸知道屏息,隐隐看到身旁的太监面露不忍,而圣上则冷冷的看着辞,道‘大伴,你还是太心软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任何妨碍到朕的都应该被清除!季家已经足够兴盛,不需要继承人了!’,辞在其离开之后才从池塘中挣扎出来,却也知道此事不可轻传,也就不再多言。”

  季凌忍无可忍,站起身,大掌狠狠地将手边的桌子拍出“砰”地巨响,留下了一个极其明显的凹陷,连椅子上扶手都赫然被捏的变形,足可见他怒气之盛!

  “可恨!着实可恨!小小稚童便如此心狠!我季家功劳之大、对皇室之忠,满朝上下无人能出其右!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却未曾想过被忌惮至此!仅仅是入宫一趟,便致使我儿遭此祸端,实在可恨!”

  季凌恨得心头滴血,许是慧极必伤,当时季辞出生之际就体弱多病,全靠王府那如流水的珍稀药材养着。两岁之后才有所好转,那次入宫回来发烧不止,呼吸声微弱的吓人,季夫人两天未曾合眼,抱着季辞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

  天知道,他当时看到自己妻儿痛哭的时候,内心是如何的愤恨与无力,堂堂八尺的将军在那晚都红了眼。

  后来季辞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他暗中派人调查,也每每在皇宫中碰壁,也只能不了了之,哪里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