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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计划正合我意，我与王若愚老师一拍即合。正在实验室忙活着研究变异植物样本的刘飒老师闻讯赶来，兴奋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王若愚老师对我虽好，可他在山海大学声名不佳，某些老旧派学者，包括刘飒老师在内，都瞧不起他利欲熏心，嫌弃他和企业界的老总们走的太近。

　　平日里，这伙人一旦见到王老师，无一不是冷嘲热讽。

　　王若愚老师自认为学以致用，在他看来，统筹学当然就是一门创造经济利益的学科，他的所作所为恰好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对那些老旧派学者的批评嗤之以鼻。

　　久而久之，两伙人积累起深厚的矛盾，如果不是惦记着为人师表，这两伙人早就撸起袖子来大干一场了。

　　此番刘老师主动找上门来，王若愚老师自然不肯给他好脸色看，讥笑道：“老刘，这是我和叶子之间的事情，管你啥事？”

　　在王老师看来，像刘飒这样的研究型学者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们建立的那些科研室纯属浪费学校的科研基金，一点实际成果都开发不出来。

　　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王老师根本懒得搭理他，此番能对他“和颜悦色”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刘飒老师也不待见王若愚，只不过，他的科研室最近被我折腾的不轻，科研经费花了老大一笔，刘老师正愁着如何堵窟窿呢。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放下面子，尝试跟王若愚老师合作，顺手推广他的科研新品种。

　　不曾想王老师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当着我的面儿就要下逐客令。刘飒老师感觉非常郁闷，没好气道：“叶子是我手底下的兵，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能调的动他？”

　　王若愚老师皱眉问我：“是真的么？”

　　我点点头，尝试当一回和事佬。

　　在我看来，王老师和刘老师都是业务出众的一方翘楚，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互相倾轧。

　　可是我的苦心劝和根本无人领情，知识分子们往往如此，一旦彼此间产生缝隙，很难在短期之内化解“仇恨”。

　　我一看徒劳无功，也只能退避三舍，由着他们吵闹去。只要两个人打不起来，一切都好商量。

　　一个小时以后，刘老师顾着腮帮子走出王若愚老师的办公室，见到我之后，立刻黑脸变笑脸，乐呵呵道：“那个浑身冒着铜臭味儿的老家伙终于让我搞定了。”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实话，“刘老师，您不也是为了赚钱的事儿特意放下面子来回奔波么，干嘛互相瞧不上对方呢？”

　　刘老师瞪圆了眼珠子骂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和他能一样么？我就从来不看那些企业界老总的脸色，不像他，每每见到人家就摇尾乞怜！”

　　以往在病房里的时候，我没少见那些企业家们拎着东西前来探望老爷子，从他们和王老师的交流状况判断，这些人对王老师发自内心的尊敬。而王老师和他们交往的时候虽然带着十足十的虚心，往往把调子定得很低，可是远远达不到摇尾乞怜的地步，刘老师明显有些言过其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之间的书生意气，但凡他们说出来的话，只要不是涉及到专业领域，我只能听一小半，其余的一大半儿，就当成耳边风，能过就过了吧。

　　刘老师见我微笑不语，骂咧咧道：“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圆滑又奸诈！只有司马流云能收拾住你。”

　　我立刻大叫道：“老师！我可比窦娥还冤呐！”

　　刘老师嘿嘿一笑，丢下一句：“好好给老子赚钱，不要丢了咱们西山试验基地的人！”大咧咧走了。

　　等他走远之后，王若愚从门后闪出身来，同样满腔不忿道：“看见了吧？他们这些打着科研旗号的人最是奸诈，但凡有任何一点点好处，立刻就扑过来！”

　　我晕，你们摆的是什么范儿？赤果果的阶级斗争么？

　　我马上抑郁了，赶紧转移话题道：“王老师，咱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到老爷子的病情上来，只要等老爷子彻底康复之后，您所制定的赚钱计划才能有条不紊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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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医院会议室内，各路专家争论不休。他们争论的课题非常简单：关于变异旱莲草与烟肺疾病的关联性问题。

