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蠕动,胸口一阵恶心…
陈宴趴在沙发上疯狂吐水。
吐出的水乌黑粘稠,腥臭难闻。
这些黑水接触到地面后,仿佛具备某种意识一样,一点一点向着卫生间的方向流淌。
陈宴费力地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腥臭的浊气。
当大脑再次恢复清醒时。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陈宴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伸手挡住窗外刺眼夺目的阳光。
是梦吗?
陈宴在心中自言自语。
酸爽无比的肠胃告诉他,脑海里的场景并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的。
他喝了口水,然后大脑即将宕机,他无力反抗,想要挣脱。
临危之际,用手指沾了一点形似骨灰一样的黑色粉末。
再往后的记忆,他就不记得了。
“真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陈宴不是害怕,他只是感觉吃了骨灰犯恶心而已。
那滋味,比烟水的味道还要强烈,保证嘬一口终身难忘。
坐起身,陈宴看着一片狼藉的茶几,抬手捂住半张脸不想直视。
黑盒子里黑色粉末散落的到处都是,以及地上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
这简直比酒后呕吐现场还让人反胃。
无奈,陈宴只得起身去打扫卫生。
不过他并没有把桌子上的黑色粉末连同地上的呕吐物一起铲走倒进垃圾桶,而是将其重新放回了黑盒子。
可即便是这样,黑盒子里的黑色粉色也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
这玩意儿关键时刻绝逼有用!
收好黑盒子放在口袋里。
陈宴拿起桌子上的骨制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
虽然搞不清楚这戒指是什么材质做的,不过摸起来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嗡嗡嗡…”
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再次响起。
陈宴神经质地转过身,脸上一脸哀怨之色。
“不是我说,镁团你没事吧!不就是一个外卖吗!至于一直给我打吗?”
他都快被这个电话给折磨疯了!
不过一想到镁团众包里还有几千块钱没取出来,陈宴立刻走到卧室,翻开枕头找到手机并接通。
“你好…”
电话里的声音不是甜美的小姐姐,而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陈宴开门见山道:
“不是吧大哥,至于一直给我的电话吧,昨晚订单的事情真不能怪我,单子我已经上报了,再加上昨晚送单太晚,回酒店的路上电瓶车还坏了,餐我直接扔垃圾桶里了,你要去找餐,就去垃圾桶里找,别找我。”
陈宴心中暗想自己这套说辞,对方应该不会再刻意刁难他,就算扣钱,也不会原价赔偿。
“你叫陈宴是吧…蔡城一中学生,住在幸福小区…门号是702…”
对方如数家珍一般,将他的个人信息吐露出来。
陈宴感觉自己这一刻被人扒光了。
“你大爷的!”
陈宴怒不可遏:“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一苦逼送外卖的我挣点钱上大学容易吗?别以为知道我个人信息我就怕你了,大不了老子不干了,账号里的钱也不要了!”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我了…”
对方立刻道歉,“我不是镁团的官方人员,我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个人信息,请你积极配合。”
不是镁团…那就只剩下警局了。
该不会是昨天死的那个浴袍女正好是那个女的吧。
“我是陈宴,你是…?”
陈宴捂住手机小声询问。
他就一高三刚毕业的学生,别说接警察电话了,就是警察局他都没去过。
“特殊部门人员,权力远在警局之上,所以还请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再次说道:“既然你是陈宴,下午有时间方便出来一趟吗,我想和你聊聊。”
陈宴顿时脸色大变:“那个警察大哥…我下午还有事儿,你看能不能改天再约?”
“昨晚,中南君悦府,38号楼一单元,1023住户,女,28岁,跳楼身亡…在她临死前点了一份外卖,那个外卖,是你送的吧…”
对方察觉陈宴有些滑头,声音不由得沉重冷漠了几分,“你可以不来,不过我可以诚恳的告诉你,你绝对活不到今晚…我之所以跟你打这个电话,只是不想这个城市又多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片刻,陈宴答应了对方约见的请求。
不过,地点由他来提供。
“见面可以,蔡城一中附近有一家陕味面馆,我们边吃边聊…”
“没问题…”
通话结束。
陈宴立刻拿手机拨通了一个同学的微信。
很快,电话接通。
“说吧,又遇到什么事儿?”
对方那边环境有些嘈杂,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女人撒娇的声音。
“待会儿我要和一个人见面,你带几个兄弟来陕味面馆,记住动静小点。”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叶绝挂断电话,拍了拍一旁女人的胸脯:“我姐夫被条子盯上了,你们几个慢慢喝,我带几个兄弟过去帮忙。”
叶绝是个妥妥的社会人。
家里是蔡城有名的富商,他作为家中独子,一向嚣张跋扈。
这家伙也幸亏生在富贵家庭,否则那就是妥妥的不良少年。
陈宴不求对方能在关键时刻保自己一下,最起码不让自己死的太难堪就行。
下午。
陈宴骑着小电驴来到陕味面馆,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点了一份面,刚吃两口,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穿着短袖,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脸沧桑,看年纪估计有三十多岁快四十的样子。
“陈宴…蔡城一中…”
“得…”
陈宴打断对方施法,当即说道:“我就是陈宴,说吧,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昨晚你送完外卖之后,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或者家里出现一些奇怪的动静?”
“没有,昨晚送完那单之后我就回家倒头睡了。”
“方便照一下镜子吗。”
“照镜子?”
“没错…照镜子。”
男人从身上取出一张古典铜镜。
铜镜表面打磨的并不光滑,只能模糊地照清一个人脸的轮廓和五官。
就这玩意儿,还没手机屏照的清楚。
陈宴照完镜子之后,对方松了口气,收回镜子,然后从身上放下一张黑色明信片。
名片上只有一串手机号码,别无他物。
“暂时没有从你的身上发现可疑之处…这是我的明信片,如果身边发生了一些诡异且不同寻常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
陈宴收回明信片。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刚才还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也走的…太快了吧。
陈宴拿起明信片,一边吃面一遍观察。
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
结果这时候外门突然闯进来一群不良。
“我今天到时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和我姐夫作对!跟我姐夫作对就是跟我叶绝作对!跟我叶绝作对就是跟我姐作对!跟我姐作对的人就该下地狱!”
一头黄毛的叶绝带领着一帮壮汉,自己则站在队伍最前面。
还真别说,这些人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挺强烈的,已经有不少人被这家伙给唬住,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叶绝很快就找到了藏在角落里吃面的陈宴。
“姐夫!我来救你了!条子在哪儿?我知道你很感动,但是你捂头干什么?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没面子的。”
叶绝瞥了眼身后的小弟:“你们几个先出去,说了多少次出门不要吓到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