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小人奉命向您讨一个承诺。”塔尼格再次行礼，“请不要说出您救过娜美小姐的事情。”

　　“我本来也不会说的。”李明见塔尼格凶恶的相貌，毫无惧意转而说道：“但你要我做出承诺，这又是另一码事了，你们就这样逼迫你们的恩人？”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考虑到他们确实带了一百人作为援军，李明劝道：

　　“我本来也不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我们不如当做没提过，皆大欢喜如何？”

　　可是塔尼格并不能同意这个提议，老索尼斯有贵族的傲慢和掌控欲，今天一定要把话落到实处。

　　李明是无法违背自己承诺的，否则会同时触犯法律和教条。违反法律还可以赎罪，违反教条就很麻烦了，是职业生涯的污点了。

　　“作为感谢和补偿，我也会为您征战。”塔尼格单膝跪下，“我在是有荣耀战纹的骑士。”

　　战纹骑士，狮鹫公国有一项战纹试炼，具体过程不详，但通过试炼会得到一道战纹，具有神奇的力量。

　　说实在的，李明动心了，但是这个承诺好像很容易遵守。可是索尼斯付出一个战纹骑士和一支步兵团让我保持沉默，那相应的，会不会有人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诱惑甚至逼迫我说出这事呢？

　　索尼斯嫡女出逃，真可谓是大丑闻。

　　“好，我可以做出承诺。”

　　露娜站起来，向他深深鞠躬，坐下心不在焉的说了会话，李明看她无心多留，就送客了。

　　书房里只剩下李明和塔尼格，暖炉里烧着几根通红的炭，窗子支起的一小半吹进寒风。

　　“荣耀战纹是什么？”李明大概知道战纹和战纹骑士的级别，是比正职骑士更高一级，在职阶上比他这个僧侣高两级，与祭祀是地位相当，比主教低。

　　但更详细的，比如荣耀战纹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效果，能打几个，他对此并不知情。

　　塔尼格闻言却愣住了，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哈？”

　　两人大眼瞪小眼，李明琢磨了一下，好像他问了一个“你是谁？”这样的问题。有的人会回答自己的姓氏名字，有的人回答社会地位，有的人回答过往功绩，更有的直接展望未来，但有的人答不出他是谁。

　　“那么，荣耀战纹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足够具体了，塔尼格点点头表示清楚，锤了自己的胸铠发出闷响，伴随着一声大喝以后，一个金色的符号浮现在银白色胸铠上。

　　符号是圆形中空，环绕一圈小三角形，李明看到它第一感觉就是它代表的是太阳。

　　“我们通俗称它是荣耀战纹，但其实它叫索维罗，是一切光明与正义的含义。”塔尼格一板一眼地像背书一样解释。

　　“所以它有什么作用？”

　　“我觉得没什么作用，除了让我更受人尊敬。”塔尼格凶恶的脸笑起来更凶恶了，“我确实变得强了，但我觉得和它没关系，是基于自身的努力，通过战纹试炼获得的。”

　　“所以它完全没用？除了照明。”

　　“大人，我也无法给您准确答复，我没有做过剥离它之后的测试。只能说我觉得它作用有限，像一枚勋章戴在胸口肯定也是有用的。”

　　“受教了，我在西边划一块地给你，你们先自己住下。”

　　塔尼格告诉李明力量源于自身，这是他很久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了。

　　塔尼格对于自身的力量认知很清晰，比如体魄，耐力，和技巧。

　　可是对于李明来说什么是属于自身的力量？他想了很多，最后他觉得应该是一切魔法的源头，他能看到的那个法力值。

　　他不再使用任何常规的技巧，任何约定俗成的方式，去使用法力。转而在体内寻找他深厚的法力池到底藏在哪里，那些或绚烂，或强大，或诡异的魔法一定有一个同样的源头。

　　他思而不得，写了封信向科塞尔请教，暂时放下困惑。

　　到了晚间，琼恩回来了，他看起来凄惨极了。

　　“你这是去见矮人了？”李明看他脸上，露出的手臂上全部漆黑。虽然觉得他这个仪容直接跑过来不成体统，但他自己不尴尬李明也无所谓。

　　“搞了一点小副业，只是帮士兵们搬了几框煤而已。”琼恩用湿布擦了脸，

　　“几框？”

　　“十车。”

　　“谁送来的？”

　　“都是总督府的名义。”琼恩欣喜说道：“说后面还有面粉和牛羊，只要我们据守此处，一切都会送过来的。”

　　“去洗洗，吃晚饭了。”

　　“吃什么？”

　　“煎三文鱼。”

　　“哎。”

　　三文鱼生吃是好的，熟吃就一言难尽了，但他们的是淡水河里捕捞的，只能煎了吃。产量很大，管饱，所以穷人食鱼、萝卜、甘蓝和南瓜。

　　“你得多吃些，长身体呢。”两人在城堡的中厅进餐，仆人上了四盘煎鱼，炖菜，和两个面包。

　　琼恩拿起餐刀叹了一口气，他需要吃大量的肉，也只能吃鱼了，一顿干两条，只吃中段。

　　这东西不但难吃，而且还难***神上的痛苦的物理上的痛苦双重叠加。只有腥味没有鲜味，难以咀嚼下咽，干燥如海绵的熟鱼肉塞牙又塞喉咙。琼恩咬着餐刀，来找回一丝丝牙齿还存在的证明。

　　“这么吃，总有一天要给它噎死。”

　　李明少少吃了一块鱼排，这东西少吃一点还能忍受，是不错的蛋白质来源，但琼恩进入训练状态以后食量大增，就惨了。

　　“蜂蜜，我想要蜂蜜。”琼恩咀嚼着鱼肉悲鸣。“明天我去找找蜂窝。”

　　“是不是觉得它们蛰不死你？”

　　琼恩嘿嘿一笑，但这让李明灵光一闪，他们四百人驻守于此，闲着也是闲着是该搞点副业的。

　　传统种植周期太长，还没收获可能就毁于一场战火了。但养蜂就不一样了，起码可以带着蜂群跑路，而且蜂蜜价值很高。虽然怎么养他也不知道，摸索着来呗。

　　“既然你有这想法，去给我完完整整摘几个蜂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