　　以马启明为首的专家组通过观察后发现，得自变异旱莲草的汁水对于烟肺疾病具有明显的缓解作用。

　　在某些特殊时刻，这些旱莲草汁水甚至有助于患者主动排除肺叶中积累已久的烟油子。王老爷子的日渐好转就是最最显著的临床事实。

　　以许工为首的专家组则认为：此种数据来源过于单调，不具备统一说明性。那些变异的旱莲草虽然功效卓著，奈何它们无法被大规模复制，类似于这样的特殊药材，根本不适合大规模推广。

　　一旦此类课题被公诸于众，不说别的，将来的药品持续性供应都会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作为院方专家，不应该把某些特殊药材列入医院的例临床考察名单之内。

　　马启明则认为，不管变异的旱莲草能否大规模复制，它对烟尘肺病的缓解功效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只要肺叶中的烟油气息被变异的旱莲草汁水包裹，即便没有外力帮助，也会在患者的平静睡眠中，就像是浓痰一样被排出体外。对于广大烟尘疾病患者而言，这样的发现是莫大的福音。

　　至于那些变异的旱莲草，他早就打听到山海大学西山试验基地内还拥有999株。单单是这999株，足以挽救很多患者的性命，只要院方和西山试验基地达成协议，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许工等人认为，穷尽华夏全国之力，也不过是发现了999株变异旱莲草，即使这些旱莲草全部被用在临床实验上，又有今人能够享受其独有药性？

　　纵观全国，患有烟尘肺病的人数以千万计，莫说是999株变异旱莲草，即使有九万九千朱，也是杯水车薪。

　　双方争执来去，最终毫无结果。

　　山海医院的院长宋民光一语定音：先去找山海大学西山试验基地谈判，剩下的事情暂时压一压，至于那些变异旱莲草的事情，一概保密，省的引起民众恐慌。

　　宋民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十年以前，华夏国盛传一则谣言，服用板蓝根可以治疗某种国际流行病。

　　一夜之间，全世界的板蓝根都遭到华夏人的疯抢。最终获益方也不过是苦心造谣的板蓝根囤货商罢了。

　　类似于板蓝根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某年的绿豆涨价事件。如果有心人仔细总结下来就会发现，所有的炒作事件都有幕后推手。

　　在这个基础上，某些所谓的医学传人或者医学专家其罪当诛。那些雇佣他们炒作的幕后商家更是居心叵测。

　　宋民光之所以把这件事情暂时压下去，就是想看一看这两位专家组领导到底是否暗藏私心。

　　别看他们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表面上都是些冠冕堂皇，事实上，只有当幕后推手露出头角，将某件事情搅合的稀烂之后，才能真正看清楚某些专家的龌龊嘴脸。

　　山海医院期待整顿久矣，变异旱莲草的事情爆出来之后，恰逢其会。等我和王若愚老师重新踏进山海医院的时候，各大科室的专家蜂拥而来，表现出极其高昂的关注热情。

　　我万分不解的询问王若愚老师：“老爷子得的乃是肺部疾病，那些泌尿科专家跑过来作甚？”

　　王老师苦笑摇头道：“世人熙熙皆为利来。”

　　就当我和王若愚老师穿过拥挤不堪的专家人群时，有一个年轻人擦着我的身边走过。

　　由于当时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彼此之间难免磕磕碰碰，此事并没有引起我的特别主意。

　　我观察完王老爷子的情况，确认不需要再度施法，这才告别王老师，任凭他独自一人应付那些过度热情的所谓专家们。

　　等我重新返回西山试验基地，想要摸出蓝卡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蓝卡居然不见了。

　　这张卡片虽然谈不上如何贵重，却是我打开西山试验基地的唯一钥匙，此刻居然被我弄丢了，这让我郁闷无比。

　　等我拨通刘老师的电话，提出来重新配卡的时候才知道，刘老师的卡片居然也丢了！幸好他还有备用钥匙，如若不然，我们两个人肯定被关在实验室门外。

　　我对刘老师说：“这件事有古怪。”

　　刘老师晒笑道：“还用你说？偷我们卡片的人分明就是冲着变异旱莲草来的。这件事情最近传的沸沸扬扬，某些人动了歪心思也是难免。”

　　我问刘老师：“当初您为何拒绝山海医院马启明提出的合作条件？那些旱莲草虽然不可以被其他人大规模复制，可是难不倒我。只要咱们买来足够的营养液，想要复制它们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既然这种药物可以大规模救人，我们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