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误会了。”
陈阳让其他人让开,将板车中间那个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躯体展现在了卫兵眼中。
卫兵队长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他已经死了,你就算来这也没用。”
“我们知道,我们来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路上遇到了罗谷寨的人。”
“节哀,你们能从罗谷寨手里逃出来就不容易了。”正说着,卫兵队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那些家伙,啧……”
“行了,你们进城吧,别在城里闹事。”
卫兵队长挥挥手让周尘等人进城了。
陈阳赶着马车带着周尘等人来到了城墙根下一家破旧的小旅馆,陈阳直接大步流星推门而入,旅馆一楼的大厅中亮着昏黄的灯光,大厅中摆放着许多吃饭用的桌椅,正对着大门处的柜台后有个胖子正在忙着什么。
“老板,来三间房,再来六份晚餐。”
“好嘞,您先请坐。”老板在柜台后面低头忙着什么,听到来人之后一抬头,愣住了。
“陈阳?你怎么来了?”
“来送这些孩子去参加秋狩。”
“秋狩?可你来垂露镇你就不怕……”
“怕什么?十年前的事情还有几个人会记得?那些人应该都不在了吧?恐怕大多数人都以为我死了。”
周尘和许卿卿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旅馆老板,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叔,你们认识?”
“嗯,我的老朋友了。”
许卿卿听陈阳说旅馆老板是他的老朋友,更加疑惑了,当场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过?还有你们说的十年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能来这?”
没什么,一些陈年往事罢了。说罢,陈阳转头对老板说:
“对了,帮我喂一下外面拉车那头驴。”
“行,”老板回头向后厨喊了一声,“小春!把外面的拉车的驴牵到后院去,然后拿点草料喂喂。”
“哎,这就去。”一个穿着一身有些发黄的白色粗布衣服,黑色裤子,围着一条围裙的少女从后厨匆匆忙忙跑向门外。
陈阳看到少女十分惊讶,愣愣的注视着少女,等少女跑出门外才猛地回过头来盯着旅馆老板,
“钱正,她是谁?”
“钱小春,我女儿。”
“放屁!你压根没结过婚,怎么可能突然多出个十几岁的女儿?”
“养女。”
“养女?”陈阳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有些怀疑的看着钱正,“你还会收养别人的孩子?不像你的风格。”
陈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钱正。
“难道她是十年前的……”
没等陈阳话说完,钱正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错,她是。”
“钱正!十年前我们是为了什么你忘了吗!你怎么能………”
钱正仿佛被激怒了一样,朝着陈阳怒吼,“我忘个屁!我怎么可能会忘!”
“那你还把她收养了?”
“你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一样?”
“那不一样!她……”陈阳也仿被激怒了,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撇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周尘等人,“我们的事一会再说。”
而钱正也明白了陈阳的意思,对周尘等人说道:
“二楼房间都空着呢,你们自己找房间住吧,都是一样的两人间。”
“去吧。”陈阳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周尘他们离开。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小春!”钱正听出是刚才出去喂驴的少女的声音,爆发出了与体型不符的速度冲向门外。
但他还没到门口,就见到钱小春脸色煞白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六神无主的看向了钱正。
“爹!他们车上有个死人!”
钱正眉头紧蹙,看向陈阳。
“是要去参加秋狩的一个孩子,但路上遇见了罗谷寨的人,这孩子运气不好。”
“遇上了罗谷寨的劫掠大队?”
“没有,五个拦路设卡的,估计是罗谷寨打算往这边扩张了吧。”
钱正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阳,“你开玩笑吧?以你的能力你会在几个蟊贼面前护不住几个孩子?”
“本来是想让他们见见血的。”陈阳苦笑了一下,“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钱正一下子愣住了,“这…怎么可能,老大,你…”
“行了,别说了。”陈阳似乎不愿意提起此事,“钱正,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你帮我把他们送到锦澜城吧。”
“那你呢?”
“我明天一早把那孩子送回去,就算人没了也得给人家父母一个交代,而且你觉得我能进的了锦澜城?”
“也是。”
周尘看着两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钱叔,你的意思是陈叔以前是灵武者?而且还是很厉害那种?”
“那当然,不厉害能当我们小队的老大吗?”
许卿卿怔怔的看着陈阳,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人,自己唯一的亲人一样。
“那为啥陈叔不能进城而且成了废人?十年前发生什么了?”
钱正叹了口气,“十年前,我们接了个任务……”
“钱正!”陈阳厉声打断了钱正的话,然后又看向了许卿卿,“卿卿,你们先去三楼找房间休息吧,一会我们把饭给你们送到房间去。”
周尘和许卿卿一脸狐疑的带着同样一脸狐疑的李飞,赵英才,莫寻三人走向了通往旅店二楼的楼梯。
“卿卿,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叔以前真的是很厉害的灵武者?”赵英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刚上楼梯就开始问。
“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许卿卿也眼中满是困惑之色。
“我记得卿卿你和陈叔就是十年前来松溪村的吧?”李飞有些不信的问,“你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我真的不记得了,六岁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能回忆起来的就是陈叔开车带着我,一路来到了松溪村,他说他是我父母的朋友,我父母把我托付给他了,在那之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
“那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我不记得了。”许卿卿有些沮丧,“我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连他们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了,别问了,卿卿当时还那么小能知道什么,陈叔不愿意说应该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众人找了挨着的三个房间,男女分别住下,不一会,钱小春给每人送来一盘简单的盖浇饭作为晚餐,周尘众人吃过饭就睡下了。
夜渐渐深了,众人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黑夜笼罩着天空,月光洒落大地,就连垂露镇中最炫闹的酒吧都已经熄灯打烊,只留下城墙上卫兵值夜的灯光在寂静的夜晚中独明。
就在这万物沉睡之时,许卿卿却突然被一阵哀怨的哭泣声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